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勇和方一勺回到了衙門，就看到衙門里頭收容了好些人，大多都是受了傷的，沈一博將他們都集中到了衙門的院子里頭，找了東巷府的郎中來，集體給抹燒傷藥。還有一些不小心摔壞了或者扭傷了的，也都給上藥醫(yī)治。
    小結(jié)巴、蓮兒和石頭一趟趟給送干凈的濕帕子，讓眾人洗臉。
    方一勺拉著沈勇進(jìn)了房間，就收拾浴桶，往里頭倒熱水，讓沈勇梳洗。
    沈勇脫下了衣服，方一勺才發(fā)現(xiàn)，“呀！”
    “干嘛？”沈勇讓她嚇了一跳。
    “都燙掉皮了！”方一勺這才注意到，沈勇胳膊上有些地方燙傷了，趕緊讓他坐下，用涼水給他擦洗，又跑出去跟郎中要了治燙傷的膏藥，跑進(jìn)來小心地給沈勇擦藥，心疼道，“你剛剛怎么不說呀。”
    沈勇笑了笑，“剛剛都不知道疼，而且就燙了一個(gè)水泡破了皮么，有什么呀。”
    方一勺瞪了他一眼，用紗布小心翼翼給他包扎傷口，邊囑咐，“不準(zhǔn)沾水知道沒？”
    沈勇有些無奈，“娘子啊，不沾水怎么洗澡啊？”
    方一勺想了想，道，“那我?guī)湍阆础！?br/>     “啊？”沈勇盯著方一勺看，“這樣啊……”
    “唔。”方一勺臉紅紅點(diǎn)了點(diǎn)頭，給他寬衣，沈勇尷尬地脫得只剩下褲衩，跳進(jìn)了浴桶里頭。
    方一勺讓他舉著手，不要讓胳膊沾到水，自己拿了帕子，小心翼翼滴給他洗澡。
    沈勇見方一勺眼觀鼻鼻觀心，耳朵通紅，手上也輕，忍不住說，“娘子……你下手重點(diǎn)兒啊，跟貓爪子撓似的，癢癢死了。”
    “哦……”方一勺點(diǎn)了點(diǎn)頭，用力洗，刷刷刷用帕子搓。
    “嘶……娘子，你退豬毛呢？”沈勇疼得直叫喚。
    方一勺瞪他，“你怎么那么難伺候啊！”
    沈勇笑，“要不然你也下來，咱倆一起……嘶。”
    沈勇嬉皮笑臉的，話沒說完，就被方一勺狠狠掐了一把，疼得直呲牙。
    “你就會(huì)胡說八道。”方一勺小聲嘀咕，“不過，相公你怎么會(huì)去救劉公子呢？”
    沈勇想了想，道，“說來也巧，一個(gè)逃出來的大嬸說劉袤在棚子里還沒出來，我就沖進(jìn)去救他了，他被一個(gè)柜子壓住動(dòng)不了，不過幸好沒燒著。”
    “相公你人真好。”方一勺幫沈勇把頭發(fā)放下來，也一并洗了，自言自語說，“剛剛他們都跟我說，你救了好些人出來。”
    “那能怎么的。”沈勇有些不好意思，“看到了就救唄，難道看著人家燒死呀。”
    “可你自己也受傷了么。”方一勺抓著沈勇的頭發(fā)搓搓搓，跟搓衣服似的。
    沈勇笑呵呵看方一勺，“娘子，給搓搓背。”
    “嗯。”方一勺讓沈勇趴在浴桶壁上，給他搓背，邊問，“相公，你聽說過天上下火球的么？”
    “沒有，不知道爹爹聽說過沒有，他見多識(shí)廣。”沈勇趴在浴桶上自言自語，“要弄個(gè)火球其實(shí)也挺簡(jiǎn)單的，法子多了，做成了火球往集市里頭扔，那里多是木頭和油布，一燒就著火的，這次死傷慘重，不知道是哪個(gè)不要命又不要臉的東西做出這種惡行來！”
