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業跟者唐裝老者出了警局大院,上了一輛不知牌子的豪華黑色轎車。</br>
車上,朱業東張西望,心頭滿是疑惑,可他讀過老者的內心,完全沒有惡意,只有激動和期待。</br>
望著朱業面孔上掩飾不住的疑惑,唐裝老者笑了下:"小兄弟,老夫先自我介紹一下,老夫姓錢,名七,有人稱老夫錢老,也有人稱老夫七爺,你叫老夫錢老即可。老夫知道你心中肯定是疑惑重重,可老夫也沒辦法,對你來說,或許只是次簡單的談話,可對老夫,甚至老夫身后的龐大家族,都有著特殊的意義。"</br>
不知怎么回事,朱業覺得對方身上那股氣息讓人很舒服,尤其是那股對于修行人士來說只能算得上極其微弱的內家先天真氣,讓朱業感到很熟悉,跟癡情老道身上的真元很像,雖然弱化了許多,但真的非常的像。</br>
車速很快,半個小時后,轎車便抵達無為郊區,望著車外的零星村屋,老者解釋道:"此地名白卯鎮,靠近江邊,雖然窮的叮當響,但環境相當不錯,此地有我錢氏先祖于四百年錢建的錢氏祠堂,里面供奉著錢氏歷代先祖,以及首代先祖的仙師。"</br>
朱業壓住滿心疑惑,微微點了點頭,轉頭看向傳外。</br>
進入白卯鎮,路突然變得難走許多,車速也就慢了下來,別說柏油路,就連石子路都見不著,都是最原始的土路,鎮內的一切都非常原始,見不到垃圾,見不到工廠,水溪清澈見底,林木蔥蔥郁郁,一切的一切,都顯得異常的自然和諧。</br>
錢老:"很奇怪吧!在如今這個科技日新月異的年代,還有如此落后的村鎮。最近有些吃飽撐著的生態專家,要在白卯鎮搞什么生態基地,發展旅游業,被老夫找人頂了回去,沒外人來,白卯鎮本就是最好的生態基地,外人來了,肯定會變得一塌糊涂,這里的鎮民都非常樸素,雖然日子過的不算富裕,但衣食無憂,老夫實在不愿意瞧見他們一個個都變成勢利眼,開個小飯店,整天跟妓院老鴇似的拉客,丟人!"</br>
聽到老者口吐臟言,朱業微顯愕然,但也沒說什么,任何人都有說臟話的權力,年紀大的也不例外。</br>
看著朱業的表情,錢老笑了笑,道:"怎么?很奇怪老夫會口出臟言?哈哈,老夫年輕的時候當過兵,參加過抗日戰爭,打過鬼子。老夫事后找人調查過,那個狗屁生態專家就是從日本留學回來的,剛好又有幾家日本跨國企業跑來無為縣投資,老夫私下里尋思著,咱華夏萬里錦繡山河,好地方多的是,為什么偏偏跑到無為縣這種連條高級公路都沒的偏僻鄉村來投資?"</br>
朱業也疑惑,問道:"為什么?"</br>
錢老望了望朱業手中的蛇鼠怪,沉聲道:"老夫也疑惑的很,遂吩咐家中小兔崽子們好好盯著鬼子們的一舉一動,昨天晚上那場黑幫混戰就有小鬼子在里面攙和。當年,老夫退伍后,憑著一手還算拿得出手的醫術,在公安局干過幾年,帶了幾個徒弟,因為昨天的事,警局傷了幾個人,那幾個沒用的徒弟都是束手無策,遂把癥狀告知老夫,老夫琢磨了一下,肯定是那些鬼子們搗的鬼,遂親自進城查。"</br>
"果不其然,還真是小鬼子在背后搗亂,你手中的那個蛇不蛇、鼠不鼠的怪物,是種類似于鬼魂的怪物,在鬼子島上叫做式神,與鬼子簽訂契約,能夠吞噬普通人的靈魂之力,供契主修煉。今天要不是有小兄弟出手,老夫又晚到了會兒,那女娃娃就真要給人害了。不過,話說回來,老夫至今還沒搞明白鬼子的動機,耗費大量金錢人力,卻得不到便宜,老夫才不信鬼子突然轉了性,跑華夏來搞發展了。"</br>
朱業冷冷道:"你是說。。。昨天晚上的事有日本人出了手?"</br>
聽到朱業的語氣突然間低了八度,錢老疑惑道:"不錯,怎么。。。"</br>
