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好事兒,你還需要猶豫嗎?!”白芷看蘇音好半響沒有說話,口吻中帶著些諷刺。</br> 而蘇音好半響沒有回應,不是對白芷的提議心動了。</br> 她記得季之寒說過,那個角色已經被人拿走了。</br> 難道,對方不合適?!</br> 還是說,深入了解那個角色之后,突然不想演了。</br> 畢竟那個角色,著實太壞了。</br> “我拒絕。”蘇音一字一頓。</br> 白芷不敢置信地看著蘇音。</br> “你確定?!”她狠狠地問蘇音。</br> “嗯,確定。”蘇音很肯定。</br> 就是,不是不心動。</br> 也不是覺得白芷沒有這個能力。</br> 只是她更傾向于,聽從于沈非晚的安排。</br> 沈非晚的態度很明確。</br> 沈非晚不會再給白芷機會,她也不會為了強權,對沈非晚以怨報德。</br> 所以。</br> 如果不是沈非晚主動要求,她不會被任何人逼迫。</br> “蘇音,你最好想清楚。”白芷咬牙切齒地說道。</br> “我想得很清楚。”蘇音也把話說到明處,“我只聽沈總一個人的。”</br> “你!”白芷氣得臉都紅了,“哪怕她把你當工具,哪怕她不管你的死活,伱也要聽她的?!”</br> “我聽她的。”蘇音口吻很輕,但態度很堅決。</br> “你還真是狗腿子。”白芷諷刺,“以后,有你好受的!等著瞧!”</br> 白芷丟下一句話,轉身憤怒離開了。</br> 蘇音也知道得罪了白芷在娛樂圈不會好混。</br> 她現在雖然和傅時筵撇清了情侶關系,但傅時筵對外也說得很清楚,白芷是他的責任,也就是說,白芷之前和傅時筵的事情,除了面子上有點被打臉外,畢竟大多數人都以為傅時筵和白芷是一對,突然被澄清不是,多少有些尷尬,但事實上,白芷在娛樂圈依舊可以橫行霸道,傅時筵依舊還是她強大的后盾。</br> 但她不想,對不起沈非晚。</br> 這點義氣她還是有的。</br> 蘇音一瘸一拐地坐上出租車,準備回蘇樂那里。</br> 剛上車,就接到了季之寒的微信:【晚上要回家吃飯。】</br> 蘇音深呼吸一口氣。</br> 這就意味著,她要去季之寒那邊幫他煮飯,然后在那邊過夜了。</br> 她已經不知道怎么欺騙蘇樂了。</br> 哪有工作,每天晚上都不回家的。</br> 她給蘇樂發了個信息,說有工作今晚不能回家,讓他照顧好自己。</br> 蘇樂真的很乖很聽話。</br> 他從來不會讓她為難,只是說會照顧好自己,讓她放心工作。</br> 只是偶爾會問她一句什么時候能回家。</br> 他就算不說,蘇音也知道,蘇樂每天都在等她回家。</br> 她也不知道季之寒多久才會對她厭煩。</br> 蘇音去季之寒住所時,先去買了菜。</br> 一瘸一拐地回到季之寒的家里后,才拿出季之寒家的醫藥箱,給自己小腿的位置處理傷口。</br> 被砸到的地方,有條傷口,不深,但有些長。</br> 蘇音忍著痛消了毒,然后又抹上了消炎藥,最后用紗布包扎了一下,就沒怎么管了。</br> 這種傷口,在她爸沒有去世前,每天基本都有,現在就算很久沒有受傷了,但對她而言,都是司空見慣的事情,她完全沒有放在心上。</br> 她弄好之后,就去做晚飯了。</br> 也不知道季之寒幾點能回來。</br> 蘇音拿起手機想要問,又怕耽擱他拍攝,就還是放下了手機。</br> 她看著時間差不多,就開始做菜做飯了。</br> 琢磨著,季之寒要是回來的時間比較晚,她就放微波爐里面打熱就行。</br> 她想著最晚,也不會超過晚上8、9點吧。</br> 她真的沒有想到,這一等就等到了凌晨。</br> 那個時候蘇音已經靠在沙發上睡著了。</br> 電視上還放著,綜藝節目。</br> 蘇音就蜷在沙發上,睡得很安穩。</br> 季之寒回到家里,就看到蘇音躺在沙發上,轉眸看到飯桌上擺放著的三菜一湯,明顯沒有吃過的痕跡。</br> 他喉結細微滾動。</br> 今天有場戲有個演員的狀態一直不到位,真正拍完那場戲到收工,就已經是晚上11點了,他再開車回來,已經是12點過了。</br> 他也是到結束那一刻,才想起他給蘇音說過,他要回去吃飯。</br> 季之寒走向蘇音。</br> 看著她睡得很沉的樣子。</br> 整個人看上去乖巧無害。</br> 真的很讓人心生憐惜。</br> 季之寒輕笑了一下。</br> 誰能預料,有些人的長相和心里,大相徑庭。