    “對(duì)哦。”方一勺說著，將浴桶的塞子拔了，讓水順著水溝流出去，她又拿起旁邊的溫水，給沈勇沖洗，沖了幾遍，算是洗干凈了。
    沈勇從浴桶里出來，方一勺紅著臉給他擦身子，柔軟的干布小心翼翼地擦去胳膊上的水珠，頭發(fā)用布線包起來，一會(huì)兒再慢慢擦。
    房間里本來聚集起來的氤氳水汽漸漸消散，沈勇胸前的水珠緩緩滑下，方一勺臉又紅了幾分，沈勇看著方一勺紅了的脖頸，忍不住笑。
    方一勺給沈勇擦完了胳膊，擦脖子那會(huì)兒，沈勇就要湊過來親她，氣氛曖昧，方一勺心一慌，塞了帕子給他就跑出去了。
    “娘子，不給擦了呀？”沈勇急著問她。
    方一勺跑到屏風(fēng)后面，小聲嘀咕，“你自己擦，不準(zhǔn)弄濕了手，我給你拿衣服。
    沈勇?lián)u了搖頭，拿著帕子擦身。
    方一勺翻箱倒柜，找出了一套衣裳來。
    這是沈勇唯一一件白色的文生公子衫，看起來特別素凈，原先是雪白的，因此有些死板。之前方瑤送給方一勺那一幅墨蘭圖特別好看，方一勺照著那樣子，用銀線和黑絲在衣擺上精心繡了幾朵墨蘭，然后再用銀絲給衣裳鑲上了一圈滾邊，整件衣裳看起來就精致了，沈勇身材魁梧，穿上白色也不會(huì)顯得羸弱，一定俊朗瀟灑。
    方一勺美滋滋拿了里衣和那套衣裳，跑到屏風(fēng)后面，“相公，穿這件！”
    ……
    話沒說完，方一勺就愣住了，屏風(fēng)后頭的沈勇，什么都沒穿，正在用干布擦身，而方一勺進(jìn)來了，看了個(gè)正著。
    “娘子，給擦擦后背。”沈勇說著，就沖著方一勺走過來。
    方一勺抬手用衣裳砸他，沈勇接了衣裳見她跑了，就笑著搖頭，道，“你臊什么呀，咱倆是夫妻，看一眼怎么了。”
    方一勺哪兒見過這架勢(shì)，還是頭一回見著，見沈勇大大方方追出來了，就又瞄了一眼，沈勇?lián)u著頭穿衣裳，嘴里道，“我都給你看光了，你什么時(shí)候叫我看看？”
    方一勺臉更紅了，那多不好意思啊。
    正在尷尬，就聽到有人敲門，“少爺。”
    沈勇聽出來是小結(jié)巴，就問，“怎么了？”
    “老爺問你有空沒，有些事情讓你去查。”
    沈勇和方一勺對(duì)視了一眼，趕緊回答，“有空的！”
    方一勺站起來給沈勇將衣裳穿好，沈勇見她頭發(fā)微亂，就給她整理了一下，在她腮邊親了一口，方一勺耳朵燙得厲害，沈勇湊過去，給她半邊腮幫子。
    方一勺想了想，也回親了一下，臉上還帶笑，就是有些不好意思。
    沈勇看得有趣，這丫頭雖然害臊，不過好像也不是很扭捏，讓她看她也看了，讓她親也親了。
    “走了。”方一勺給沈勇擦了幾下頭發(fā)，因?yàn)檫€沒干，先隨意地披散著，兩人手拉手到前廳，找沈一博去了。
    沈一博此時(shí)正在書房里頭，拿著一大堆書，桌上放著一張油紙，里頭有幾個(gè)黑乎乎的東西，不知道是什么。
    “爹。”方一勺拉著沈勇進(jìn)來。
    “來了？”沈一博放下書，抬頭看，就見沈勇一身白衣，也是眼前一亮，這哪兒還是原先那個(gè)惹事生非的禍害，分明就長(zhǎng)成了翩翩佳公子了，老天也算有眼了。
