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得意,但我的神態(tài)卻表現(xiàn)得更為窩囊,如果我是個“觀眾”的話,見自己此時的樣子,估計我自己都覺得這幾天已經(jīng)把我給磨得再無半點男人氣慨了!
裝作猶豫了好一會后,我才輕聲回答:“蓋德那家伙只認(rèn)錢不認(rèn)人,前久跟谷總夫人來春城,可能是見我花著白家的錢不心疼,直接開口跟我要五十萬。我一直想結(jié)交谷總,又見那老外在谷總夫人面前很是得寵,就忍痛放了點血給他。”
我一邊說,一邊注意觀察幾個警察的反應(yīng),見他們面無表情,顯是已經(jīng)信了我的話,正在凝神細(xì)聽。所以我心里變得更為高興的同時,也做出不太放心的樣子,說了個開頭便先打住,向那警察確認(rèn)道:“警官同志,汪哥待我不錯,為了我的事還把劉正祥那種大角色都給一鍋端了,有些事說給你聽倒也無妨,但這知道的人多了……”
那警察的神色間似乎有些凝重,聽了后回應(yīng)道:“我們都是汪局的直屬兄弟,全都是自己人,有什么你但說無妨。那蓋德還告訴了你些什么事情,那些事都有誰知道?你老老實實地交待,少不了你的好處就是了。”
我知道戲演太深了也不好,于是便點了點頭,很誠懇地回道:“你這樣說我就放心了,汪哥對我有恩,有些事傳出去肯定對他有影響,那樣我這做兄弟的可就心有不安了。”
頓了一下之后,我接著說道:“我會放血給蓋德那么多錢,是因為他說會給我些提示,讓我從此成為谷家的人。蓋德倒也算數(shù),拿了我五十萬后,跟我說說谷總這些年與老谷總好多軍中的老部下來往甚密,他雖不在軍中任職,但很多大佬卻都聽他的。”
“谷總的事蓋德講了好多,不過我跟谷總從未謀面,本來想攀附一下的,好不容易搞到他的電話號碼,打了幾次人家卻都不給面子,根本就不鳥我。所以我對他的那些事也就沒了興趣,而且說實話,那些八卦和官家的秘密,我覺得對我也沒啥卵用。”
“蓋德是聰明人,看出來我對谷總的事不感冒,可能就覺得拿了我的錢有點過意不去,接著卻告訴我了一個谷總夫人的秘密。他說要是我以此秘密為條件的話,谷總夫人必定會給我很多好處,已經(jīng)有好幾個人用此辦法得到了谷總夫人的提拔。”
“當(dāng)時我那個興奮呀,覺得自己要是有機會得到谷總夫人庇護的話,那我就真的是沒什么后顧之憂,以后的人生也定當(dāng)無災(zāi)無厄了的。”
“可我沒想到,那家伙告訴我的事是八卦中的八卦,居然是谷總夫人的一個……丑聞。你說他跟我說人家的那點破事也就罷了,卻把汪哥給牽連進去。”
“他告訴我說,汪哥跟隨了谷總很多年,是谷總的副手和絕對心腹,但汪哥有個秘密,十來年前就跟谷總夫人有過點曖昧,近來趁谷總心懷大事,兩人是越演越烈,他們在一起的時間都過谷總夫妻在一起的時間了。”
“而且他還說,汪哥有了長期與谷總夫人在一起的打算,為此還有了一個計劃,要……”
我這番話半真半假,幾乎都是張晴晴當(dāng)初真的當(dāng)成八卦說笑給我聽的,事實上至今我連近距離都沒見到過谷總夫人一次,而且在那些八卦里面,我還別有用心地加入了自己的一些“水分”。
但我話未說完,那警察就打斷我道:“行了!這事你坦白得很好,打電話的事就暫時緩一下吧!聽你語氣,好像你對我們汪局很有些情義,既然如此,在你的這件事情上,我們得請示他一下再作定論。”
有他這話,我的計謀也就成功了,所以我很識相地住口不語,接著卻像是有些膽怯地向他提了個要求:能不能給我一張床,讓我好好休息一下!我說現(xiàn)在我什么都不想了,甚至今后的人生中,我也只想吃飽穿曖、能有個地方給我睡覺,便別無它求……
對他們曝光了汪鴻與谷總夫人的那點破事后,他們對我的態(tài)度雖然仍舊顯得冷漠,但看得出與之前已經(jīng)有了質(zhì)的不同。面對我的請求,那警察點了點頭,便讓兩個持槍的警察趕緊去安排。
他們應(yīng)該真是汪鴻手下,而且也知道汪鴻的那點秘密,在兩個警察出去安排的間隙,那警察冷冷地交待我:“蓋德那家伙只是谷總很普通的一個朋友,外國人的視覺跟我們不一樣,見谷總好多事都是由谷總夫人傳達(dá)給汪局,就誤以為他們之間是那種關(guān)系,你可別當(dāng)真了。”
