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后。</br> 陳尋開車來到了寧海武協門口。</br> 將車停靠在一邊,陳尋徑直向里面走去。</br> 剛走到門口,便是有兩名寧海武協的成員沖了過來,一把攔住了陳尋。</br> “怎么,連我也不能進去?”陳尋眉頭微皺,沉聲道。</br> “陳、陳副會長,韓會長已經宣布將您逐出了寧海武協,并且從此不得踏入寧海武協半步。”其中一名成員語氣顫抖的道。</br> “韓會長…”</br> 聽到這個稱呼,陳尋頓時冷笑出聲,心想這韓振的動作倒是真夠快的,才剛剛殺了王重陽,就直接取而代之坐上了會長的位置。</br> 并且,還將他逐出了寧海武協。</br> “韓振殺了王會長,你們真能容忍他成為寧海武協的新任會長?”陳尋目光掃視那兩名成員一眼,問道。</br> “這…”</br> 兩人對視一眼,頓時說不出話來。</br> 他們當然也不愿意讓韓振來掌管寧海武協,可沒辦法,為了保住小命,他們只能選擇妥協。</br> “讓開吧,我不為難你們,我這次來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為王會長報仇。”</br> 陳尋揮了揮手,淡淡道。</br> 兩名成員遲疑片刻,終究還是點了點頭,主動退讓到了一邊。</br> 他們也知道,就憑他們兩個人,根本不可能阻攔得了陳尋。</br> 而且,他們也并沒有阻攔陳尋的打算。</br> 如果陳尋真的能夠為王會長報仇,這也是他們希望看到的事情。</br> “寧海武協,絕對不會毀在韓振手中!”</br> 說完這話,陳尋便是大步邁入了大門,向大廳走去。</br> ……</br> 與此同時。</br> 大廳之中,韓振正坐在椅子上,臉上掛著一抹淡淡笑容,似乎很享受成為會長的感覺。</br> 眾多高層人物站在兩側,都是低著頭,眼中帶著濃濃的忌憚之色。</br> “呵呵,真沒想到,有朝一日我也能夠坐到這個位置上。”</br> 韓振輕抿一口茶水,忍不住感慨一聲。</br> 說實在的,以前他待在寧海武協的時候,想的是有一天能夠成為副會長,那就已經算是天大的幸運了。</br> 至于這會長之位,韓振是想也不敢想的。</br> 畢竟,這個位置只有一個,可不是誰都有資格坐上來的。</br> 可讓韓振萬萬沒想到的是,今天,他竟然改變了自己的命運,成為了寧海武協的新任會長!</br> “王會長,倒是要多感謝你了,若不是你將我逐出了寧海武協,我恐怕還真沒有這樣的機會。”</br> 韓振嘴角掀起一抹冷冽弧度,淡淡道:“只可惜,你已經看不到這一幕了。”</br> “會長大人!”</br> 就在這時,一名下屬急匆匆的來到了大廳之中,臉上滿是焦急之色。</br> “什么事這么慌慌張張的?”韓振眉頭微皺,問道。</br> “稟報會長大人,就在剛才,陳副…陳尋闖進來了!”那名下屬一邊喘著粗氣,一邊回答道。</br> “什么?!”</br> 這話一出,不只是韓振,在場所有人臉上都是不約而同的涌現出濃濃的震驚之色。</br> 很顯然,他們都沒有想到,陳尋竟然這么快就知道了寧海武協發生的事情,并且還親自過來了。</br> 在場一些高層人物,在感到震驚的同時,心頭也是無比激動起來。</br> 他們本來就對韓振坐上會長之位極為不滿,更何況這個韓振還殺了他們的會長王重陽,他們對韓振更是恨之入骨。</br> 只是因為韓振的實力太過強悍,他們想要保住小命,只能選擇妥協。</br> 而現在,他們的陳副會長終于出現了。