    沈勇因?yàn)轭^發(fā)沒扎起來，有些別扭，往后拽了拽，問沈一博，“爹，什么事？”
    “哦，給你們看些東西。“沈一博說著，指了指桌上紙包里頭的黑色東西，問，“能看出來這是什么么？”
    沈勇和方一勺看了一眼，沒看出個(gè)所以然來，好像是什么東西燒焦了。
    沈勇伸手拿起來，看了看，就見是一個(gè)拳頭大小的鐵蛋子，上頭有孔，密密麻麻的，有一端還連著一根鏈子。
    “這是什么呀？”方一勺也頭一回看見。
    沈一博道，“都是在廢墟里頭發(fā)現(xiàn)的，全部燒黑了，幾乎每個(gè)著火的房子里頭都有。”
    “當(dāng)真？”沈勇拿著那個(gè)鐵球伸手捅了捅那個(gè)窟窿，突然到，“誒？”
    “怎么了？”方一勺聞。
    沈勇抹了抹抽出來的手指頭，就見都是黑黑的草灰，就叫小結(jié)巴，“給我去灶房那些稻草和火油來。”
    小結(jié)巴點(diǎn)頭跑了，不一會(huì)兒就拿來了稻草。
    沈勇將稻草分成小捆，都塞進(jìn)了鐵球的窟窿里頭，然后撒上了些火油，用火折子點(diǎn)著了，拿起鏈子。
    “呀！”方一勺指，“是個(gè)火球！”
    “就這樣甩起來，可以扔很遠(yuǎn)啊！”沈勇甩著手里的鏈子，那火球就跟著飛了起來。
    “這么說，引燃集市的那些火球，就是這些鐵蛋子造成的么？”方一勺吃驚地問。
    沈勇聳聳肩，讓小結(jié)巴用土將火球埋了，滅掉或后拿出來，回頭看沈一博。
    沈一博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這球里頭是空的。灌了火油，一旦火球落到了房頂上，火油灑出來，就撲不滅了！”
    “是有人蓄意放火的呀？”方一勺睜大了眼睛，“想出這種法子，好歹毒啊。”
    “嗯。”沈一博也點(diǎn)頭，看沈勇，“你明日去查查，問一問當(dāng)時(shí)在集市的人，有沒有看到過這些鐵球。”
    沈勇和方一勺都點(diǎn)頭，說好。
    此時(shí)，天色也不早了，沈一博讓兩人先去休息。
    完飯的時(shí)候，方一勺做了好些包子，一部分是素的，給沈夫人帶去常樂庵布施的，另外是沈勇愛吃的肉包子。在沈府治療的傷患們也吃了不少，都連連稱贊方一勺好手藝。
    吃完了飯，沈勇在房間里翻幾本書，都是他從沈一博的書房里頭找出來的。
    方一勺先是收拾廚房，再是收拾院子，最后又收拾屋子，拿著塊抹布默默唧唧就是不回來睡。
    沈勇起先有些納悶，后來一下子想明白了，就笑問，“娘子，怎么還不睡啊？”
    “哦……我不困，相公你先睡么。”
    “我怎么能先睡呢？”沈勇微笑，“你不是說了今晚上跟我圓房么？”
    “呃……”方一勺捏了捏抹布，道，“相公你胳膊受傷了，不方便。”
    “沒事，圓房用不著胳膊。”沈勇無所謂地說。
    方一勺放下抹布，慢慢走了過去，挨著床坐下。
    沈勇伸手抬她下巴，把自己那股子流氓勁又拿出來了，笑問，“小娘子。“
    方一勺臉紅，拍開他手。
    沈勇盤腿坐到床上，對(duì)她招招手。
    方一勺也上了床鋪去坐下。
