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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妍:“那你回吧,下周一開始又要忙了?!?br/>
揮揮手,她們各自驅(qū)車離開。
路上,洛颯接到媽媽俞鈺的電話,她開了車載免提。
“喂,媽?!?br/>
“到家沒?”
“沒,剛從酒店出來,在開車?!?br/>
“哦,那算了?!?br/>
“什么事?”
“也沒什么,媽媽在逛商場,看中一條晚禮服,很適合你的氣質(zhì),想給你看一下?!?br/>
洛颯:“你覺得好看,肯定不錯。”
媽媽眼光一直都不錯,她穿的大多數(shù)衣服也都是媽媽買的。
俞鈺:“跟你平時的衣服不是一個風(fēng)格,挺時尚,我看了模特穿的效果,很有味道?!?br/>
洛颯問:“有多時尚?很露?”
俞鈺:“可以這么說?!?br/>
洛颯:“”
畢業(yè)前是淑女裝,后來上班,天天穿制服,下班后的著裝也都中規(guī)中矩,偶爾周末,她也是穿著戶外運動服裝出去玩。
性感的裝扮跟她早就是陌路人。
俞鈺又解釋:“不是太露,在晚禮服里已經(jīng)算是比較保守,前面不算深v,就是后背設(shè)計獨特,有三分之一的背裸露在外,適合參加酒會。我想著你還沒有這些場合的衣服,遇到合適的,就準(zhǔn)備給你買一條?!?br/>
洛颯覺得露三分之一的背還算好,但她好像用不到晚禮服。
“媽,我也沒酒會要參加,別買了,浪費?!?br/>
品牌的晚禮服都不便宜。
俞鈺:“說不定以后找到男朋友,就用得上了呢?”
洛颯:“”
俞鈺:“好啦,我自己決定了,給你買下來,你楚叔叔還在外面等著,我們馬上要趕去下一個景點,先掛了啊,開車小心點?!?br/>
“嗯,玩的愉快。”
結(jié)束通話,洛颯專注開車。
周末不限行,堵得很厲害。
一個路口,她等了兩個紅燈,才排到前面一些。
洛颯看了眼前方,大概排在第三個,再到綠燈,她就能順利過去。
紅燈一分鐘。
60秒而已,在高考的考場上眨眼就過去,但在路口,就跟60年似的,太漫長。
在她前面的是一輛黑色布加迪跑車。
這么堵的路上開這么貴的跑車,車主怎么受得了?小布加迪自己應(yīng)該也憋屈的要死。
左拐的綠燈亮。
洛颯輕踩油門,前面的布加迪在通過路口時速度還蠻快的,她在后面跟上去,為后邊通過的車輛爭分奪秒。
突然布加迪一個急剎車,輪胎與地面的刺耳摩擦聲直穿鼓膜。
洛颯與那輛車有幾米的距離,但速度不慢,即便她反應(yīng)快速,及時踩了剎車,還是不可避免的撞上了布加迪的車尾。
洛颯被猛的震了下,她趕緊撥了電子手剎,推門下車。
查看了下跑車的車尾,看著裂開的尾翼,她瞇了瞇眼,泥煤的,難怪右眼皮一直跳。
這回估計把她的車賣了都不一定夠賠的。
這時布加迪里的蔣小米也下來,追尾的那輛車是奧迪a7,車主是個女人,特別漂亮。
兩個女人對望。
洛颯怔了下。
這究竟是什么緣分呀。
洛颯整理下情緒,“抱歉,沒來得及剎住,你沒傷著吧?”
蔣小米搖搖頭,“我沒事,剛才前面突然有個女的騎電動車帶小孩子闖紅燈,我只能急剎?!?br/>
言語間全是歉意。
不管是什么理由,她追尾是全責(zé)。
因為她們兩車相撞,占據(jù)了一股車道,路口開始擁堵。
洛颯:“報警走流程吧?!?br/>
蔣小米:“好?!?br/>
站在路中間不安全,她們都去了路邊。
洛颯打電話報警,而蔣小米開始撥蔣慕錚的電話,心道,完了完了,五叔要是知道他心愛的車被撞壞,估計滅了她的心都有了。
這輛車太貴,那天她訛了鑰匙,也只是開一段時間過過癮,哪敢真的私吞下去。
電話接通,那邊聲音慵懶,還有幾分沙啞,“什么事?”
