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因為這具身體剛剛復蘇,所以自己才無法調動潛藏在這具身體中的力量?
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身為火淵之裔的皇,就算是剛剛復蘇,實力應該很強大才對!不然,不會被眼前的這些老人視為破局的希望。
應是自己不懂調動力量的方法
顧長歌眼簾抬起,強裝淡定的視線,落于方那被環形石壁分割而成的圓型天空。
他現在使用的這具身體,視力極好。
即使失去了炁對于肉身的加成,只憑借肉眼,方的一切也能清晰入目。
在那黝黑的石壁口處,點點人影不斷浮現。
那些人影,身邊盡數漂浮著藍色的水球,或大或小,發色純藍,條條花紋交錯于肌膚之,倒是很符合顧長歌想象中的水淵之裔。
心率微微加速,當下困境為顧長歌帶來不小壓力。
此刻,他正竭力回憶腦海中那些有關西淵的常識。
在他的記憶中,
西淵有五位淵皇,分別對應五行。
五位淵皇,統治著流淌著淵皇之血的五大淵族,共鎮西淵。
但,
這段記憶,是依靠林野雪在劍門的身份才收集到的!
也就是說,這是來自九千年前的信息!是九千年前的西淵格局!
卻剛好適用于如今困境。
因為,火淵之皇沉睡近九千年,方才蘇醒!
視線收回,
顧長歌再次將視線落于面前跪俯著的一眾火淵之裔。
右手輕抬,喧鬧之聲盡數消失。
片刻后,淡漠夾雜著三分慵懶的聲音響起。
“水,安在?”
水?
疑惑從在場老者的目中升起,但不多時那疑惑就消失得無影無蹤,眾人恍然大悟。
吾皇指的是水淵之裔的皇啊!
反應過來,面前那位老者恭敬答道。
“吾皇,只有您,今日被吾族喚醒了。”
不錯。
顧長歌微微點頭,后背忽而后仰在黑石王座,王座火焰附著其身。
既然只有我被喚醒了,那事情就好辦多了。
輕輕閉眼,如焰手臂輕托臉頰。
“既然水也不在,為何會節節敗退?”
此言一出,此間天地迸發出他所預料的聲響。
咚。
咚。
咚。
“臣有罪!”
以頭搶地與告罪之聲不斷響起,不覺于耳。
一息,
兩息,
三息之后,顧長歌睜開了眼睛,神色淡漠如常。
臉頰脫離手臂,手掌輕揮,他壓下了面前的嘈雜,喟嘆一聲。
“罷了,將那些小孩兒叫下來。”
“以吾之名。”
將那些小孩叫下來?
以皇之名?
在場的火淵之裔們,聞言皆是一愣。
皇不親自動手?
這,跟想象的不一樣啊!
但,誰去?有火山天塹于此,方能暫時阻礙那來勢洶洶的水淵之裔如今怕不管是誰去露面,都會瞬間慘死,回歸火焰的懷抱。
猶豫之中,見顧長歌眉頭已微微蹙起,之前那與顧長歌對話的老者,終于咬牙站立起身。
“許言,遵吾皇之命!”
見有人站出,顧長歌蹙起的眉頭才悄然松開。
不是他不想用這具火淵之皇的身體去,他相信水淵之裔們也識貨,認得出他這位“皇”來。
關鍵是他顧長歌現在不去啊!
辣么高的火山口,蹦去嗎?
雖然顧長歌此刻也能感受到這具身體,那隱藏在肉身下的力量,頗有些走煉體那條路子的味道。
可是,這也僅僅只是感覺而已。
萬一,要是自己沒有蹦去,從半空中掉下來,那豈不是很尷尬?
就算是蹦去了,“皇”的威嚴也怕是要碎一地
無奈之下,顧長歌只能讓人去,然后再叫人下來。
面那些水淵之裔們遲遲不動手,恐怕也是聽到了火山下方的動靜,只是在觀望而已。
“吾皇,臣去也!”
面前,那名為“許言”的老者,最后在王座之下行了一個大禮。
顧長歌微微頷首,神情古井無波。
“本皇在。”
聞言,許言一喜,大聲道。
“諾!”
“莫要丟本皇的臉。”
“諾!”
話音剛落,
那名為許言的老者,雙目立刻有火焰騰升!
與此同時,一道閃電狀的彎曲紅痕出現在他眉間,燃焰長發狂舞。
許言右手伸出,隨即輕握。
隨著許言右手輕握之勢,此間天地似生出了一雙無形的大手,移星控斗!
那幾十條蜿蜒漆黑石道旁翻滾起伏的巖漿,以及那從圓型墨黑石壁傾斜而下十來道熾熱飛瀑,盡數被那無形的偉力操控,最終匯聚在許言腳下,形成沖天而起的紅色巨柱。
紅色巨柱,托著許言的身體直沖而!
“吾奉吾皇之命,召爾等覲見火皇!”
顧長歌腦海中只有那一段信息
西淵許家者,火淵之裔也,善舞天下火種。
執掌許家淵血者,可號令天下異火,所過之處,唯留焰之詠嘆。
描述和與實打實看到的畫面比起來,差距很大。
這一幕,很震撼。
一個被水淵之裔逼迫得躲躲藏藏的許言尚且如此強橫,那如今自己這具身體的原主人,又該是怎樣強大的存在?
低頭,
顧長歌將視線從許言身移回。
水淵之裔們不會對許言出手的,他們聽得到火山下方的聲響,這點毋庸置疑。
壓下驚訝,顧長歌在一眾火淵之裔的注視之中,微微搖頭。
“如今,爾等中最強大的人,就只有這種程度嗎?”
“吾皇,還請您息怒”
“罷了,你,出來,本皇考教考教你。”
顧長歌隨意從惶恐的人群中,隨便挑了個頭發較深的老者出來。
“默念本族功法,現在。”
那被顧長歌點名而出的老者,眸中半分惶恐半分緊張,出列躬身于王座下方。
“諾!”
“火淵者”
閉目,顧長歌漫不經心地聽著。
但暗地里,他卻豎起耳朵,悄然記下了那老者此刻說出的每一個詞語。
并且,暗暗付出實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