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外，顧長歌、林野雪兩人在城中之城的街道上緩緩而行。
    如入城時那般，街道上十分空曠。
    眼前，顧長歌只看得見披甲戴胄之士步履匆匆而過；
    耳邊，后山遠處時而傳來兵卒操練之聲。
    奇怪的是，街道上這些步履匆匆的將士，個個都帶著青面獠牙面具，連炁都被阻攔在那些特殊面具之外，無法感知到他們的面目。
    而這些將士，在見到顧長歌和林野雪兩人之后，也不會如府邸雜役一般躬身行禮，似乎不認得他這位燕王府的“長歌公子”一般。
    撇過頭，
    顧長歌將視線從那三三兩兩的將士身上，移到跟隨在他和林野雪后方的青雉。
    “沒想到，明陽先生竟然居住在府邸之外？”
    “明陽先生為何不到府邸中居住？”
    青雉，在出府之后，便主動和顧長歌拉開了一段距離。
    這個距離，林野雪和顧長歌的耳語剛好不會被他聽見，但若顧長歌有對他的吩咐，他又能及時上前聽清。
    很懂事。
    除了青雉之外，顧長歌并未帶其他的奴仆出府。
    此刻，他明面上就帶著林野雪和青雉兩人。
    ......當(dāng)然，暗地有沒有燕王府的門客跟隨他“長歌公子”，那就不知道了。
    反正，在楚長歌的記錄之中，在他十六歲之前身邊是一直有燕王的暗衛(wèi)暗中守護的......這次他“癔癥”再次復(fù)發(fā)，想來應(yīng)該是有的吧。
    青雉跟顧長歌右后方，一直低垂著視線。
    聽到顧長歌的問話，他這才抬起頭來，恭敬道。
    “回公子，明陽先生是燕王殿下的式神，離群索居是正常的...”
    “...公子，前面需要您和雪仙子右拐。”
    這次，青雉不再是“一問三不知”。
    但，他的回答卻讓顧長歌心頭一驚。
    式神？！
    那多次出現(xiàn)在燕王府之人之口、多次出現(xiàn)在楚長歌記錄之中的“明陽先生”，竟然是一位式神？
    式神不是術(shù)士才有的手段嗎？
    燕王除了修浩然氣之外，還修術(shù)士之法？
    在和林野雪互換身體的那三個月中，顧長歌有意去了解了這個世界很多常識......當(dāng)然，他也暗戳戳收集了均衡劍門很多功法和劍招。
    根據(jù)均衡劍門記載，在這個仙俠世界之中，大概有七類修行之法——
    浩然修炁集淵血，術(shù)法陰鬼求功德。
    世間有路九萬道，煉體不入輪回河。
    浩然氣，炁，淵血，術(shù)法、陰鬼、功德之道還有煉體......這便是七種主流的修行之法。
    如大晉皇室從民眾中得浩然氣，西淵各個家族苦苦收集提煉祖上淵血，大空佛宗行走世間緣求功德，均衡劍門執(zhí)劍修炁眺望人間
    沒想到，擁有大晉皇室血脈的燕王，修浩然氣的同時竟然還兼修術(shù)法？
    怪不得在臨安城踏歌樓時，燕王直接讓那所謂的“明陽先生”掌管臨安城內(nèi)所有事務(wù)。
    當(dāng)時，顧長歌還以為這個“明陽先生”是燕王信任的心腹，是臨安城中“二把手”一般的存在，這才讓燕王敢于直接放權(quán)。
    ......但沒想到“明陽先生”，竟然是燕王通過術(shù)法求來的式神。
    說的過去。
    畢竟，式神沒有背叛術(shù)士的可能性。
    “神魂鎖”這類的東西，也都是術(shù)士們研究制作出來的。
    術(shù)法...術(shù)法
    青雉的話讓顧長歌浮想聯(lián)翩。
    楚長歌的太爺爺，也是修術(shù)法的
    思索著，顧長歌和林野雪兩人向右轉(zhuǎn)過街角。
    轉(zhuǎn)過街角，兩人踏入另一條寬大街道，頓時有一種“柳暗花明又一村”之感——這條街道明顯要熱鬧一些。甚至，食物的香氣，都時而能飄入顧長歌鼻尖。
    不過，
    建筑雖尋常，盡是些木制的閣樓或是賣日用物件的小店，但在這條街道上活動的人，依舊是那些蒙面將士，絲毫看不到尋常百姓的身影。
    ......這城中之城，活脫脫像一處軍營。
    “長歌，那是什么地方？”
    耳邊，
    林野雪的話傳來，顧長歌微微抬頭。
    順著林野雪白皙細指所指的方向，顧長歌看到了一張木制的招牌，招牌上，龍飛鳳舞勾勒成出三個大字。
    ——怡紅院。
    而在“怡紅院”之旁，什么“醉仙樓”、“泉香班”、“群芳苑”盡數(shù)入眼，一望不到盡頭。
    “......”
    看著眼前“怡紅院”三個大字，顧長歌沉默了。
    現(xiàn)在，他無比確定，這城中之城就是一座與世隔絕的軍營！
    什么城池，能半面街道都是青樓？
    這些青樓，顯然是是燕王供那些血氣方剛的軍士宣泄氣血用的！
    當(dāng)夜幕降臨，想來這條街道定是武道昌隆、喝彩連連之地。
    “長歌？”
    回頭，
    林野雪那粉白的狐貍耳朵一跳一跳奪目，清冷眸中生出好奇。
    該怎么跟這小妮子解釋呢
    沉吟片刻，顧長歌緩緩答道。
    “......讓小姐變成小姐的地方。”
    “讓小姐變成小姐？”
    林野雪眨了眨眼，眸中好奇，半數(shù)轉(zhuǎn)為疑惑。
    “那仙子呢？”
    “仙子？也能讓仙子成仙。”
    “哦，證道之地？”
    證道之地？
    見林野雪懵懂不解的樣子，顧長歌強忍住笑意。
    青樓是什么地方？
    那是欣賞那溝壑間的泥濘水漬、欣賞雨后那帶水白梨之地。
    當(dāng)然，說是證道之地，也并沒什么錯謬。
    ......確確實實是證道之地。
    林野雪這半妖傻狐貍，是該帶她見見世面了......她半輩子呆在劍門山上，什么都不懂。
    顧長歌正欲岔開話題，但面前那點脂紅唇卻微微張開。
    “那我也是仙.....”
    “住嘴！”
    “哦。”
    回頭，
    顧長歌將話頭引向身后青雉——“青雉，還有多久才到明陽先生的居所？”
    身后，青雉面色如常，并未聽見之前顧長歌和林野雪的低語。
    “回公子，就在前方。”
    “......在醉月樓中。”
    ps：嗚嗚嗚，今天早上又走親戚了，感覺質(zhì)量不太行，我一會兒發(fā)完要不修修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