蔣小米:“五叔,你在午休?”
蔣慕錚:“嗯,剛出差回來,倒下時差。”
蔣小米繞彎子:“哦,那倒的怎么樣了,還困不?”
蔣慕錚:“再磨嘰我掛了啊?!?br/>
“別別別?!笔Y小米咽了下口水,“那個五叔呀,你家小布想爸爸了,一直嚷嚷著要找你呢?!?br/>
蔣慕錚:“”
他預(yù)感不好:“別廢話!”
蔣小米撇撇嘴,“你家兒子受傷了?!?br/>
蔣慕錚一個激靈:“你受傷沒?”
蔣小米感動的一時都說不出話來。
蔣慕錚從床上坐起來,“說話,傷著沒!”
蔣小米:“沒,我沒事,是在路口被追尾了,撞的不輕哦,也不能全怪后面的車,是我為了避讓闖紅燈的人,來了個急剎?!?br/>
蔣慕錚松口氣:“嗯,你現(xiàn)在在哪,我過去。”
蔣小米報了地址,蔣慕錚摁斷通話,他洗把臉,換上衣服出門。
出事的路口離他住的地方不遠,十幾分鐘就能到。
他現(xiàn)在挺后悔把那車給蔣小米過癮,她基本都是在市區(qū)開,擦擦碰碰的幾率太大。
布加迪的修理費又是天價,不是所有汽車的保險都能夠理賠,說不定還會超出很大部分。
蔣慕錚到了現(xiàn)場時,交警已經(jīng)到了,但保險公司的人還沒到。他把自己的車靠邊,停在警車旁邊。
蔣小米認(rèn)識蔣慕錚的車,他人還沒下來,她就朝那邊喊:“五叔,在這里呢,這里?!?br/>
沖著那邊揮手。
洛颯也下意識朝那邊看去,這一看不要緊,右眼皮又開始跳起來。
軟飯男?
五叔?!
蔣慕錚?!
她剛才聽到蔣小米跟事故處理大隊的交警說,車主是蔣慕錚
她剛想別過視線,已經(jīng)來不及。
蔣慕錚的目光殺了過來,從他眼神里,她感覺到了他前所未有的怒意。
不用想,大概又誤會她是故意跟蹤他的車。
洛颯心口悶著老血,上不來下不去。
蔣慕錚跟她對視幾秒,而她那副表情寡淡,事不關(guān)己的樣子,他心底的火氣被激起。
他大步走過去。
洛颯以為他過來又要冷嘲熱諷一番,結(jié)果他攥著她的手臂,就把她往路邊拉扯。
過來出警的交警認(rèn)識洛颯,以為車主心疼自己的跑車要打人,趕緊上前阻止,好生相勸:“誒,同志同志,別激動,這位女也不是有意的,有話好好說?!?br/>
蔣小米也跑過去:“五叔,你別打人呀!”
蔣慕錚:“”
交警試圖把洛颯拉過去,蔣慕錚攥的太緊,他沒拉扯動。
洛颯手腕被勒的發(fā)疼,“你輕點!”
蔣慕錚看著交警:“我不是打人。我們認(rèn)識,我有話跟她說。”
交警自然不信。
蔣慕錚看向洛颯:“說句話啊,我們是不是認(rèn)識?”
洛颯沒搭理他,轉(zhuǎn)頭跟交警說:“麻煩你了,我認(rèn)識他?!?br/>
交警這才放心,“嗯,有話好好說?!鞭D(zhuǎn)身離開。
蔣小米看著兩人的表情跟眼神,都是恨不得弄死對方,嘖,看來有情況呀,她默默撤了。
洛颯使勁掙脫了下,“你放開我!”
感覺手腕馬上就要被他捏碎。
蔣慕錚不為所動,望著她的眼,表情幾近冷漠:“洛颯,你到底想干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你煩不煩!”
洛颯毫不相讓:“你什么意思呀!以為我又跟蹤你?”
