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么?
當(dāng)年她說走就走,說丟下就丟下。
這么多年了,從來都沒有回來看過一次,從來都沒有打過一個電話,發(fā)過一封信。
自己都當(dāng)媽了,忍冬也都考上研究生了。
她卻要回來了。
回來做什么?
跟老寧破鏡重圓?
要自己贍養(yǎng)她的老年?
還是另有目的?
謝雨桐擦著擦著,就看見寧半夏的眼淚,毫無征兆的落了下來。
謝雨桐嚇了一跳:“我可什么都沒說都沒做啊!你哭什么啊?你別哭了!”
謝雨桐手忙腳亂的抓起毛巾就給寧半夏擦眼淚:“你別嚇我了!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他們不得吃了我啊!”
“我沒事。”寧半夏接過了毛巾,語氣哽咽:“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有些傷感。”
謝雨桐長出一口氣:“那你干脆嚇?biāo)牢业昧耍∥医裉焖闶侵懒耍袐D的情緒真是六月天孫猴臉,說掉眼淚就掉眼淚啊!”
“我沒事了。”寧半夏說道:“你去玩你的吧。”
“真的?”
“嗯。”寧半夏點點頭:“我有點累,先去睡會兒了。”
“那行,你睡吧。”謝雨桐趕緊躲進(jìn)了洗手間,吹干頭發(fā),換了衣服,就一溜煙的跑出去了。
寧半夏躺在柔軟的真絲被子上,心緒卻是翻騰不息。
如果,她真的回來,要認(rèn)回自己,自己要認(rèn)她嗎?
此時此刻。
四九城六環(huán)外的一處出租屋里。
一個女人躺在簡陋的出租屋里,不停的咳嗽著。
電視上,正播放著廚王爭霸賽華南區(qū)的決賽。
屏幕里那個長相嬌艷、笑容滿滿、自信又強(qiáng)大的女孩子,正對著主持人的采訪侃侃而談。
所有人都在為她歡呼,都在為她加油。
她閃耀的,像是天上的明星。
女人看著看著就哭了起來。
女兒就在眼前,她卻不能跟對方相認(rèn)。
她沒臉去認(rèn)。
一個男孩子從外面進(jìn)來,端著一碗藥過來了:“媽,把藥喝了吧。”
“我這病,好不了了。”女人抓著男孩子的手,說道:“天冬,你去找你姐姐吧!你姐姐不會不管你的。”
“我不去。”男孩子看了一眼電視上的女孩,眼神黯淡了幾分:“我有什么臉面去找她?好了,你別說了,快點吃藥吧!”
說完,男孩粗魯?shù)膶⑺幫敕旁诹俗雷由希D(zhuǎn)身就跑出去了。
女人伏在那,嚎啕痛哭著。
她就是寧半夏和寧忍冬的母親,王春花。
盡管被生活摧殘,她的五官依然透出當(dāng)年嬌艷的輪廓。
她當(dāng)年只是一個衛(wèi)校畢業(yè)的小護(hù)士,因為長的漂亮,成了那一片的校花。
一次實習(xí),王春花被分到了當(dāng)時是天之驕子,被無數(shù)人追捧的青年神醫(yī)寧有才的身邊。
寧有才第一次見到王春花,就被她的漂亮給打動了。
才子佳人的故事,總是令人津津樂道。
雖然寧有才長相一般,但是他漂亮的履歷和厚實的背景,王春花幾乎是沒有怎么掙扎,就答應(yīng)了寧有才的追求。
雖然,寧有才后來被人毀了雙手,再也做不了醫(yī)生。
可是寧七拿出了一大筆錢,大手筆的全款買了房子,王春花還是最終嫁給了寧有才。
一開始,王春花也是想好好過日子的。
她覺得,寧有才就算是毀了雙手,再也拿不動金針和手術(shù)刀,但是可以教書育人,日子總能過下去。
可寧有才讓她失望了。
酗酒、爛賭、不著家。
王春花一天天的失望了。
尤其是小女兒寧忍冬的病,被醫(yī)生宣判了死刑的那一刻,王春花徹底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