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上,謝寧走到教室門口,看到江郁也來上課了。
他坐到座位上,給江郁發(fā)微信:
那個藥膏這么神嗎?你腳好了?
很快收到江郁的回復(fù):
沒有好呢,我熱愛學(xué)習(xí),所以身殘志堅(jiān)地來上課了。
謝寧:“……”
中午,胖子喊謝寧去食堂吃飯。
今天下了大雨,食堂的地面上濕漉漉的。他和胖子一進(jìn)去,就看到有個倒霉蛋腳底打滑,端著餐盤滑倒在了地上。
揚(yáng)起來的飯菜撲了胖子一臉。
謝寧:“……”
就這潮濕的地面,江郁要是單腳蹦著來吃飯……
謝寧立刻給他發(fā)消息,讓他去禮堂等著,他給江郁帶飯。
禮堂在教學(xué)樓后面,不搞校慶和文藝匯演的時候,很少有人去。
謝寧打包了兩份飯,站在禮堂門口,一只眼睛往里瞅,確定只有江郁一個人在,他才悄悄推開了禮堂的門,進(jìn)去之后,再謹(jǐn)慎地關(guān)上了門。
禮堂很大,桌椅是階梯式的那種,一級一級,江郁坐在最后一排,托著下巴,旁邊還擱著一根拐杖。
“你這樣好像我們在偷情哦。”
謝寧:“……”
江郁喜歡吃海鮮,謝寧給他點(diǎn)了一份毛豆魷魚花、清炒蝦仁,再淋上南瓜湯。
江郁望著打包盒里的飯菜,抬眸笑道:
“是我的夢中情餐了。”
謝寧眸子里帶點(diǎn)兒得意:
“那你要怎么報答我?”
“以身相許要不要?”
謝寧:“……”
江郁還在笑盈盈地追問:
“說啊,要不要?”
謝寧夾了一顆辣椒塞他嘴巴里。
江郁辣得嘶了一聲,埋頭喝他的南瓜湯。
世界終于安靜了。
吃完飯,謝寧看了一眼他手里的拐杖,問他:
“你家保姆今天會來嗎?”
江郁搖頭,說這周都不會來了。
謝寧想起他笨手笨腳給自己涂藥的樣子,抿了抿嘴巴,道:
“今天下雨,我就不去你家了。放學(xué)了我在禮堂等你,你過來吧,我?guī)湍阃克帯!?br />
傍晚,謝寧坐在江郁旁邊,把江郁一條腿擱在自己雙腿上,給江郁的腳踝涂藥時,江郁問他:
“要是胖子腳崴了,你也會這樣給他涂藥嗎?”
謝寧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不知道為啥,覺得有點(diǎn)奇怪。
但他絕對不會承認(rèn)的。
正要開口反駁,聽見從外面?zhèn)鱽砹四_步聲。
“有人來了。”
把江郁那條腿放下去,自己則鉆進(jìn)了桌子下面。
江郁嘖了一聲:
“越來越像偷情了。”
謝寧躲在桌子下面,聽見有人推開了禮堂的大門,急促地上了臺階,目標(biāo)明確地朝著他們這個方向奔來。
謝寧緊張地吸了一口氣。
“江郁,上周為什么不讓我媽來你家,這周也不讓她來?你打算辭退她嗎?”
謝寧聽出來了,是趙黎的聲音。
“我給她錢,我是她雇主,我讓她不來,還需要跟你匯報嗎?”
謝寧看到趙黎垂在身側(cè)的手捏成了拳。
接著,趙黎噔噔蹬跑走了。
謝寧:“?”
這就完了?
他從桌子底下鉆了出來,把藥膏放到桌子上,涂完藥了,他拎起書包也準(zhǔn)備走了。
江郁叫住他:
“你就不好奇嗎?”
謝寧轉(zhuǎn)頭:“好奇什么?”
“好奇我為什么不讓保姆來啊。”
謝寧:“……”
“我要回去了,再見。”
逃避可恥,但有用。
他一溜煙地走到禮堂門口,拉了拉門,嗯?
沒拉開。
繼續(xù)拉。
又沒拉開。
怎么回事?
走遠(yuǎn)了的趙黎扭頭瞅了一眼,禮堂的門被人從里面拉了好幾下,他得意地笑了。
傍晚放學(xué)時,他看到江郁拄著拐杖去了禮堂,就跑過去質(zhì)問,沒想到江郁態(tài)度冷淡,就想著整他一下,把掛在禮堂門外的大鎖,咔嚓一聲,直接給鎖上了。
他又環(huán)視一圈,禮堂在教學(xué)樓后面,基本上沒人來,再加上今天下雨了,現(xiàn)在又是傍晚,就讓他在這里呆一晚上吧!
趙黎哼了一聲,揚(yáng)長而去。
禮堂沒有門窗,隔音還很好,就是喊破嗓子也沒人能聽得見。
謝寧又跑去更衣室和洗手間一瞧,都是封閉式的,連個窗戶都沒有。
又四處轉(zhuǎn)了一圈,除了大門就沒別的出口。
他悻悻地走回來,江郁仍舊淡定地坐在座位上:
“急什么,明天早上清潔工阿姨會來開門的。”
謝寧又從口袋里摸出手機(jī),一天的功夫,他手機(jī)早沒電了。
又看了一眼江郁,他單腳蹦來蹦去的,書包落在教室里,手機(jī)壓根就沒帶過來。
此時夜幕降臨。
禮堂逐漸變得漆黑。
“不會真的要在這里過一夜吧?”
江郁托著下巴道:
“過一夜也沒什么不好的。”
禮堂里有洗手間,倉庫里還有一箱沒開封的礦泉水。
除了挨餓,沒什么危險。
禮堂空曠、漆黑,因?yàn)橄掠甑木壒剩€有點(diǎn)陰冷。
謝寧聽見江郁問他:
“你害怕嗎?”
謝寧抿了抿嘴巴,說:
“還行吧。”
然后他就聽見江郁說,
“我害怕,能抱著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