蔣慕錚:“不是以為,是就是!我名下有多少輛車你大概早就查清楚了吧!”
洛颯:“”
他是天生的編劇。
蔣慕錚接著說:“這幾天我出差,我所有的車都沒出去,今天這輛布加迪剛出去,就被你遇到了,你要說你沒查我汽車的軌跡,誰信!但你沒想到,這輛車我給我侄女開了,現(xiàn)在是不是腸子都悔青了?!”
洛颯張張嘴,突然發(fā)現(xiàn)詞窮。
她跟他的這個死結(jié)是沒法解開了,天大地大,北京人多車多,她怎么就遇到了他,撞到了他的車!
蔣慕錚接著又道:“像今天這樣,算是你幸運,誰都沒傷著,萬一哪天你跟蹤車突然發(fā)生意外,一個不小心撞殘了,誰負(fù)責(zé)?”
洛颯沒吱聲,解釋了他也不會信,就是這么湊巧狗血,她有什么辦法。
“怎么不說話了?嗯?”
洛颯剜他一眼,“說什么?說了你信嗎?”
蔣慕錚‘呵’了聲,“我也想信你,但巧合一樁樁擺在這,我怎么信?北京不小吧,一個晚上我們二環(huán)遇到,三環(huán)遇到,四環(huán)還遇到,回到三環(huán)繼續(xù)碰見,現(xiàn)在又遇到,你告訴我,如果不是有心,難不成還是天意?”
洛颯:“”
滿腔怒火無處釋放。
她感覺手腕都要斷了,“蔣先生,麻煩你松手!”
蔣慕錚沒動,幽深的眸光看進她的眼底。
洛颯移開視線,呼口氣,之前周妍說過,對付自戀狂,就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她再次抬眸,跟他對視,“你說對了,我就是喜歡你,為了多看你一眼,故意跟蹤你。這幾天沒看到你,我想你想的連上班都沒什么心思了,蔣慕錚,你告訴我我該怎么辦?”
她這話來的猝不及防,蔣慕錚愣住,喉結(jié)輕滾。
這些年,被女人表白過上百回不止,沒有哪個女人能讓他心里起絲毫的波瀾。
可這次,像是有驚濤駭浪襲來。
半晌后,他眨了眨眼,還是不知道要怎么接她的話。
洛颯晃晃手臂:“松開,行嗎?”
蔣慕錚隨即松手。
洛颯用力甩甩快被攥廢了的手腕,抬步朝自己的汽車走去,忽的又駐足轉(zhuǎn)身,狠狠的斜了他一眼。
蔣慕錚:“”
瞪他又算怎么回事!
不是剛表白過么?
幾秒過去,她還是沒任何反應(yīng),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他看。
蔣慕錚跟她對視時,呼吸一滯,腦子有片刻的空白,這在他三十多年的人生里從沒發(fā)生過的。
因為對曾經(jīng)的他來說,遲鈍幾秒,很可能就被對手要了命,他失誤不起。
可剛才
至于腦子為啥空白,他自己也納悶。
身邊過往的行人竊竊私語,還不時回頭看他們,俊男靚女的搭配太過養(yǎng)眼,總?cè)滩蛔嗫磧裳邸?br/>
直到夜色里有汽車的鳴笛響起,洛颯才回神。
“放開我?!?br/>
一下子,她又恢復(fù)了往日的冷淡。
蔣慕錚淡淡笑著:“把你放下來繼續(xù)踩我?”