    沈勇拍拍自己的身邊，讓她過來坐。
    方一勺就真的過去了，挨著他坐下。
    沈勇伸手?jǐn)堉揭簧椎募绨颍剑澳镒樱罏槭裁磩e扭么？”
    方一勺搖搖頭。
    “咱倆還沒喝交杯酒，我也沒揭蓋頭，不算成過親，你別扭是難免的。”
    方一勺低頭不語。
    “要不然，我們挑個(gè)好日子，重新成親洞房吧？我也沒將你爹的牌位供起來拜過。
    方一勺聽后一愣，挽住沈勇胳膊點(diǎn)頭。
    “那你說什么日子？”沈勇戳戳她的腮幫子。
    “隨你挑。”方一勺道，“哪天都好。”
    “道了時(shí)候可不許再嚇跑了。”沈勇拿她調(diào)侃。
    “才不會(huì)。”方一勺搖頭，靠著沈勇的胳膊，“那次說什么都不會(huì)了。”
    “嗯。”沈勇掀開被子躺下，“今天剛死傷了那么多人多晦氣啊？咱們要找個(gè)喜慶的日子，好好地將房圓了，過陣子，你再給我生幾個(gè)娃娃。”
    方一勺笑他，“你自己還是娃娃，還生娃娃。”
    “哼哼。”沈勇掀開被子將她拉到被窩里頭，“我才不是娃娃，你剛剛看過了！”
    “呀！”方一勺踹他，“不要臉。”
    “不要臉給你看！”沈勇?lián)渥》揭簧祝瑑扇四ゲ滏倚α艘粫?huì)兒，沈勇見再下去自己可能要把持不住了，便也不再鬧了，吹熄了燈燭，蓋被摟著方一勺睡去。
    沈勇睡到半夜，突然聽到了“咕咕咕”的聲音，就好似是蘆花雞在叫。他一愣，先是下意識(shí)地看了看方一勺，見她睡得很熟，就輕輕撩開床簾，往外看了一眼，果然，就見門外站著個(gè)人。
    沈勇突然想起來這聲音有些熟悉，便輕輕地起身，下了床鋪，拿著鞋子，他怕弄出聲響吵醒方一勺，所以也不敢穿，光著腳就到了門口。沈勇沒開門，因?yàn)檫@門舊了，開起來會(huì)吱嘎吱嘎響，他索性翻窗戶出去了。
    抬眼一看，果然，就見門口站著的，正是那許久不見的老道士。
    “老道！”沈勇輕輕合上窗戶，叫了他一聲，“你怎么來了？我說，這里好歹也是衙門，你怎么就輕輕松松地進(jìn)來了呢？”
    老道拿著個(gè)肉包子啃著，“你們衙門里頭的衙役啊，太沒用了，這若是遇到個(gè)高手，哪兒抵擋得住啊。
    沈勇蹲下穿鞋，問他，“你怎么突然來了啊？”
    老道看著沈勇穿鞋，微微一笑，“你還真疼一勺啊。”
    “那是。”沈勇穿好了鞋，等著老道繼續(xù)說。
    “我弄來了幾只肥山雞來，都是好雞，你明兒個(gè)讓一勺做了，多吃些。”老道吩咐。
    “哦，好！”沈勇點(diǎn)頭，“費(fèi)心了啊。”
    老道又壓低了聲音問，“我聽說著火了，你還去救人了？”
    沈勇點(diǎn)頭，“你也聽說這事兒了？”
    “可不是。”老道問。“你和一勺都沒事兒吧？”
    “沒有。”沈勇?lián)u頭。
    “那就好。”老道說著，對(duì)沈勇招招手，“我教你套拳腳，你記住了！”
    “啊？哦！”沈勇點(diǎn)點(diǎn)頭，蹲在臺(tái)階上看著，就見老道打了一趟拳，行云流水一般，又生猛勁道，沈勇差點(diǎn)就高聲叫好了。
