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婉晴對過去一點印象都沒有,目光澄澈的看著顧靳淵,她雖然想象不到自己為什么會嫁給顧靳淵,卻因為他是自己法律意義上的丈夫,除了三分防備,其他的都變成了好奇。
她現(xiàn)在不大會掩飾情緒,心里在想什么全都寫在臉上。
顧靳淵沒有立刻回答,從床頭柜第三個抽屜拿出兩個紅艷艷的小本子遞給葉婉晴,那是他們的結(jié)婚證。
過去兩年時間,洛沐修沒給她看的東西,顧靳淵直接拿給了她。
葉婉晴愣了一下才伸手接過,打開看見兩年前的自己和顧靳淵。
她現(xiàn)在和兩年前的變化不是很大,不知是不是證件照的原因,照片上她和顧靳淵的關(guān)系看上去并不怎么熱切,兩人的眸底都沒有光亮,沒有任何對新婚的期盼。
如果不是背景色是紅的,上面還蓋著鋼印,分開來看,就只是兩張很普通的證件照而已。
葉婉晴看了下時間,十月十七號,一個很普通的日子,好像也沒有特別挑選日子。
看了半天沒看出什么不同,葉婉晴合上結(jié)婚證,目光落在顧靳淵光禿禿的手上。
“顧先生,我們……沒有結(jié)婚戒指嗎?”
這話是一開始在醫(yī)院顧靳淵質(zhì)問她的,現(xiàn)在換她來問。
顧靳淵因為她沒有結(jié)婚戒指而懷疑她和洛沐修不是夫妻,她是不是也可以倒推他們之間的婚姻關(guān)系也是假的?
葉婉晴有些惡意的想,顧靳淵卻似乎早就料到她會問這個問題,從兜里摸了一個天鵝絨的黑色盒子出來,打開,里面是一對很簡約低奢的男女對戒。
女戒很漂亮,中間嵌著一顆又大又閃的鉆石。
顧靳淵單膝跪地,拿出女戒舉起來,距離近些,葉婉晴看見戒指內(nèi)壁刻了她的名字拼音首字母YWQ。
是她的戒指。
葉婉晴莫名眼眶發(fā)熱,顧靳淵把戒指盒放到一邊,抓住她的左手,不容拒絕的將戒指套到她的無名指上。
戒指有點涼,葉婉晴的手顫了顫,想蜷縮起來卻被顧靳淵抓著動彈不得。
不知是她瘦了還是怎么回事,戒指大了一點點,那一點點只有葉婉晴自己能感受到,讓她滿腔的感動留了一道縫隙,沒辦法全身心的相信眼前這個男人。
幫葉婉晴戴上戒指,顧靳淵拿起那枚男戒,示意葉婉晴給他戴上。M.
他氣場強大,這樣的要求葉婉晴沒辦法拒絕,只好拿過戒指像他剛剛那樣戴到他的無名指上,戴完以后,葉婉晴突然想起一個問題:“顧先生,你既然一直不相信我死了,為什么把婚戒取下來?”
如果顧靳淵真的很愛她,愛到無法接受她的死訊,怎么會把結(jié)婚戒指取下來呢?他的無名指上,可一點戒痕都沒有呢。
“你失蹤的時候,婚戒還在訂做,沒來得及給你戴上。”
“是嗎?”
葉婉晴應(yīng)了一聲,沒再繼續(xù)追問,心里卻有點不安。
如果她是心甘情愿嫁給顧靳淵,如果顧靳淵真的愛她,為什么沒有提前訂做好鉆戒?那他們舉辦婚禮的時候,也沒有用戒指嗎?
葉婉晴心里滿是疑惑,又聽見顧靳淵說:“我們先領(lǐng)的證,還沒有舉辦婚禮,現(xiàn)在,我們可以補辦一場婚禮。”
只領(lǐng)了證連婚禮都沒有辦?怎么會倉促到這種地步?
葉婉晴又打開結(jié)婚證看了一眼,上面的日期是兩年半前。
她和顧靳淵領(lǐng)了證半年就出意外失蹤了,但三個孩子已經(jīng)七歲了,也就是說,在他們領(lǐng)結(jié)婚證前五年,她就已經(jīng)為他生了孩子,那個時候她明明才十八歲!
如果是奉子成婚葉婉晴可以理解,可孩子都那么大了,為什么時隔五年顧靳淵才愿意跟她領(lǐng)證,而且還沒有事先籌備婚禮?他們在著急什么?
葉婉晴想不通,越想心底越慌亂無助,她避開顧靳淵黑沉的眸光,捂著胸口輕聲說:“再等等吧,我想再適應(yīng)一段時間再說婚禮的事。”
反正結(jié)婚證有了,孩子也這么大了,這場婚禮辦不辦,不過是一場可有可無的形式。
葉婉晴對這些不是很在意,她沒再看屋里的東西,感覺空氣有點稀薄,轉(zhuǎn)身出了主臥,深吸了兩口氣才緩過來:“顧先生,你現(xiàn)在對我來說和陌生人沒有太大的差別,我沒辦法立刻像真的夫妻一樣跟你同住一個房間,我先睡樓下客房可以嗎?”
“可以。”
顧靳淵很爽快的答應(yīng),葉婉晴剛想松一口氣,顧靳淵又補了一句:“但我需要一個時限。”
她怎么確定自己能在多少時間以內(nèi)想起之前的事?
葉婉晴瞪著他,顧靳淵卻并不覺得自己提了多無理的要求,眸色越發(fā)冷沉:“顧太太,我已經(jīng)等了你兩年了,你不能一直讓我等。”
他的語氣很克制,也很沉重,葉婉晴的底氣突然就弱了下去,她猶豫了一下開口:“我要三個月。”
“一個月!”
顧靳淵直接砍了三分之二,葉婉晴覺得他好不講理,偏偏這人跟她肚子里的蛔蟲一樣,特別坦然的說:“不要試圖跟我講道理,一個月是我對你最大的忍耐極限。”
知道顧靳淵說到做到,葉婉晴張了張嘴,最終只能接受:“好,就一個月!”
酒店的人把她的東西又送回來放進(jìn)客房,只是洛沐修的東西都被收走了,葉婉晴坐在客房床上,看見自己的東西孤零零的放在那里,整個人被鋪天蓋地的失落包圍,無處可逃。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想起過去的事,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跟三個孩子相處的很好,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好顧太太。
她總覺得自己以前和顧靳淵的夫妻關(guān)系很奇怪,并不像其他夫妻那樣恩愛。
在葉婉晴感到茫然無措的時候,顧靳淵拿了一個手機給她,手機是全新的,但用的是葉婉晴之前的號碼,她的社交賬號也都還在。
葉婉晴拿到手機以后就登上了自己的賬號,一上去就看見好幾百條未讀消息,全都是問她去哪兒了,有沒有受傷被虐待之類的。
最新一條是一個昵稱叫孩兒他娘的人發(fā)的,就在前幾天,內(nèi)容是:婉婉,我今天遇到了一個跟你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我有種預(yù)感,她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