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蓉說得很明白,她不報仇了,要恢復(fù)她自己原來那何芙的身份。
我得知她這決定后,好半天才緩過神來,連忙又向她求證了一遍,得到的仍舊是她很肯定的回復(fù)。
李蓉以為我的驚詫是太過歡喜,應(yīng)了之后問我:“是不是有種喜從天降的感覺?我知道這一年來,我的事一直是你心頭最大的負擔(dān),也正因為此,你才周旋在與白家的恩怨中。但現(xiàn)在,你終于得到解脫,以后就安心在昆房集團工作吧,別理那什么金恒公司和漢滄集團的事了,就算你們許總把你降回原來的施工員職務(wù),以后我們的日子過得簡單點清貧點,那也沒什么關(guān)系,因為我們在一起就是最幸福的事。”
她這是誤會我的意思了,一路走到今天,我很清楚自己的境地,如果白家沒決定讓我做那“庫管員”,如果張晴晴沒將白福潤那些見不得人的東西交給我,如果我沒拿去試探裘躍和,或許李蓉說的這些還有可能。但現(xiàn)在她才作出這決定,一切都好像晚了點!
拋開白福潤、裘躍和等各方面勢力的較量,就算我們知曉白家的那些秘密,他們也絕不可能放過我倆,任由我們過李蓉憧憬的那種生活。何況現(xiàn)在我們知曉的,絕不僅僅是白家的秘密了,鄒一冰、裘躍和、甚至是王勁松他們,估計都不會放過我們……
長嘆一聲后,我才試著說道:“蓉……蓉姐,這可能不行!我們現(xiàn)在知道得太多了,好像根本退不出去,他們不可能放過我們的。我自己倒無所謂,但要是你再受到什么傷害,或者你父母再被鄒家收拾,那可怎么是好?”
李蓉不知我這兩天掌握的那些情況,還在為我解釋道:“你放心吧,我也是在那一跳把事情引得浮出水面后,才心生退意的。主要是意識到此后,我們與那些人都得直截了當(dāng)?shù)慕讳h了,我忽然就舍不得你!至于你的這些擔(dān)心,我相信以我爸媽的能力,加上我們對白家的坦誠,應(yīng)該不會有什么問題?!?br/>
不得已,我只能將白家要我做“庫管員”,以及我回春城后所有的事,原原本本地說給她聽……
隨著我的講述,李蓉的表情慢慢變得凝重,聽我說白家對我委以重任時更是驚得合不攏嘴,而聽說渝市谷熙也卷入進來后,她更加覺得不可思議。
對那些權(quán)勢間的紛爭,她比我知道的多,待我說完后,她也知道我們好像沒有回頭路了,愣神了好半天后才無奈地笑道:“別人說‘造化弄人’,看來還真就如此!過去我天天想著要報仇,但卻怎么也找不到突破口,等我終于等到你,覺得我倆沉淀得差不多時候成熟,不惜以生命為賭注來挑起事端的時候,我又現(xiàn)自己以前荒廢了,應(yīng)該好好愛你,應(yīng)該要忘記過去而過好未來!”
“誰知我靜靜地想了兩天兩夜,自認為做了人生第二次重大決定的時候,我們又都已經(jīng)不得不往這條路繼續(xù)走下去了!唉……蕭劍,你說我是不是覺悟得太晚了一點?”
我怕她心情影響到傷勢,連忙安慰道:“你也別想太多了,我今天本來就是來向你報喜的,現(xiàn)在我們的事情已經(jīng)走到這步,何不就把你多年的愿望實現(xiàn)了呢?再說如果能最終將白家父子繩之以法的話,對你父母應(yīng)該也是莫大的安慰,更是對你妹妹在天之靈最好的慰藉?!?br/>
還好李蓉是豁達之人,多年來更是早就已經(jīng)處變不驚,見我如此說后,瞬間面色就恢復(fù)正常,忙著交待我道:“既然這樣,那你就必須記得我剛剛的交待,今后可能我們的路更加危機重重,你得步步提防才行。還有,我剛才說的身份問題,現(xiàn)在也就不宜輕易暴露了,白家可是好不容易才打消了對我的懷疑呢,你還是繼續(xù)叫我蓉姐吧,蕭劍弟弟!”
