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房爺爺,您真是全才呀,功夫好,趕車也趕的這么好!”挪到車廂前頭,熱烈的夸獎著,“您趕起車來,又輕快,又穩(wěn)當(dāng),我坐在車?yán)锒疾挥X得顛簸!”
    門房先生嘴角勾了勾,“九小姐,你方才在宮里,也是這么恭維人的吧?”嘻嘻笑,“誰不愛聽好話呀,您說是不是?人同此心,心同此理?!钡匚辉俑叩娜?,武功再高的人,也是一樣。拍他們的馬屁只要拍對了,沒有不高興的。
    門房先生笑了笑,車趕的更穩(wěn)、更快。到了裴家,下了車,沖門房道謝,“門房爺爺您辛苦了,快回去歇著吧?!遍T房點點頭,還像小時候一樣交代,“九小姐莫淘氣。”長輩關(guān)愛晚輩的口吻,自然而然的口吻。他說的自然,聽著也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是,爺爺,我知道。”
    回去,見了方夫人,炫耀的說道:“我的古畫沒白送,陛下請我吃飯了,還送我了幾盒虎眼糖、窩絲糖。”方夫人樂呵呵,“那可是好,驊哥兒騏哥兒該高興了?!笨淞藥拙?,命人送了一盒虎眼、一盒窩絲到林家,剩下的全都送到顧氏房里----除了小孩子們,家里還真是沒人愛聽糖,連也早就不吃糖了。
    林幼輝聽到回來,過來看女兒。顧氏見著專程送到的各色糖果,笑了笑,“拐回來不少好東西呢?!泵税烟枪偷脚岈|、裴玨房里,自己帶了侍女去到方夫人的正院,“來來來,囡囡,講講你今天的見聞,讓大伯母開開眼界?!闭f著話的功夫,齊盈盈帶著驊哥兒,小顧氏帶著騏哥兒也來了,“謝謝九姑姑?!彬懜鐑汉万U哥兒乖巧的沖道謝,說他們很喜歡九姑姑帶回來的糖果。笑咪咪摸摸兩個孩子的小腦袋,“乖,喜歡就好?!饼R盈盈和小顧氏帶著兩個孩子在一邊玩耍,顧氏、林幼輝和陪著方夫人說話,一團和樂。
    繪聲繪色的講著宮中見聞,“菜有那么多道,擺了好幾張桌子呢,看的我真是眼花繚亂。內(nèi)侍宮女站了長長的兩排,我也沒數(shù)清楚到底有多少人,偏殿還有樂隊在奏樂呢,很好聽。然后吧,我瞅著這個架勢,忽然覺得自己不會吃飯了……”說的方夫人和顧氏、林幼輝都笑。不會吃飯?囡囡,三歲孩子也會吃飯呀。
    驊哥兒耳朵尖,邁著小短腿跑過來,仰起小臉笑,“九姑姑,我會吃飯!”騏哥兒也顛兒顛兒的跟著哥哥過來,“九姑姑,我也會吃飯!”看著兩張白白嫩嫩的小臉,心里喜歡,伸手挨個捏了捏,親呢道:“驊哥兒騏哥兒真能干,會自己吃飯了!驊哥兒,騏哥兒,往后都不要乳母喂飯,好不好?”兩個孩子響亮的答應(yīng)了一聲,手牽著手,又跑去玩耍了。
    方夫人和顧氏看著兩個孩子,樂的都是合不攏嘴,“瞅瞅,多機靈的孩子!”林幼輝表示很羨慕,“大嫂,您這兩個孫子,我看了就想抱走?!鳖櫴闲Φ溃骸澳憬衲暌⒁粋€兒媳婦,明年還要娶一個兒媳婦,孫子很快會有的。”林幼輝忙道謝,“承您吉言,但愿如此?!?br/>
    很是無語。我才說了一小半好不好,你們就把話題偏到這兒了?歪樓歪的也太厲害了吧。她用譴責(zé)的目光看著祖母、大伯母、娘親,慢吞吞問道:“請問,還要接下往下聽么?”主講人正在興頭上,你們開小差兒,轉(zhuǎn)移話題,傷害主講人的感情……
    方夫人看著寶貝孫女很受傷的樣子,過意不去,一迭聲道:“當(dāng)然要聽,當(dāng)然要聽,囡囡快講,祖母等不及想聽呢?!绷钟纵x和顧氏都是抿嘴笑,“要聽的,囡囡,我們要聽。”臉色緩和了些,把她在乾清宮吃飯的經(jīng)歷從頭到尾炫耀了一番,最后做了總結(jié),“菜色好看又好吃,陛下和十哥很好客,還有,陛下吃飯比我還多呢,氣色很好!”