    老道打了兩遍，又看沈勇打了一遍，見他記得差不多了，就又給了他一本拳譜，“你自個(gè)兒每天都練練，你功夫還不行，要抓緊啊！”
    “哦，好。”沈勇拿著拳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心說老道怎么教起自己功夫來了？
    “對(duì)了，你是不是認(rèn)識(shí)了一個(gè)書生，叫劉袤？”老道突然問
    “對(duì)啊！”沈勇趕緊點(diǎn)頭，“您怎么知道？”
    “呵呵。”老道笑了笑，“你覺得那人怎么樣？”
    沈勇想了想，“不是太熟，就是個(gè)書生，不過人挺聰明的！”
    老道點(diǎn)頭，“你記著，這個(gè)人，你且好好地交著，做個(gè)朋友，以后，他能給你幫大忙！”
    沈勇聽的莫名其妙，心說這老道也忒神了些吧，這以后的事情他都能知道啊？
    “我走了。”老道轉(zhuǎn)身要走，沈勇攔住他，“唉，你不看看一勺啊？她時(shí)常想起你的。”
    “呃……現(xiàn)在不是時(shí)候！”老道搖了搖頭，道，“過陣子吧，你也別提我的事兒，不然她該疑心了。”
    “哦。”沈勇點(diǎn)了點(diǎn)頭，送老爺子出門，一晃就沒影了。
    沈勇嘆了口氣，看了看院子里那幾只蘆花雞，搖搖頭，回房間去了。
    上床睡下，方一勺哼哼了一聲翻身，迷迷糊糊問，“相公……”
    “嗯，娘子，我上個(gè)茅房弄醒你啦？”沈勇給她蓋被。
    “沒……”方一勺搖了搖頭，靠著沈勇的胳膊，很快又沉沉睡去。
    沈勇則是睡意全無了，劉袤能給自己幫忙？還以后？這老道士……究竟知道些什么呢？
    ……
    沈勇胡思亂想了一夜，第二天早上醒過來，發(fā)現(xiàn)都快晌午了，方一勺早就已經(jīng)起了。
    換了衣裳出門，沈勇就見小結(jié)巴和石頭蓮兒歡歡喜喜抱著一大堆荷葉往后頭跑。
    沈勇叫住三人，“去哪兒啊？”
    “少爺，少奶奶說要做荷葉白切雞！”
    “哦？”沈勇一聽吃的就來了精神，跟著三人往廚房走。
    方一勺已經(jīng)將院子里的野雞都處理好了，切成一塊一塊的，就見雞肉金黃，肉厚油多，一看就是老山雞。
    “相公，醒啦？“方一勺問。
    “對(duì)。”沈勇進(jìn)去摟住她就親，看得石頭蓮兒不住捂眼睛說，“羞死了。”
    方一勺將荷葉洗凈，放到盤子里，在荷葉里頭放上作料，蔥蒜姜、鹽酒糖一樣都不少，再將切好的雞都放進(jìn)去，用荷葉包好，上鍋去蒸不……多久，香氣四溢。
    “嗯！”沈勇餓得肚子直叫，深吸幾口氣，饞壞了。
    方一勺將之前第一籠蒸好的雞肉拿出來，盛上飯，再擺了一碟子醬料，眾人一起坐下就著米飯吃荷葉白切雞，那雞的確是好雞，又肥又嫩，肉鮮有嚼頭，方一勺手藝又好，這白切雞嫩得都叫人都不忍心下口了。
    方一勺給沈勇又添飯，邊道，“相公，吃飽些，咱們一會(huì)兒出去查案子去！”
    “嗯！好！”沈勇點(diǎn)頭，心中卻是有些納悶，方一勺怎么都不問問，這野雞是從哪兒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