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羽城撐開一條眼簾,看到衣著光鮮華麗的妹妹顧雪,他眼底泛起一抹苦澀。
同樣是顧家的孩子,可是顧雪在他的庇護(hù)下,從來不知生活的愁滋味。她花錢買衣服,化妝品,沒錢就伸手跟他要。而他打小就要就要撿垃圾,做零工,換取一家人微薄的生活費。
顧雪搓著手,有些不耐煩道:“哥,這么冷的天,你把我叫來做什么?”
顧羽城氣若游絲道:“顧雪,哥被人踢傷了,本來以為挺挺就過去了,可是現(xiàn)在我疼得走不了路,哥沒錢醫(yī)治。你身上有錢嗎?送我去醫(yī)院。”
顧雪頓時驚嚷起來:“我哪有錢給你醫(yī)治啊。遇到這種事,你為什么不給嫂子打電話。她有義務(wù)幫你啊。”
顧羽城道:“我跟王紫雯已經(jīng)分手了。”
顧雪對王紫雯立刻惡語相向:“我就知道那王紫雯不是過日子的好女人。她除了花你的錢,對我們顧家一點貢獻(xiàn)都沒有。哪里像顏書姐,既給我錢花,還給我們家跑腿。”
提到顏書,顧雪心血來潮:“哥,找顏書姐幫忙吧。她那么愛你,如果聽到你受傷,她肯定會心痛你的。她一定會來幫你的。”
顧雪掏出手機(jī)給顏書撥打電話,顧羽城眼看著妹妹給顏書聯(lián)系,他沒有阻止。大概,他心里也想看看顏書,會不會同情他,憐憫他。
顧雪撥出電話號碼后,話外音卻提示“你撥打的電話是空號。”
顧雪傻眼。
顧羽城道:“顏書換號碼了。”
顧雪埋怨道:“換號碼了怎么不說一聲啊。”
顧羽城直接戳中妹妹的痛點:“她是不想再被你糾纏,所以才偷偷換了號碼不告訴你。”
顧雪流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曾經(jīng)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顏書,如今再也不是她能使喚的人。
顧雪不信邪的拿起哥哥的手機(jī),翻出顏書的號碼,再次給她撥打過去。
這次,電話響了很多聲,顏書接了。
“顏書姐,我哥被人踢傷了,他現(xiàn)在很難受,連路都不能走。你能不能過來一趟?”顧雪就好像從前那樣,遇到任何突發(fā)狀況就把顏書當(dāng)做主心骨。
只是,這次顏書讓他失望了。
“顧雪,我沒有義務(wù)幫你們。”
“顏書姐,我哥沒錢去醫(yī)院。你如果不幫他,我哥會沒命的。”顧雪哭哭啼啼道。
顏書冷冷道:“挺不過去是他的命。你們節(jié)哀順變就是。”
顧雪徹底傻眼。
顏書對顧羽城的絕情,實在讓她意外。
顧羽城耷拉著腦袋,眼底泛起一抹落寞。哀嘆道:“掛了吧。”
顧雪呆呆道:“哥,顏書姐怎能那么絕情?”
顧羽城想起灼熱的夏天,顏書坐著高鐵來到他的租房樓下,看到他和王紫雯十指相扣的畫面,那崩潰的眼神……
又想起他把顏書送到白瀾城床上,顏書看他的眼神就好像要吃人般。
如此種種,他懊惱不已。
“是哥對不起她。她這樣對我,是我活該。”
顧雪最后叫了一輛車,把顧羽城先接回家再做打算。
拍完婚紗照,薄夙就緊鑼密鼓的開始籌備他和顏書的婚禮。
身為帝都霸王龍家族的血脈,薄夙的婚禮將面臨最大的難關(guān)——得到家族的支持。
他雖然對白家沒有多大的感情,白家人出不出席他的婚禮,他也絲毫不關(guān)心。可是潛意識里又無比渴望,給顏書一場圓滿幸福的婚禮。
雙方家長出席他的婚禮,那便就顯得至關(guān)重要。
薄夙最終將他親自設(shè)計的結(jié)婚請?zhí)偷桨准业那f園。
白老爺子收到請?zhí)槐≠淼牟湃A瞬間征服。他笑容可掬道:“這小子真有心啊,一個結(jié)婚請?zhí)荚O(shè)計得誠意滿滿,還說他對顏書小姐不是真愛,誰信啊。”
幾位叔叔不喜白瀾城,老爺子夸得厲害,他們就煞費苦心的貶低得厲害。
“爸,這瀾城可是我白家的人,他要結(jié)婚,理應(yīng)和我們商量后再做決定。如此自作主張,他壓根都沒有把我們放在眼里。他這婚禮,不去也罷。”二叔憤憤道。
三叔眼里直接看到名利:“就是,他掛著我們白家孝子賢孫的羊頭收巨額彩禮,中飽私囊。卻不返回白家一點回扣。瀾城這算盤打得真想啊。”
老爺子望著白鈺:“白玨。瀾城是你的兒子,你的意見呢?”
白玨神色復(fù)雜,他又要在外人面前維持他和白瀾城的父子關(guān)系,又要防備瀾城做大做強(qiáng)架空了他,所以一時半會哪有好主意。
這時候車飄飄在請?zhí)习l(fā)現(xiàn)了新大陸,她扯了扯白玨的衣袖:“老公,你看。”她指著請?zhí)锹淅铮欢洳黄鹧鄣陌逅{(lán)根花朵。
白玨將目光移到請?zhí)系陌逅{(lán)根花朵上。
白玨終于不再困惑,他笑道:“爸,瀾城不愛顏書。這場婚禮不過是他暴斂財富的手段罷了。我們白家可千萬別上了他的當(dāng)。”
“此話怎講啊?”老爺子問。
一屋子的人都望著白玨。
白玨娓娓道來:“爸,你可還記得瀾城在精神病院住院的情景?”
老爺子的神思飄忽到若干年前,見到少年白瀾城的情景。那時候的白瀾城,剛經(jīng)歷母親死亡的悲慟,精神狀態(tài)特別不好。
清醒時的白瀾城就好像瘋子般,暴躁抑郁,像發(fā)瘋的野獸。瘋狂的嚷著放他出去。他說他要去找人。
醫(yī)生只能給他注射安定劑才能讓他昏睡,而每次他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他嘴里念念不忘的喊著——菘藍(lán)。
老爺子回憶起這段往事,就心有余悸的點頭道:“我知道,菘藍(lán)嘛。瀾城一天叫它幾百遍,我耳朵都起繭子了。不過他病愈后,卻再也沒有叫過它。”
白玨笑著點頭道:“那你知道菘藍(lán)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