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探查
吳春生呆呆地看眼趙大海,搖頭說道:“我……我沒進去過……”
趙大海笑了笑,慢悠悠地說道:“我記得,你以前好像賣過棧板、手推車之類庫房用的東西吧?哪來的?”
吳春生支支吾吾地說道:“這……我……”
趙大海放開少婦,伸手入懷,從中逃出五包小塑料袋,將其放在茶幾上,拍了拍,說道:“告訴我,怎么進入義和冷庫,這些都是你的。”
吳春生看到茶幾上的五袋白粉,眼睛頓時亮了起來,伸手就要去抓,趙大海用手掌蓋在五袋毒品上,含笑說道:“告訴我我想知道的,然后它們才是你的。”
看了趙大海一眼,吳春生清了清喉嚨,說道:“通風管道!從通風管道可以鉆進去!”
趙大海皺著眉頭問道:“通風管道里不是有風扇嗎?”往通風管道里鉆,那不得被風扇絞個稀碎?
吳春生連忙說道:“風扇早就不能用了!而且,而且里面的元件早就……早就被我偷得差不多了。”
趙大海聞言,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現在他還真得感謝吳春生的小偷小摸。
他打開手提包,從里面拿出一只小本子和一支筆,遞給吳春生,說道:“畫出來,通風管道的具體入口,以及通風管道的路線。”
這對于吳春生來說,就是舉手之勞,他連忙答應著,接過筆和本子,在上面仔仔細細地勾畫起來。
吳春生偷偷進去過義和冷庫,而且進去不是一兩次了。義和冷庫閑置那么久,對于吳春生這樣的人而言,就是一塊眼皮子底下的大肥肉,隔三差五就進去偷東西。
冷庫里的棧板、推車之類的物件,都被他偷光了,就連風扇、空調內部的電子元件,也被他偷得七七八八。
時間不長,吳春生把圖畫好,遞給趙大海,生怕他看不懂,還指著圖,向他詳細講解了兩遍。
趙大海都弄懂之后,將本子合攏,并用本子拍打幾下吳春生的腦袋,說道:“你給我提供的這些信息,最好都是對的,如果有差錯,你知道我的手段。”
吳春生身子一震,連忙說道:“海哥,我騙誰也不敢騙海哥你啊!”說著話,他的眼角余光再次瞄向茶幾上的幾包毒品。
趙大海哼笑一聲,沒有再多說什么,邁步向外走去。兩名小弟也跟著趙大海離開吳春生的家。
他們前腳一走,吳春生就迫不及待地拿起茶幾上的五包毒品,很寶貝地塞進懷里。
也直到這個時候,飽受驚嚇的少婦才嗚嗚大哭起來。吳春生理都沒理他,揣好毒品,快步向外走去。
且說趙大海和兩名小弟,離開吳春生的家后,直奔義和冷庫而去。
現在已是深夜,天色大黑,三人開著車,行到義和冷庫附近,便把車停了下來,開進路邊樹林中的隱蔽處,然后三人下了車,步行向義和冷庫而去。
他們不敢走正門,繞到冷庫的側身,看著面前的院墻,不到三米高,趙大海讓兩名小弟給他做墊腳石,把他推到院墻上,他趴在上面,對下面的兩名小弟說道:“你們先別進來了,我自己進去看看!”
“海哥,你小心點!”
“知道了,你們在這兒等著。”趙大海跳進院內,院子的空間很大,正中央是一座大型的倉庫。白色的倉房,藍色的大門,墻皮已經脫落,大門也早已褪色。
按照吳春生給他的提示,他小心翼翼地轉到倉庫的后身,舉目巡視了兩圈,找到了吳春生所說的通風口。
通風口距離地面起碼有三米多高,外面還有鐵柵欄,目測的話,根本沒有可能爬進去。
趙大海觀察了一會,走到后院墻近前,在地上的東摸摸,西挖挖,時間不長,他于浮土下面找到一只人字梯。
這個吳春生,簡直把義和冷庫當成自家了!趙大海心里嘀咕一聲,將人字梯從浮土下拿出來,放到通風口下面,他踩著人字梯,接近通風口,雙手抓住鐵柵欄,只稍微一用力,鐵柵欄便脫落下來,
鐵柵欄和墻體的鏈接,早已被鋸斷,看著好像挺結實的,實際上完全不是那么回事。趙大海把鐵柵欄慢慢放到地上,然后順著通風口鉆了進去。
通風口管道不大,好在爬一個人還綽綽有余。趙大海進入通風管道里,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見,他回手從口袋中摸出手機,調成手電模式,一點點的向里面爬。
管道里到處都是蜘蛛網和灰塵,嗆得趙大海呼吸都困難。他心里暗罵,如果冷庫里面什么都沒有,這筆賬,他一定要從吳春生身上找回來!