朱業:"我有個從小玩到大的好兄弟,昨天晚上差點死在現場,全身都是奇怪的傷勢,開始我還懷疑是那些。。。干的,如今看來,都是這些日本人在背后搗的鬼。錢老,日本人懂五行遁術?"</br>
"五行遁術?"錢老疑惑了下,遂又反應過來,道:"你說的是忍術吧!那種可以躲避在五行器物中的邪門法術,雖然卑鄙了些,可不得不說,忍術還是有它的取道之處,暗殺某些人確實要容易不少,難怪經常會聽到日本某某政要無故遭暗殺。"</br>
朱業眉頭微皺:"只能躲避在五行器物中?"</br>
錢老:"人是血肉之軀,能夠隱藏在五行器物中,難道還不夠厲害?"</br>
朱業冷笑了下:"厲害?嘿嘿。。。如果只能躲避在五行器物中,那跟我華夏修行界的五行遁術相比,實在是差的太遠了,想我華夏的五行遁術,瞬息間遠遁千里路,那是忍術這等低級法術能夠相提并論的。"</br>
"瞬息間行千里路?"錢老渾身顫了下,盯著朱業右手上的青玉扳指,心中暗暗興奮道:"希望老夫沒看走眼,四百年了,終于讓老夫給等到了,如果你真是仙師的傳人,那這些鬼子也就不足為懼了。</br>
。。。</br>
很快,車子停在一座莊園前。</br>
下車后,朱業便好奇的用神念打量著莊園,莊園背靠綠山,園前有涓涓溪流,園內亭臺樓閣林立,這種只有在電視上才能看到的古典莊園,不想在白卯鎮這等窮鄉僻壤竟然也能瞧見。</br>
轎車穩穩停下,兩名身穿傳統唐裝的年輕人走出園門,恭敬打開車門,齊聲喊道:"族長。"</br>
錢老下了車,對著朱業道:"走,小兄弟,帶你去我錢氏祠堂看看,那里有我錢氏首代先祖仙師的畫像,或許你對他會很熟悉,他的右手上,帶著跟你手上那顆完全一樣的青玉扳指。"</br>
對于錢老的話,朱業沒有絲毫的驚訝,因為自從他的神念探進莊園后,右手拇指上的青玉扳指便變得極不安份起來,隱隱有股悸動,顯然是園中有它熟悉的人,或者物,所以它才會那般激動難耐,隱隱有要破空遁去的沖動。</br>
正此時,園門中沖出個五六歲的男孩,扔掉手中的小木戟,直接撲進錢老的懷里,撒嬌道:"祖爺爺!"</br>
錢老抱起男孩,滿臉欣慰微笑,對著朱業道:"這是我最小的重孫,年紀雖然不大,但練武很有天分,過了下個月五號才剛剛五歲,可他體內的內家真氣卻不弱,雄厚程度就算是比起他那已有十七歲的哥哥,也是不遑多讓。"</br>
說完,錢老便低頭對著男孩道:"睿兒,叫叔叔,叔叔可是個高手,比起爺爺都要厲害許多,要是他愿意教你幾招,估計要不了幾年,你就能追上爺爺,到時候爺爺就讓你出園玩去。"</br>
"比爺爺還要厲害?"男孩叫錢睿,漆黑的眸子中閃耀出難以置信的光芒,身形微動,便掙脫錢老的懷抱,也不說話,雙腳剛剛著地,身形便又爆起,右手緊握成拳,狠狠砸向朱業的面容。</br>
朱業眉頭微皺了下,順手便抓住男孩的拳頭,也不發力,也不松開,就那么握著,男孩也就被那么吊在半空中。男孩很是不服氣,努力掙扎了下,體**架真氣奔騰洶涌,小臉張的通紅,可依舊掙脫不掉朱業的把握。</br>
見完全不是對手,男孩眉頭一轉,眼中一紅,小嘴扁了扁,立馬哇哇哭將起來,就跟戲子似的,淚珠兒瞬間便滑落臉頰,拌出楚楚可憐的模樣,很是招人可憐。</br>
朱業微愣,手上力氣自然就松懈下來,可剛松開,男孩就立馬停止哭泣,笑嘻嘻的躍回錢老的懷里,對著朱業吐舌頭,做了個鬼眼,嘲笑道:"真不要臉,那么大的人竟然欺負我這個小孩,好不羞。"</br>
朱業氣結,望著男孩,腦袋翻騰了半天,卻找不出話應對。</br>
錢老先在男孩臉上捏了下,然后對著朱業笑道:"這孩子天生頑皮,望小兄弟別見鬼才是。"</br>
