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頌在前面笑得腦袋都快抬不起來了。
    沐暖暖今天盛妝打扮來參加晚宴,特意去做了個頭發。
    為了固定發型,發型師給她的頭發上別了一個又長又細的發卡。
    沐暖暖冷眼看著姜頌笑得快直不起腰來,汽車在馬路上蛇形移動,她一只手扶住車門上的扶手,另一只手不動聲色的伸手摸到自己頭發上別著的發卡。
    緩緩的取了下來。
    然后,趁姜頌還在得意大笑的時候,猛的伸手拽住前面開車的姜頌的頭,另一只手極快的將發卡抵住了的脖子。
    沐暖暖沉聲道:“停車!”
    姜頌的笑聲一下子就停了下來。
    像是突然卡殼的磁帶,顯得異常的突兀和怪異。
    由于姜頌被沐暖暖制住,汽車開始失控。
    沐暖暖盡了最大的努力維持著身體的平衡。
    她的聲音也冷靜得出奇:“你不想再見蘇棉一面了嗎?如果你還想見她,就停車!”
    沐暖暖也有心愛的人,她知道愛一個人的滋味。
    知道愛一個人會有多不舍得。
    姜頌雖然看起來一副非要和她同歸于盡的樣子,可他心里如果有蘇棉,就一定會動搖。
    事實證明,沐暖暖賭對了。
    因為車速已經開始放慢了。
    這說明姜頌還是舍不得蘇棉,而沐暖暖則是說中了他的心事。
    沐暖暖出聲道:“把車門打開。”
    車廂里安靜極了。
    沐暖暖能聽見自己緊張的呼吸聲。
    這種時候,她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松懈。
    從體力上來講,她完全不是姜頌的對手。
    只要她稍一松懈,就極有可能被姜頌找到機會反手抓住她。
    額頭上已經有細密的汗珠冒了出來,腦子里的一根弦崩得很緊。
    “沐暖暖,你真的是我見過為數不多的很有膽識的女人?!苯灥穆曇粲挠牡捻懫穑屑毴ヂ牭脑挘踔吝€能聽出一絲欣賞的意味。
    他說這些似乎也沒打算要沐暖暖回應。
    自言自語的繼續說道:“可你和慕霆梟把我害得太慘了,慕霆梟想弄死我,放我燒了我的房子,我雖然撿回了一條命,可我被毀容了。而你把我孩子害死了,我怎么能不恨你們呢?”
    “我做夢都能夢到血淋淋的孩子問我,為什么沒有保護好他……”
    沐暖暖聽到這里,不受控制的打了個寒顫。
    姜頌的話很不對勁兒。
    沐暖暖想了想,說道:“只要你還活著,蘇棉也還活著,你們還會再有孩子的,但如果你和我同歸于盡了,你們就再也不會有孩子了?!?br/>
    “呵呵!”
    姜頌又笑了起來,笑了幾聲又突然止住笑聲,反問道:“是嗎?”
    “是。”沐暖暖深吸了一口氣,額頭上有汗珠掉下來。
    “也對啊,慕霆梟死了,你一定很難過吧?”姜頌說著又笑了起來。
    像個瘋子。
    有汗水滴到了沐暖暖的眼睛里,眼睛有些刺痛。
    她用力的眨了兩下眼睛,又甩了一下頭。
    “我是很難過,但你比我幸運不是嗎?至少蘇棉還活著……”沐暖暖也不知道自己繞來繞去的在和姜頌說些什么。
    她只知道一定要拖延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