通風管道有很多的分叉口,如果沒有吳春生事先的畫圖,趙大海非得在里面爬迷路不可。
也不知道爬了多久,前方突然傳來亮光,趙大海心頭一震,正打算爬過去的時候,突然感覺自己的脖子上毛茸茸的。
他下意識地晃了晃脖子,一個東西從他脖上掉下來,他下意識地轉頭一看,原來只是巴掌大小的黑老鼠。
趙大海張大嘴巴,差點叫出聲來。
他本能反應的一把將耗子的脖子死死抓住,他向自己的左右瞧了瞧,現在還真沒地方把這只大老鼠扔掉,趙大海咧著嘴,只能暫時抓著它,繼續向前爬。
亮光來自于通風管道的一處破口。破口不大,像是被鐵銹腐蝕出來的。趙大海緩緩接近到破口處,低頭向下看。
下面是冷庫的大廳,空間很大,里面空空蕩蕩,沒有貨物,也沒有棧板、推車之類的雜物。
棚頂上亮著一盞小電燈,光線昏昏暗暗。在倉庫里面的墻角,鋪著幾張草席子。
幾個男人圍坐在一張草席子上打撲克,另外還有一男一女坐在另張草席子上。
女人頭上罩著黑布袋子,雙手被反綁在背后,雙腳也被捆住。坐在他旁邊的男子,倒是一派的輕松,斜叼著香煙,一手摟著女人的脖子,另一只手伸進女人的衣服里,在女人的胸前不停的揉捏著,眼睛卻看著幾名打撲克的同伴,時不時地還插幾句嘴,提醒他前面的一名同伴該怎么出牌。
趙大海聚精會神地看著,眉頭緩緩皺起。看倉庫內的情況,的確是有人被綁架,藏匿在義和冷庫里,但問題是,被綁的不是一男一女,而是只有一個女人。
至于這個女人是不是袁偉的媳婦張莉,他完全判斷不出來。
趙大海正暗自琢磨著,他手中的手機突然嗡嗡地震動起來。
手機的震動聲并不大,而且只震動了一下,趙大海就立刻把來電掛斷了,但就是這么一丁點的聲響,還是引起了倉庫內眾人的注意。
原本打撲克的幾人紛紛放掉手中的撲克牌,一個個站起身形,抬頭看向通風管道,幾乎是同一時間,人們從后腰各抽出一把黑漆漆的手槍。
躲藏在通風管道里的趙大海很清楚,管道里這么黑,破口又這么小,對方絕對看不到自己,但被那幾個人盯著,他渾身的汗毛都豎立起來。
他下意識地緩緩后退,但那幾名漢子也向通風管道的破口這邊一步步地走了過來,同時,幾人紛紛把手中槍抬起,槍口對準了通風管道。
豆大的汗珠子順著趙大海的額頭滴淌下來,他急中生智,將手里掐著的大黑耗子,順著通風管道的破口扔了出去。
幾名正往通風管道這邊走來的大漢,被這只突然從天而降的大黑耗子嚇了一跳。
啪!
耗子掉在地上,摔出一聲輕響,接著,耗子在地上翻滾,吱吱地叫個不停。
一名大漢箭步上前,不等耗子跑開,一腳將其踩遍在地上,耗子的肚皮都被踩破,腸肚流淌出來。
大漢將鞋底在地上蹭了蹭,邊揣回手槍,邊哼笑道:“媽的是只老鼠!”
其余幾名大漢也都看得清楚,抬頭又瞧瞧通風管道的破口,而后紛紛收起槍,回到草甸子上。
摟著女子,在她身上上下其手的漢子,對一名同伴揚揚頭,說道:“去里面看看,別把人憋死了!”
“嗯!”那名大漢答應一聲,走到大廳的一側,來到一扇沉重的拉門前,將拉門打開,走了進去。
因為角度的關系,通風管道里的趙大海看不清楚拉門內的情況,他低低地喘息幾口氣,又擦擦腦門上的汗珠子,小心翼翼地向拉門那邊爬去。
自己的身下是一群持槍的亡命之徒,本身就是在黑社會中混跡的趙大海,他也害怕,滿頭滿身都是冷汗。
他順著通風管道,一直爬到拉門內的上方,可惜這里的通風管道沒有破口,他看不到里面的具體情況,但是能聽到說話聲。
“死了沒有?”隨著話音,還有腳踢重物的聲響。
“嗚嗚嗚----”沒有回話,只有被封了口的嗚咽聲。
“沒死就好!用不用喝點水?”
“嗚!嗚嗚!”
“你他媽的事還不少!別耍花招,不然,老子一槍做了你!”
隨即,下面傳來擰開瓶蓋的聲響,接著又是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
而后,傳來另一名男子的話音,問道:“小莉呢,小莉把你們帶去哪了……”
話沒說完,就聽啪的一聲脆響,這明顯是耳光聲。
“老老實實喝你的水!再多一句廢話,我打斷你滿口牙!”
趙大海雖然看不見下面的情況,但聽得很清楚,這里是有兩名人質,而且女的還叫小莉,應該是張莉沒錯了,那么被關在拉門里的這名男子,十有八九就是袁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