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研究那本書到后半夜,謝寧第二天起晚了,急匆匆跑去學(xué)校。
路過巷子,從巷子里伸出一只修長白皙的手,拽著謝寧的書包往巷子里扯了進去。
誰知謝寧的書包因為他早上走得匆忙,拉鏈沒拉好,嘩啦一聲,一本書從書包里掉了下去。
謝寧:“!”
趕緊彎腰去撿,卻被江郁搶先一步,拿起來看了一眼書的封面:
“《自由與枷鎖 性取向的判斷與研究》?”
江郁眸子里閃過一絲微愕,繼而嘴角翹起:
“謝寧你好有學(xué)術(shù)精神啊,有研究出什么成果來嗎?”
謝寧把那本書從他手里搶回來,塞進書包里,又揚臉對江郁道:
“想知道啊?”
江郁挑眉:
“說說看?”
謝寧眼神略帶點得意:
“就不告訴你。”
說完轉(zhuǎn)身就走。
剛沒走幾步,就聽見江郁在身后幽幽道:
“你忘記拉拉鏈了……”
謝寧:“!”
低頭,迅速拉好書包拉鏈,假裝無事發(fā)生,繼續(xù)走。
馬上要元旦了,每個班都要舉辦元旦晚會。傍晚放學(xué)后,謝寧和文藝委員留在教室里,商量元旦晚會的籌辦事宜。
“或者我們可以……”
話還沒說完,文藝委員突然沒下文了。
謝寧:“?”
見她臉蛋紅紅,謝寧疑惑地轉(zhuǎn)頭一看,兩人的肩膀不知道什么時候挨在一起了。
他摸了下自己的心跳,很平靜。
又摸了下自己的臉,很正常。
謝寧抿了抿嘴巴,陷入沉思。
文藝委員悄悄抬頭,余光瞟到謝寧沒有與自己的肩膀分開,她瞬間鼓起了勇氣,偷偷往他的方向靠過去一些。
就在即將緊緊挨著的那一刻,謝寧站起來,神色自然地對文藝委員說討論這么久了,口渴了想去買點喝的。
又問:
“你想喝什么?我請你。”
文藝委員眼中劃過一絲失落,又抬眸笑道:
“那謝謝班長了,幫我買一瓶椰汁吧。”
謝寧答應(yīng)了,剛走出教室,腳步忽然頓住了。
江郁背靠在走廊欄桿上,抱臂,黑漆漆的眸子盯著他。
謝寧余光瞟到走廊上還有學(xué)生,不便跟江郁說話,便咳嗽一聲,繼續(xù)往小超市方向走去。
一邊走一邊給江郁發(fā)微信:
怎么又回來了?
放學(xué)的時候,他明明看到江郁一下課就拎著書包走了的。
然后他收到江郁的回復(fù):
昨天修手機你答應(yīng)我什么來著?
謝寧想起來了,答應(yīng)他拍合照。
又收到一條譴責(zé)微信:
我在巷子里等了一小時。
謝寧往上滑了一下,江郁放學(xué)后給他發(fā)了微信,說在巷子里等他拍合照。不過那時候他和文藝委員正討論元旦晚會,把手機調(diào)靜音了,沒看到這條信息。
謝寧眸子里閃過一絲愧疚,正要回復(fù),又收到一條:
算了,我不重要,買椰汁才是頭等大事。別管我死活。
謝寧:“……”
已經(jīng)走到小超市了,謝寧發(fā)信息給他:
想喝什么?我待會兒買給你。
江郁回復(fù):
還是留著你的錢給她買椰汁吧。
謝寧:“……”
真是好難哄的一個人。
買完椰汁,謝寧從走廊上走回教室的時候,隔壁班的值日生扛著拖把路過,不小心把拖把糊后面同學(xué)臉上了,謝寧頓時笑出聲,路過的同學(xué)也都在笑。
謝寧笑的時候順便看了一眼江郁,江郁靠在教室后門口的走廊上,黑漆漆的眸子還在盯著他。
江郁盯人的功夫是打小練出來的。
盯人的時候似乎擁有無窮的耐心。
可以盯一上午的那種。
而且眼里只有被盯的對象。
其他的人和事他一概不理會。
有種一旦被他盯上了,就再也逃不掉的錯覺。
謝寧被他盯得頭皮發(fā)麻。
回到教室,坐在座位上,下意識離文藝委員遠一些,避免再發(fā)生肩膀碰肩膀的尷尬局面。
討論結(jié)束后,文藝委員扭頭看了一眼走廊上的江郁,悄聲對謝寧說:
“要不要和我一起出校門?我也是走讀。我可以讓我爸爸送你回去。要是被他半路堵在路上,我怕他找你麻煩。”
謝寧余光斜瞥了江郁一眼,咳嗽一聲說:
“不用了,謝謝。”
十分鐘后,謝寧和江郁一前一后,離開教室,穿過操場。
還留在教室走廊外的學(xué)生們望著操場上那兩個沉默的背影,紛紛開始吃瓜:
“他倆這一前一后地,是準備去哪約架嗎?”
“不會為了那個文藝委員打起來吧?”
謝寧走出校門,拐進那條巷子里,靠墻等著。
不一會兒,江郁也來了。
謝寧從口袋里掏出一瓶橘子汽水扔給江郁:
“請你喝的,不用謝。”
江郁接過那瓶汽水:
“還是要謝的。”
謝寧:“……”
擰開喝了一口,又涼涼道:
“幫我謝謝她啊。托她的福,我才能喝上這汽水呢。”
謝寧松了松手腕:
“再這樣陰陽怪氣我打人了啊。”
江郁嘖了一聲,終于閉嘴了。
謝寧想到他在巷子里等了自己一小時,又咳嗽一聲:
“不是要拍合照嗎?走吧。”
巷子狹窄,兩人并肩而行,謝寧不小心撞到了江郁的肩膀。
就那短短的一瞬,謝寧跟觸電似的蹦了起來。
“我家又著火了今天先不拍了改天吧。”
說完落荒而逃。
江郁頓住腳步,望著謝寧的背影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