</br> 他起身想要離開。</br> 又突然想起沈非晚說,蘇音受傷了。</br> 他眼眸微動,看向了她的腿間。</br> 蘇音此刻已經換上了睡衣。</br> 她知道季之寒有潔癖,對她的清潔度甚至要求很高,他不喜歡聞到她身上,稍微有些香一點的沐浴露味道。</br> 所以她不僅要用味道不重的沐浴露,在他面前的時候,還要保證自己是洗完澡干干凈凈的狀態。</br> 季之寒掀開她的小腿,看著小腿上綁著的繃帶。</br> 看不到具體傷情。</br> 但他覺得,要是真的嚴重,蘇音也不可能忍著。</br> 她不趁機,讓沈非晚欠她很大一個人情嗎?</br> 如果沒有猜錯。</br> 蘇音會去救沈非晚,就是想要巴結沈非晚這根高枝。</br> 一旦她巴結上了,以后她在娛樂圈的路,也會順風順水。</br> 季之寒甚至覺得,蘇音已經完成了一半。</br> 從沈非晚對蘇音的態度,他都能夠感覺到,沈非晚對蘇音的改觀。</br> 真是。</br> 心機很重的女人。</br> 季之寒起身時,不小心撞到了旁邊的茶幾。</br> 蘇音皺了皺眉頭。</br> 緩緩睜開了眼睛。</br> 一睜開眼就看到了季之寒出現在了她的面前。</br> 她嚇了一跳。</br> 她睡多久了。</br> 她不過只是想要稍微躺一下而已。</br> 怎么就,睡著了。</br> 現在幾點了。</br> “你回來了?”蘇音故作冷靜,問著季之寒。</br> “嗯。”</br> “我去熱菜。”蘇音起身。</br> 起身那一刻,完全忘了自己腿上有傷,剛站起來。</br> “呲。”</br> 蘇音忍不住低叫了一聲。</br> 又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br> 季之寒冷笑了一下。</br> 裝得可真像。</br> 蘇音隱忍著,又重新站了起來,“我先去幫你放洗澡水。”</br> 季之寒也沒拒絕。</br> 就看著蘇音一瘸一拐地,走向了臥室。</br> 等他進去的時候,蘇音已經給他把睡衣,貼身衣服放進了浴室,水溫也調制到了,他喜歡的溫度。</br> “你洗完澡后出來吃飯,我熱一下就可以了。”</br> “嗯。”季之寒應了一聲。</br> 蘇音就又一瘸一拐地,走出了房間。</br> 季之寒就這么看著她艱難走路的模樣,最終依舊一臉,無動于衷。</br> 洗完澡之后。</br> 飯桌上的菜就已經熱乎乎了。</br> 蘇音給他盛了飯,陪他一起坐在了餐桌前。</br> “你沒吃?”季之寒問。</br> “沒有,剛剛不小心睡著了。”蘇音笑了笑,“一睡就睡到現在。”</br> 所以。</br> 也不是在刻意等他,一起吃飯。</br> 飯桌上有些安靜。</br> 蘇音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聽說之前我那個角色,還在。”</br> 季之寒抬眸看了一眼蘇音。</br> “是聽白芷說的。”</br> “你不是不稀罕嗎?”季之寒神情冷淡。</br> 蘇音就知道,會被季之寒諷刺。</br> 她其實也做好了心理準備。</br> 之前她拒絕也確實是因為蘇樂生病的原因,她沒辦法抽出時間,也不敢奢望季之寒會等她一段時間,說出來都只是在自取其辱。</br> 但現在蘇樂一切都好,她也有時間去拍戲了,如果沒有人愿意飾演那個角色,她愿意。</br> 比起沒戲拍,哪怕再不討好的角色,都行。</br> “我前段時間是因為我弟弟生病沒有空,才會拒絕的。現在我有時間,我想再嘗試一次。你放心,這次我一定會努力演戲,揣摩角色,絕對不會發脾氣罷演了。”蘇音帶著卑微的口氣請求道。</br> 季之寒睨著蘇音,淡漠道,“這次如果還拍不好,不會再有下次機會。”</br> “好。”蘇音連忙點頭。</br> 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br> 季之寒就這么看著蘇音。</br> 一直看著。</br> 看著她明媚的笑。</br> 蘇音被季之寒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怎么了?”</br> “你笑起來,真丑。”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