看到來人之時,容錚的眉頭皺的更緊,擁著云月柒的手也更緊了。
站在他們面前的人,一襲道袍,笑容淡然,長了一張和凰西國國師陳彼岸一模一樣的臉。
不過,只需定神多看幾眼,便能看出他一雙眼睛十分明亮,并不是瞎的。
容錚和云月柒都看著眼前的人沒說話。
來人向前一步,頷首,行的是胡國的禮節(jié)。
他開口,就連聲音都和陳彼岸一模一樣。
他道:“想必二位就是燕平王和燕平王妃……”
聽著他的話,容錚的眸瞇了瞇。
他感覺到有些不對。
眼眸輕動,便見云月柒不知何時向后退了些,手還緊緊抓著他的衣角。
她好像有些害怕。
而她害怕的人。
容錚的目光又落在了來人身上。
來人的臉上依舊帶著那種看破一切的笑容。
他見容錚看他,又改口道:“原來是王爺?shù)氖绦l(wèi)啊。”
容錚看著他的目光里滿是警惕。
男人友善笑笑,道:“燕平王,我是胡國的國師,姓陳,名喚應(yīng)軒,皇上見你們遲遲沒來,害怕肅王爺多有怠慢,也怕你們因為大雪被困在這里,所以讓我過來看看。”
他請安,禮數(shù)周全。
容錚又打量了他幾眼。
雖看起來相似至極,但除了眼睛,陳應(yīng)軒和陳彼岸的氣質(zhì)也有諸多不同。
陳應(yīng)軒道:“王爺能來,皇上很重視,我一路趕路,風(fēng)塵仆仆,讓王爺見笑了,不知王爺是否知道,肅王爺現(xiàn)在何處?”
容錚道:“有人受傷,肅王爺派人抓藥去了,應(yīng)該不多時就會回來,本王還有事,先走了。”
陳應(yīng)軒垂首送容錚。
容錚絲毫不介意陳應(yīng)軒還在旁邊站著。
他很自然地?fù)碇圃缕怆x開了。
擦肩的時候,陳應(yīng)軒的嘴角又勾了勾。
云月柒的瞳孔微縮,整個人縮的更緊了。
容錚抱著云月柒。
他低頭,低聲溫柔問道:“怎么了?”
云月柒搖了搖頭,沒有作答。
其實她自己也覺得很奇怪。
但見到陳應(yīng)軒的時候,她有一種特別的感覺。
就像是眼前的這個人,可以一眼看到你的心里。
你一丁點的事情都藏不住。
容錚和云月柒漸漸走遠(yuǎn)了。
陳應(yīng)軒低著頭,微笑道:“又一個。”
說罷,他繼續(xù)向前走。
寧小卿本出了門。
他看見了陳應(yīng)軒,心下一驚,馬上轉(zhuǎn)身向著另一個方向走。
“站住!”
陳應(yīng)軒開口,像是拿了一把錘子把寧小卿的腳釘在了地上。
寧小卿站定了身子,頭垂得老低,眉頭皺著,嘆了口氣。
陳應(yīng)軒緩步走到他面前。
寧小卿的臉上擠出一抹笑,對著陳應(yīng)軒道:“哎喲,國師大人,什么風(fēng)把您吹來了,您要是不開口,我還真沒看出來您來了。”
陳應(yīng)軒的目光落在寧小卿的身上。
寧小卿始終保持微笑。
陳應(yīng)軒問:“東西拿到了嗎?”
“嗯……這個嗎……”
寧小卿撓了撓后腦勺,“快了。”
陳應(yīng)軒挑了挑眉。
寧小卿除了笑什么都不會。
他抿了抿唇,問道:“國師大人,我有一件事要問你。”
“嗯?”
“他恢復(fù)記憶以后,會不會記得失去記憶的時候發(fā)生的事情?”
陳應(yīng)軒瞥了寧小卿一眼。
寧小卿持續(xù)傻笑,像是地主家的傻姑娘。
陳應(yīng)軒答道:“這是治病,當(dāng)然都會記得。”
“啊……是嗎……”
寧小卿的眼眸轉(zhuǎn)了轉(zhuǎn),不知在想些什么。
陳應(yīng)軒道:“你說自己是第一神偷,怎么還沒偷到?”
“國師放心,我已經(jīng)派了很靠譜的人過去,一定可以拿到玉佩的,對了,國師之前和我說,想要事情能夠成功進(jìn)行,除了玉佩,還需要一樣?xùn)|西,你還沒說,那東西是什么呢。”
陳應(yīng)軒道:“我以前也不缺認(rèn),現(xiàn)在知道了。”
寧小卿問,“什么?”
陳應(yīng)軒向前走了兩步,走到和寧小卿平齊的地方。
他道:“燕平王身邊的那個女人。”
寧小卿的眼睛,瞪到了最大。
陳應(yīng)軒走了,寧小卿卻站在原地,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她的腦袋里一遍遍回放著陳應(yīng)軒剛才說的話。
燕平王身邊的女人……
燕平王身邊的女人……
云……
月……
柒……
“你在這里做什么?”
寧小卿想的太過認(rèn)真,以至于沈名安出現(xiàn)在他身邊時他都沒有發(fā)現(xiàn)。
沈名安突然開口,寧小卿被嚇得一個激靈。
沈名安狐疑看著寧小卿。
寧小卿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還喘著粗氣,“沒事,出來轉(zhuǎn)轉(zhuǎn)。”
沈名安擰眉看著他,終沒再問什么。
寧小卿過分緊張,也完全沒有注意到此刻的沈名安沒有帶面具。
沈名安道:“我拿到你要的東西了。”
“嗯?”
寧小卿愣了一下,沈名安卻從懷中摸出了一枚玉佩。
玉佩用一根紅色的絲線系著,表面看起來不過是一塊普通的紅石頭,但寧小卿看著它,眼睛都亮了。
他接過玉佩,愛不釋手。
他等了這么久,做胡國的公主,去凰西國。
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這一刻。
沈名安看著他的狀態(tài)。
寧小卿一向行為古怪。
做他們這一行的,都明白一個道理,不該問的事情就不要問。
他對寧小卿道:“我完成了對你的承諾,你也答應(yīng)了,你要離開這里。”
寧小卿抬頭看著沈名安,目光甚至有些恍惚。
沈名安繼續(xù)道:“燕平王已經(jīng)識破了我的身份。”
寧小卿的心揪了一下。
他問:“那你……”
沈名安道:“我只需離開就好,今日就離開。”
“今日?”
沈名安點了點頭,“你和我一起走。”
“我……”
寧小卿有點懵。
沈名安的眼神很堅定:“對,你答應(yīng)了我,就別再和蕭千辭扯在一起,我?guī)汶x開。”
沈名安看著寧小卿。
可寧小卿的眼神卻漸漸變得古怪。
寧小卿盯著他。
沈名安被寧小卿看的有些不舒服。
他的喉間輕動。
寧小卿看了他許久,問道:“我和蕭千辭在一起,你心中做何感受?”
沈名安蹙眉:“你在胡鬧。”
不帶感情的話。
寧小卿咬牙,“你知道我的秘密,讓我和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