他的臂膀太有力,也知道怎么鉗制住她。
洛颯掙扎了了好幾次,都是白搭,她漸漸恢復(fù)平靜:“巧了,我也不想走路,你把我抱回家吧。”
這話很奏效,蔣慕錚右手松開她的腿彎,她落地,搭在她腰間的那只手也隨即拿開。
氣氛有些許的詭異和尷尬,只不過一剎那,就被蔣慕錚的話打破,他低笑,“欲擒故縱這招玩的還挺溜。”
洛颯懶得辯解:“謬贊了?!?br/>
蔣慕錚‘呵’了聲。
“手機給我。”她挑眉冷對。
蔣慕錚想把聯(lián)系人里的備注給改掉,但時間過了,手機已經(jīng)自動鎖上,他解不開。
洛颯瞧出他的心思,“放心,這個號碼在我這里存不了多久,等維修費出來,我把錢還你,就會立即刪除拉入黑名單。”
蔣慕錚:“”
洛颯見他態(tài)度松動,上前一步,從他手里奪過手機。
之后他們繼續(xù)前行,兩人似乎刻意保持了段距離,一前一后。
誰都沒再說話。
街上的行人越來越少,就連過往的汽車都顯得急匆匆,像是趕著回家。
馬上快十一點,風(fēng)也大了一些。
洛颯下意識把西裝攏了攏,這時迎面走來一對小情侶,大概剛看完電影,兩人還在熱烈討論著劇情,女孩手里拿著冰淇淋。
她多看了眼,心道,到底是年輕,這么晚了,天氣也涼,還能吃得下一大盒冰淇淋。
待年輕情侶過去,蔣慕錚邁著大步,趕上去,問道:“想吃?”
洛颯疑惑的眼神:“什么?”
蔣慕錚:“看你饞的口水都要下來了?!?br/>
洛颯:“”
蔣慕錚四處看了下,這邊沒有便利店或是甜品店,跟她說:“到前邊給你買一個?!?br/>
頓了下,又補充句:“買一個比她那個還大的。”
明明看他一萬個不順眼,恨不得將他踩腳底下揉碾,但剛才那幾句話,莫名撞到了心坎里。
但夜色能藏住人的心事。
她輕咳兩聲,“我不吃甜食?!?br/>
說完后明顯加快了步伐。
蔣慕錚看著她的背影,無奈的神情。
這個女人,不僅是煮熟的鴨子,嘴硬,還矯情的不行。
他抬步跟上去。
就這樣走了大半個小時,蔣慕錚閑著無聊問了她一句:“你剛到那個路口執(zhí)勤?”
他經(jīng)常路過那個路口,但對她沒印象。
洛颯頭也沒回,鮮有的好脾氣回了他句:“不是,好幾個月了。”
雖然她看不見,但他還是點點頭。
到了別墅區(qū)門口,洛颯再不情愿,還是跟他道了聲謝。
蔣慕錚伸手:“衣服給我?!?br/>
洛颯想都沒想:“干洗過再給你?!?br/>
這是最基本的禮貌。
蔣慕錚一副要笑不笑的表情:“想借著還衣服約我見面?”
洛颯:“”
她冷著臉,把西裝脫下來甩到他身上,“神經(jīng)?。 鞭D(zhuǎn)身離開。
蔣慕錚忽的笑了,直到她的背影在小區(qū)路頭轉(zhuǎn)彎不見,他才收回視線,把西裝穿上,離開。
洛颯回到家后,累癱在沙發(fā)上,她揉揉又酸又疼的腳底板。
不僅腳累,全身都沒力氣。
每次跟蔣慕錚遇到,就好像上了次戰(zhàn)場,雖然不是血雨腥風(fēng),但小半條命差點搭進去。
她越來越看不清蔣慕錚這個人,也開始看不清自己。
包里又傳來手機震動聲,洛颯打開包,翻出手機,是媽媽的電話。
“喂,媽?!?br/>
“你總算接電話了,打了好幾個你也不接,打小五的,接電話的是飯店的老板,說他手機沒帶在身上,可急壞我了。”
俞鈺的聲音到現(xiàn)在還夾雜著一絲焦急,緩了下語氣,問道:“到家沒?怎么這么晚?”
洛颯陷在沙發(fā)里,“剛到,跟五哥散步回來的,手機放包里沒聽到?!?br/>
俞鈺:“那就好,快點洗澡睡覺吧?!?br/>
又不忘叮囑她:“明天跳傘時小心點啊,一定要聽你五哥的。”
洛颯敷衍著:“嗯,我知道?!?br/>
那個自戀狂,她有病,才會去跟他一起跳傘。
翌日。
洛颯比上班還起得早,穿上休閑服,把頭發(fā)編了辮子,又化了個淡妝,這才出門。
深秋的六點鐘,天才蒙蒙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