</br> “王會長的仇,終于能報了啊。”許多人心頭暗自感慨道。</br> “這個臭小子,動作倒是真夠快的。”</br> 韓振眉頭緊皺,臉色瞬間陰沉到了極點。</br> 他目光掃視在場眾人一眼,瞳孔中寒意涌動。</br> 很顯然,韓振也猜的出來,必定是有人暗中告知了陳尋寧海武協的情況,所以后者才會這么快就找上門來。</br> 只是現在去找出報信的人已經毫無意義了,韓振現在要做的,就是攔住陳尋。</br> 就在韓振準備帶人出去的時候,一陣腳步聲突然響了起來。</br> 眾人目光投去,便是見到一道熟悉的年輕身影緩步走進了大廳之中。</br> 這道身影,赫然便是他們的陳副會長,陳尋!</br> “陳尋…”</br> 韓振見到陳尋出現,瞳孔中頓時有著殺意涌動出來,憤怒至極。</br> 上次他在陳尋手中可以說是丟盡了顏面,甚至連自己這大長老的位置都沒能保住,他對陳尋早已經恨之入骨,巴不得將其碎尸萬段。</br> 沒想到這么快,他們又見面了。</br> “韓長老,你膽子可真不小啊。”</br> 陳尋來到大廳中,目光落到最上方的韓振身上,嘴角掀起一抹冷冽弧度,緩緩開口道。</br> “哼,什么韓長老?我現在是寧海武協的會長!”韓振冷哼一聲,語氣高傲道。</br> “會長?呵呵,你也配?”</br> 陳尋不屑冷笑,語氣中滿是嘲諷之意。</br> “混蛋!”</br> 聽出了陳尋言語中的不屑,韓振心頭更是憤怒萬分,當即大喊道:“來人,給我把他轟出去!”</br> 然而,在場的眾多高層人物,卻沒有任何人聽從韓振的吩咐,所有人都是站在原地不動,完全沒有對陳尋出手的打算。</br> 雖說韓振在坐上會長之位的時候就已經宣布,廢除陳尋這副會長的位置,并且將他逐出寧海武協。</br> 但在他們心里,陳尋永遠是寧海武協的副會長!</br> 陳尋見到這一幕,頗為欣慰的點了點頭,心想不愧是寧海武協的老成員,都還是很忠心的。</br> “你們想造反么?!”</br> 見到沒有任何一個人聽自己的命令,韓振臉色更是難看到了極點,咬牙切齒道。</br> “韓振,你還是別白費心思了,你一個冒牌的會長也想統領寧海武協,真是癡人說夢!”陳尋冷笑道。</br> “臭小子,你太狂妄了!”</br> 韓振眼神死死的盯著陳尋,冷哼道:“他們不聽我的命令,總有人會聽!”</br> 話音落下,韓振直接是拿起一旁的茶杯,猛地摔在了地上。</br> 啪!</br> 茶杯頓時摔得粉碎。</br> 剎那間,一陣密密麻麻的腳步聲響了起來。</br> 眾人目光投去,便是見到好幾十道身影從四面八方迅速沖到了大廳之中。</br> 這些人,赫然便是韓振之前帶來的那五十名手下。</br> 陳尋目光掃視這群人一眼,很快便是察覺到了他們的異常。</br> 這些人瞳孔猩紅,神情呆滯,仿佛行尸走肉一般,沒有絲毫的生氣。</br> 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好像是受到韓振的命令,自己已經喪失了大部分的神智。</br> 陳尋再打量了一下韓振,后者雖然并未喪失神智,但也可以看出來他整個人比起之前蒼老了許多。</br> “這應該就是服用那種基因藥物的副作用了吧。”陳尋喃喃一聲。</br> 韓振畢竟是一位古武者,所以再服用基因藥物之后,還能夠保持理智。</br> 而這些人只是普通人,控制力遠遠比不上韓振,情況自然也就和韓振極為不同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