她那一聲“蕭劍弟弟”,叫得我渾身雞皮疙瘩,但她明顯地調(diào)侃了我一下,恢復(fù)了我們之間的氣氛后,卻又正色地強調(diào):“可我說的感情是真的,以前我不在乎你跟其他女人親密和曖昧,那是因為我在愛你的同時,利用你的成分更多?,F(xiàn)在不行了,現(xiàn)在我不想利用你,只想我倆一路同行,我是全身心地愛你的,所以你不準(zhǔn)再把力氣花去張晴晴、王茜她們的身上了,一次也不行,這是我今后都不會改變的原則?!?br/>
我自然是滿口答應(yīng),其實我本來就是比較傳統(tǒng)的男人,除了張晴晴、王茜和小不點南湘以外,我這一生中目前就只有李蓉一個女人了,而親近張晴晴是為了利用她、親近王茜則都是被那女人設(shè)計而為、南湘更是因為我被陷害才有過那么一次。所以我的回答絕不是在敷衍,而是真的下決心不再與其他女人再有糾葛。
李蓉得到我的保證后,跟我耍了一次小性子,追問我道:“你剛才只說將白家父子繩之以法,沒說將白家上下繩之以法,是不是玩張晴晴那個老女人玩上癮,已經(jīng)玩出感情來了?”
說到這,我還真的有些心虛!近一年的接觸了解,我自然知道張晴晴貪婪和目中無人到了什么地步,她的那些行為,要是追究起來的話,都足夠連累白福潤一起掉腦袋了。但話說回來,她在我面前卻無比的慷慨大方,而且對我和對李蓉都很好,要說真的能弄倒白家那天,我還真就不希望她的結(jié)局太過悲慘。
見我久未回答,李蓉也沒生氣,只是撒嬌道:“看來我不準(zhǔn)你再對其他女人展現(xiàn)男人雄風(fēng)是正確的,你跟我那個前婆婆,就是典型的‘日久生情’!要再這樣展下去,難說哪天你都被她真正俘虜了。”
我輕嘆道:“蓉姐,你一直都是了解我的,如若不是為了利用她,我不可能跟她……”
李蓉沒等我說完,便笑著打斷道:“我知道了,人家就是現(xiàn)在對你沒啥利用的心了,跟你開個玩笑而已。”
接著她又把話題轉(zhuǎn)移到我說的那些事,重點給我分析起那個渝市的谷總,說據(jù)她所知,谷總在京城的影響力在某種程度比鄒順利還大,要是他有心收拾白福潤的話,鄒家根本就保不了白家。但現(xiàn)在的問題是,我們只能從南平這鉛鋅礦入手,才有可能對白福潤造成致命打擊,而南平鉛鋅礦的事要是動起真格來的話,就不得不涉及到鄒家。
所以她最后的意見,是我先做好白家安排的事,看暗中能不能與谷熙搭上關(guān)系,也看看傳言中谷熙的那些態(tài)度是否屬實,然后再借機行事。而她自己,則會裝作什么也不知情的樣子,并借這次受傷的事徹底擺脫白家的懷疑……
李蓉的退意只是一個插曲,但這個插曲對我來說卻意義非凡,因為在她說自己已經(jīng)愛我無可救藥后,有一項決定她沒改變,那就是待她傷愈,我們便馬上結(jié)婚。
張晴晴對李蓉的關(guān)心也并非作偽,在我和李蓉交流得差不多時,她一個人便趕來病房探視了,還給李蓉買來了據(jù)說專門托人熬制的營養(yǎng)粥。但看見我在病房里時,她卻無所顧忌地跟李蓉開玩笑,說讓李蓉放心,她會在麗江呆上一段時間,在李蓉養(yǎng)傷這期間好好地“撫慰”我。
嘴上說說也就算了,張晴晴還當(dāng)著李蓉的面對我動手動腳,等醫(yī)生來給李蓉打點滴的時候,更是約我說去酒店溫存。
就算李蓉不允許我今后再做“萬能鑰匙”,但她也明白有些事還必須得繼續(xù)逢場作戲,也許多年來已經(jīng)偽裝習(xí)慣了,反正她自始至終都沒表現(xiàn)出異常,只是我在她的眼神里,探尋到一絲若有若無的醋意。
其實即使張晴晴不叫我跟她走,我也必須得主動去拜訪她,因為我還沒給白家一個準(zhǔn)確的答復(fù)呢。
但到了酒店后,張晴晴卻告訴了我另外一個有點意外的消息,她說昨天她和白紹南商議了一番,并請示了白福潤后,白紹南決定跟王茜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