    陛下飲食正常,氣色很好,方夫人和林幼輝都敏銳的注意到了這一點。婆媳兩個心里都有些奇怪,按說呢,照著曹家在會寧侯府的做派,背后應(yīng)是章皇后在支持,至少是默許??烧罩镟镌趯m里看到的,這皇帝陛□子康健,神情開朗,章皇后可瞎折騰什么呢?費解,費解。
    林幼輝把女兒在宮里的一言一行都問過,打發(fā)她去歇息,“乖女兒,累了吧?睡一會兒好不好?”方夫人和顧氏極為贊成,“小憩片刻,人可就精神多了?!闭孢€有些困倦,笑嘻嘻的答應(yīng)了,和眾人一一告辭,親了親兩個孩子,回房歇息去了。
    等到裴二爺、裴閣老父子相繼回來,又興滴滴的夸耀了一番,哪個細(xì)節(jié)也沒漏過。裴閣老凝神聽了,微笑,“這幅古畫沒白送。”提到古畫,裴二爺忍不住搖頭,“怎可能是唐朝的?”裴閣老捋著胡子,有些得意,“畫是不是唐朝的,為父不知道。不過,送給為父的鼎,看著確實像周朝的,很古舊。”
    大起知己之感,連連點頭,“祖父,我和您想的一模一樣!”
    周鼎就不能在一個普普通通的古玩店淘著了???不會。清清楚楚記得,前世她在博物館參觀展品的時候,不只一件周朝銅鼎的簡介上寫著,這件展品是在某地的廢品收購站被發(fā)現(xiàn)的,是被當(dāng)?shù)剞r(nóng)民當(dāng)成廢品賣出去的!
    裴二爺無奈的看看父親,看看女兒,無話可說。
    裴瑅在裴家排行第六,他都定下親事了,那老四裴瑯和老五裴珩也不便再拖,這年的春末夏初,兩人相繼定了親。裴瑯定下的是他爹裴大爺同年的女兒,那位同年姓楊,現(xiàn)在浙江任知府,為官很清廉,和裴大爺是同道之人。裴珩的未婚妻,則是成國公府二房的唯一嫡女,算是他的表妹。裴珩的姨母、徐氏的大姐嫁到成國公府,如今已是成國公夫人了,她和弟媳婦費氏是好妯娌,和徐氏是親姐妹,故此費氏和徐氏也相熟,常來常往。一來二去的,費氏看上了裴珩,徐氏也喜歡大姐的婆家侄女,親上加親,皆大歡喜。
    特地去溫家看望溫雅,很好心的告訴她,“你會有一位知府之女的四嫂,和一位國公府小姐的五嫂?!睖匮叛壑檗D(zhuǎn)了轉(zhuǎn),“,我不比她倆差吧?”她爹溫將軍如今已是都督同知,很大的官了。
    “在我心目中,無人能與你相提并論。”信誓旦旦。
    “這話我愛聽!”溫雅笑逐顏開。
    兩人正說著話,溫家來了客人,都是來看望溫雅的。這兩位客人,居然全都認(rèn)識,一位是閨學(xué)的同窗梅瓊,一位是臨江侯府的陳凌薇。梅瓊長開了,不像小時候那般畏怯,皮膚白凈,清清秀秀的,看著倒有幾分討人喜歡。陳凌薇還像小時候一樣是位美女,她不只生的美麗,眉眼還很靈活,言語談吐,文雅又生動。
    “怪不得溫雅不討厭她。”微笑。
    寒暄過后,溫雅招呼客人們?nèi)胱?。梅瓊和分別已久,聯(lián)系又不多,有幾分生疏,倒是陳凌薇滿懷感激的提起,“哥哥在寧夏一切都好,姑丈的恩德,我兄妹二人畢生難忘?!彼捳f的直率,不得不跟她謙虛幾句,“哪里,哪里?!?br/>
    溫雅的父親是將軍,陳凌薇出自臨江侯府,梅瓊暫居舅舅南雄侯家里,這幾位姑娘說起話來,不知不覺就談到了朝廷即將對北元用兵的事。
    “我哥哥就愛舞槍弄棒,這回他也要跟著大軍出征呢?!睖匮耪f道。
    “我舅舅也是?!泵翻偯嬗休p愁。
    “巧了,我叔叔和我哥哥也要去!”陳凌薇眼睛亮晶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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