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六章  情報
    龍一心里頓時‘咯噔’一下，趕緊去看蕭厲玨。
    果然看他眼里已是冷意懾人。
    忙問青杏，“這穆曉峰，難道是開國侯府那位曾經(jīng)赫赫有名的青云國第一才子？”
    雖是多年前的事，可這位人物的傳奇經(jīng)歷，足以記載史冊了。
    故而很多人都知曉這位風(fēng)華絕代的大才子，不僅有才，政治上更是制定了數(shù)條利國利民之策的大青天！
    可所謂經(jīng)歷傳奇，就代表這人的一生，絕對是跌宕起伏精彩紛呈的。
    明明是個足以名留青史的人物，卻不知為何，又突然從云端跌落塵埃。
    引來無數(shù)人好奇疑惑，這人，卻又如云霧般，在人間驟然消失。
    只留世人唏噓感嘆。
    他的名字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倒是叫龍一和葉尚春十分意外。
    唯獨蕭厲玨，似乎隱約猜到些什么，看向青杏，“那青樓，至今還在收集情報？他們的情報網(wǎng)已經(jīng)鋪到了什么地步？”
    青杏垂著頭，說道，“十日前，大內(nèi)總管王福海，曾去待了一夜。”
    幾人都是神色一變。
    又聽青杏說道，“據(jù)說，王福海是那里的常客，還重金包養(yǎng)了一個叫紅鳶的姑娘。”
    蕭厲玨的臉沉了下來，剛要說話，卻喉頭一甜，臉色更加難看。
    葉尚春瞧見，連忙叫他坐下，“你此時切忌心緒激動，屏氣，深吸！”
    龍一看了眼神色冰冷的蕭厲玨，想了下，說道，“五日前，康王強搶民女的事被明王捅到設(shè)計捅到皇上那里，王福海曾替康王求情，被皇上震怒責(zé)罰，至今還下不了床。”
    蕭厲玨強壓下心頭燥意，一雙寒星般的眼睛看向青杏。
    “連王福海都會出入的地方，那么京城的大半勛貴，只怕都出入過那里了？”
    “是。”
    青杏點頭，“不止勛貴，還有巡防營、兵馬司、以及……禁衛(wèi)軍都有常客。”頓了下，“時間有限，屬下還不能全部查清。”
    “！”
    蕭厲玨的臉色變得更加陰戾。
    葉尚春擔(dān)心地看了一眼，又往那香爐里加了一點香。
    龍一皺著眉說道，“一個小小的青樓，居然能上到內(nèi)廷，外至軍馬，無一不網(wǎng)羅？！這是要做什么？謀逆不成？！”
    最后一句說完，他自己先愣住。
    隨即，眼里露出幾分不可置信來。
    他看向蕭厲玨，“殿下，這……”
    若是在京城，天子腳下做這種事，而至今無人知曉，足以可見，這背后之人縱橫經(jīng)緯的手段何其厲害！
    蕭厲玨卻沒說話，轉(zhuǎn)著手上的血玉扳指。
    渾身跟如同被冰雪包裹了似的，冷得嚇人。
    龍一心想，本以為大局將定，只等殿下出手，給這糟污的朝廷換一換血，不想，竟然又冒出這樣一股來歷不明且圖謀不淺的勢力！
    足以相見太子此時心中的躁怒。
    正琢磨著。
    忽而卻聽蕭厲玨問道：“這么說，京城之內(nèi)，皇宮之中，應(yīng)該還有不少穆曉峰設(shè)下的暗樁了？”
    龍一像是突然想到什么，神情微變。
    青杏點頭，“除卻那處青樓，還有一個酒莊，一座驛站，以及一間專門給二十四衙門孝敬茶水的茶葉鋪子。”
    停了下，又道，“現(xiàn)在只查明，穆曉峰位于皇宮內(nèi)的暗樁，至少是從他被開國侯府逐出家族時就布置下了。具體人員，卻還沒有詳細(xì)情報。不過，日前被皇上封為貴人的前尚衣局女官秀禾，應(yīng)當(dāng)是他安排進(jìn)來的。”
    龍一的臉色也明顯沉了下來。
    這么長的時間，足夠他將手伸到朝廷的任何一個地方了！
    說不定，此時的朝廷上下，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早有一棵大樹，隱藏在暗處，盤根錯節(jié)，根深蒂固地控制了整個朝廷？！
    龍一忽而覺得毛骨悚然！
    他看向蕭厲玨。
    卻發(fā)現(xiàn)，太子殿下依舊神色漠然地坐在那里，似乎根本不在意這個穆曉峰，到底對朝廷把控到了什么地步。
    這樣的冷漠，讓龍一驟然驚起的懼意，頓時消散了不少。
    又聽青玉說道，“另外，除去秀禾，現(xiàn)在居于上清宮的那位神女，應(yīng)該也是他借由這次的選秀，送進(jìn)宮來的。”
    龍一頓時瞪眼，失聲說道，“神女也是暗樁？！難道，他難道真的圖謀……”
    那‘謀逆’的話，到底沒再說出來。
    葉尚春的神情也有些不好看，他看了眼蕭厲玨，捋著胡子說道，“這穆曉峰，當(dāng)年我也是見過的，當(dāng)真是個驚才艷絕的人物，只可惜……色字頭上一把刀……”
    涉及皇庭秘事，當(dāng)著龍一和青杏他也沒細(xì)說。
    轉(zhuǎn)而又道，“若真是他，這么多年的布置籌謀，只怕早已如跗骨之蛆，鉆進(jìn)了朝堂內(nèi)外。”
    說著，看向蕭厲玨，“殿下，為以后行事，只怕還要先弄清楚這穆曉峰的真正意圖。”
    蕭厲玨沒說話，捏著拇指上的扳指，眼神深冷。
    龍一問道，“你的意思是？”
    葉尚春朝上清宮的方向努了努嘴，“能走到那個位置的，必然是個重要的。從那邊下手。”
    龍一若有所思。
    卻聽蕭厲玨問：“四年前，抓走遲九的，就是他的人？”
    龍一和葉尚春都是一頓，隨即心頭涌起一點無奈和嘆息——在殿下心里頭，似乎連朝堂，都沒有遲靜姝一個人重要了。
    也不知是福是禍。
    青杏點頭，“聽樓中一個姑娘說，那刺客似乎姓左，不常去樓里。可每次去，樓里的老鴇和管事，都對他極其客氣小心。屬下推測，那刺客，應(yīng)當(dāng)就是穆曉峰手下的一個重要的人物。”
    “左？”
    她話音剛落，龍一就疑惑地開了口，“這個姓氏，似乎不常見吧？”
    被開元帝以謀逆罪，判處抄家的前丞相，就姓左，左思辰。
    蕭厲玨顯然也意識到了，喚了龍四進(jìn)來。
    “去查，左丞相當(dāng)年家里還有什么人。”
    左思辰，在東華門之亂后的第二年，因為年老又加上先前幾年的磋磨，身子一年不如一年，最終病逝了。
    龍四應(yīng)下。
    這時，龍五走進(jìn)來，看了眼面色不虞的蕭厲玨，放低了聲音，說道，“殿下，”他短暫地停頓了一下，“皇后，被廢了。”
    “啊？！”
    龍一和葉尚春齊齊一震。
    連蕭厲玨都意外地看向龍五。
    青杏起身，退到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