我點頭笑道:“那些事是真是假與我何干?我給白領(lǐng)導(dǎo)家辦事,不止一個人提醒我,說我知道的越多就死得越快。而我成了白家的心腹之后,便知道他們所說的不假。所以平常時間里,涉及到那些領(lǐng)導(dǎo)的事情,我就算知道也不敢去多想,過后就強迫自己強行忘記。”
“你們這次抓我,我一直以為是個玩笑,因為以前我這個‘白家人’,就經(jīng)常被真正的白家人給捉弄,他們美其名曰這是‘考驗’,哪知你們卻是動真格的。所以盡管幾位警官盡管放心,這些事無論涉及到誰,我是真不會再去打聽半點,也絕對不敢外傳的。”
那警察對我的這番表態(tài)很滿意,在那兩個警察通知說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之后,先帶著我去看守所的一個小餐廳里,弄了幾個小菜和一碗白米飯給我,還問我喝不喝酒。
我對此有點不解,因為在小黑屋里又飽餐了一頓后,我真吃不進去了。
不過他卻是別有用心的,將身邊那個警察也使開后,立即對我露出一幅笑臉,輕聲說道:“蕭劍,你確實是個很聰明的人,我想就你這次的事好好跟你談?wù)劇α耍医腥~新,你叫我葉哥就可以了,大家都是汪哥的兄弟,別跟我客氣。”
我連忙抬起茶杯,唯唯諾諾地恭維道:“謝謝葉哥,能結(jié)識你實在是萬分榮幸。”
“行了,現(xiàn)在我那些同事不在,就只我一個人,你就不用跟我裝了!”葉新微笑道:“要是我連你肚子里那小點花花腸子都看不出來,會給你這個機會?直接懶得跟你廢話,逼你打完電話后再將你扔回小黑屋,按原計劃讓你永遠(yuǎn)閉嘴,最后定你個畏罪自殺也就ok了的。”
他突然的坦誠,聽得我卻真正地膽戰(zhàn)心驚!我之前已經(jīng)猜到,白福潤這回是又跟我來真的了,肯定是要搞死我才罷休,可真正得以證實的時候,心里仍舊難以接受這種事實。
其實想想清楚后也不奇怪,白福潤讓金鍵綁架我的那次,就已經(jīng)是要鐵了心地置我于死地的,這回我把白紹南搞得那么慘,關(guān)鍵是搞得鄒一冰又一次顏面全無,結(jié)合我?guī)退麄冏龅哪切┦拢粶缥叶颊媸钦f不過去。
而且此時我想明白了兩件事:
白福潤絕對是個深不可測的人物,至少我跟他玩還太嫩了點!他在我面前表現(xiàn)得和藹可親人畜無害,沒有借白紹南的事對我飚,其實就是在等一個機會,這樣看來的話,鄒一冰是被他給利用了的,也是個犧牲品,自己吃了虧折了面子,事后難說還感謝白福潤為他出氣呢。而我就更不用說了,純粹是自己在作死往他的圈套里跳。之前我還奇怪,為什么張晴晴唆使鄒一冰挑戰(zhàn)我的時候,白福潤咋就沒勸阻他們,只是警告我這個不可能聽他招呼的人!
另一件事就是,我意識到自己能活到今天,說起來張晴晴對我的庇護還真是至關(guān)重要!她現(xiàn)在和王茜仍舊身在國外,結(jié)果我就出這種事了。
震驚過后,我便露出本色,很正常地問葉新:“葉哥,現(xiàn)在你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打亂了白領(lǐng)導(dǎo)的計劃了吧?你如果保我,那打算怎么跟他交差?”
我那前后判若兩人的樣子,讓葉新也頗有些意外,盯著我看了好一會后才笑道:“汪哥說你這人不簡單,之前我并不信,便現(xiàn)在看來,我真是太低估你了。”
笑過之后,他仍沒回答我的問題,而是接著問我:“蓋德跟你講的這些事,你都告訴白領(lǐng)導(dǎo)了?”
“白領(lǐng)導(dǎo)確實知道那些事,但絕對不是我說出去的。事實上今天當(dāng)著你們的面,是我第一次向別人提起這事。”我回復(fù)正常后,應(yīng)話的底氣足了很多,不過回答仍舊半真半假。
葉新卻沒什么懷疑,有點兇狠地嘀咕了一句:“白領(lǐng)導(dǎo)就是用這事向汪哥借調(diào)的我們,這個領(lǐng)導(dǎo)……也是在找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