自從下了九華山,朱業腦袋里的那股奇怪記憶就慢慢開始一點一點復蘇,整整超過三百年的龐大記憶,雖然朱業暫時還沒完全吸收,但即使只吸收十分之一,也能讓他的心性成熟不少。</br>
望著男孩漆黑純凈的眸子,朱業輕笑道:"沒事,這孩子很機靈,根骨奇佳,練武是可惜了,要是能修行,不論是修道,還是修佛,即使是修魔,估計十歲前就能有錢老您如今的實力,前途不可限量。"</br>
"修行。。。"錢老渾身又顫了下,對方果然是修行人士,看來祖上傳下來的信息都是真的,人修煉到極處,真的能夠長生不老,這次要是能談妥,拿那兩件'東西';換套修行法訣,待老子修行有成,一定要殺上鬼子島,好報當年殺妻之仇。</br>
想到這,錢老連忙把男孩放下,拍了拍他的小腦袋,說道:"先到一邊玩去,爺爺有要事要跟叔叔商量。"</br>
男孩轉頭望了望朱業,疑惑了下,對他做了個鬼臉,抓起地上的小木戟,便跳躍跑開。</br>
。。。</br>
莊園內。</br>
在穿過亭臺樓閣、溪流花謝后,朱業與錢老兩人終于抵達一座古典樓閣前,樓閣有五六丈高,看起來已有些年代,但門匾上'錢氏祠堂';四個鍍金大字卻依舊耀眼奪目。</br>
樓閣入口處,十多名身穿武服的中年漢子,正聚精會神守護著閣樓入口。</br>
朱業輕瞄了下,這些漢子個個都練過內家真氣,實力最差的也有著三十年功力,特別是那個領頭的,太陽穴高高隆起,體內真氣奔騰,隱隱有要晉級先天的征兆。</br>
望著錢老的到來,領頭的中年漢子立馬走上前來,恭敬道:"老族長。"</br>
錢老點了點頭,沉聲道:"珈藍,無為城最近是風云忌諱,過江強龍層出不窮,你們都要打好二十四份精神,千萬不能讓祠堂有任何閃失,可明白?尤其是最近來了不少鬼子,他們想在白卯鎮搞生態開發,顯然是掛著羊頭賣狗肉,別有用心。"</br>
聽到鬼子,十幾名中年漢子都是渾身微顫了下,那個叫珈藍的領頭漢子黑著臉,沉聲應道:"請老族長放心就是,除非從我等尸體上跨過去,不然絕不會讓任何人進入祠堂半步。"</br>
錢老點點頭:"很好,你們放心就是,如果機會合適,老夫會讓你們去報仇的。"</br>
中年漢子:"謝族長。"</br>
錢老:"打開門,老夫要去祭拜先祖。"</br>
。。。</br>
"這些孩子都是老夫早年收養的孤兒,不少都是老夫戰友的遺孤,他們的父輩都死在鬼子手里,他們雖然沒親眼見過鬼子的惡行,但對鬼子天生就有股仇恨,刻骨銘心的殺父之仇,尤其是那些能操縱式神的神官,當年抗日戰爭時,那些神官就攙和在日軍中,利用戰場上的軍魂,煉制一些邪門法器。"</br>
錢老一邊解釋,一邊領著朱業走進閣樓,精銅打造而成的樓門立馬又緩緩閉上。</br>
閣樓內的空間非常大,沒有隔層,五六丈高的單層,給人股深不見底的空曠感。</br>
樓內裝飾很古典,都是些只有在少數古都才能見到的明末清初時流行的鍍金裝飾,但朱業毫無心思去欣賞,右手拇指上的青玉扳指微微顫抖著,連帶著朱業都跟著激動起來。</br>
壓住內心的悸動,朱業緩緩打量起樓閣內的布局,空曠的樓內,僅有一張香案,幾盞長明燈放置其上,兩張金色蒲團置于香案前,蒲團的正前方、香案的背后墻壁上,掛著一個神將的畫像。</br>
圖畫中,那神將身著鎖子黃金甲,頭頂鳳翅紫金冠,腳踏流光素履靴,左手持著把丈二紫金長弓,右手揮著一柄巨大怪戟,戟身兩面三刃,而他的坐騎,赫然是條全身黑光纏繞的神犬。(未完待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