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罷何浩然發過來的通源集團資料,謝文東翹著二郎腿,手指輕輕敲打著膝蓋。
填海、擴地、蓋樓,這還真是一條龍。
在填海的項目上,通源集團恐怕非但賺不到錢,還得搭進去不少錢,但在接下來的樓盤開發當中,通源集團可是要大發一筆橫財的。
不過反過來講,通源集團如果在接下來的樓盤當中賺不到錢,那整個集團可就要傷筋動骨了。
謝文東瞇了瞇眼睛,搖頭而笑,將手中的掌電收起,閉目養神。
當汽車行到b市高速的收費站附近時,車速慢了下來。坐在副駕駛座位的木子回頭說道:“東哥,b市好像出事了。”
謝文東睜開眼睛,向車窗外望去。
收費站附近,汽車已經堵成了長龍,大批的警察、特警、武警出現在收費站的內外,逐一檢查過往的車輛,向路邊看,停放的警車、特警車一輛挨著一輛。
這么大規模的陣仗,可不常見。
謝文東掏出手機,撥打東方易的電話。時間不長,電話接通,謝文東開門見山地問道:“東方,b市現在什么情況,怎么有這么多警察、武警封路?”
電話那邊沉默了一會,方傳來東方易的話音:“是袁部長家出事了。”
“袁華?”
“是!”
“出了什么事?”謝文東微微蹙著眉頭,問道。袁華可是政治部的部長,整個機構里的一把手,敢對袁華出手的人,膽子也是夠大的。
“文東,你現在哪?”
“高速收費站,不過車都堵成了這樣,估計一時半會也進不了市區。”
“這樣吧,我現在就給那邊打個電話,給你開一條專道,具體的情況,等我們見面后再說。”
“好,先這樣。”謝文東掛斷了電話,讓木子拍張行車證的照片,發給東方易。
謝文東正在這里等著,有兩名警察和兩名特警搜查了過來。
到了謝文東的車子近前,幾人先是打量了一圈,而后一名警察走到汽車的左邊,敲了敲車窗。
開車的金眼把車窗放下來,面無表情地看向外面的警察。
警察向車內快速掃了一眼,目光掠過金眼和木子,落在后面的謝文東身上頓了頓,而后說道:“把后備箱打開一下。”
車子的后備箱里沒什么見不得光的東西,不過金眼并不愿意配合警方,而且因為黑道出身的關系,他對警方天生就沒什么好感。
他不悅地問道:“我們的車子有什么問題嗎?”
警察臉色一沉,再次說道:“我讓你把后備箱打開!”
對方強硬的口氣,讓金眼越發的不痛快,他坐在駕駛座位上,一動沒動。
警察見狀,臉色更加陰沉,一只手抬起,摸向肋側的配槍,沉聲說道:“出示你的駕駛證!”
金眼揚起眉毛,說道:“你他媽的是閑得慌吧!”
警察向旁揮了揮手,把附近的一名警察和兩名特警都叫了過來,他怒視著金眼,說道:“立刻出示你的駕駛證!”
金眼也怒了,正要發火,后面的謝文東說道:“行了,給他看一下。”
謝文東發了話,金眼把心頭升起的怒火強壓了下去,他狠狠瞪了外面的警察一眼,解開衣襟的扣子,伸手入懷,要掏駕駛證。
不過在他打開衣襟的時候,外面的警察眼尖地看到金眼腋下的槍套。
警察臉色頓變,幾乎想都沒想,立刻便配槍抽了出來,槍口對準車內的金眼,叫道:“下車!高舉雙手,立刻下車!”
旁邊的三名警察嚇了一跳,驚訝地看著同伴,那名警察說道:“槍!他身上有槍!”
此話一出,另名警察也立刻掏出配槍,兩名特警則同時端起九五式突擊步槍,眾人的槍口,一直對準金眼。
他媽的!金眼暗罵了一聲,暗道一聲麻煩,他不好意思地轉回頭,看看謝文東。
后者對這種情況司空見慣,伸手入懷,要掏出政治部的證件,車外的那名警察立刻調轉槍口,又對準謝文東,大聲喝道:“你也不許動!下車!立刻下車!”
謝文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看向車外的警察,說道:“你又要我不許動,又要我下車,那我究竟是該不動呢,還是該下車呢?”
那名警察被謝文東說了個大紅臉,還沒等往下接話,有幾名警察急匆匆快步跑來。
到了眾人近前,見清楚現場的情況,為首的一名警官臉色頓變,對幾名警察低聲呵斥道:“把槍都收起來!”
“馮隊,他們身上有槍……”
“我知道,趕快把你們的槍收起來!”為首的警官瞪了那名警察一眼,而后彎下腰身,看向車內的謝文東,一臉歉意地問道:“是謝先生吧?”
“嗯,我是。”
“實在不好意思,謝先生,剛才有點誤會,我這就為謝先生開道。”說著話,警官命令下面的警員,指揮右側的車輛后退,讓開一條三米多寬的通道。
金眼看了眼外面的眾人,順著這條通道,橫穿過公路,一直行駛到匝道,之后有一輛警車在前開路,謝文東的車子以及隨行車輛,順著匝道,一路向前行駛,順利地通過了收費站。
剛過收費站口,后面傳來鳴笛聲。一輛警車快速追了上來,等金眼停下車子,警車也在旁邊停了下來,為首的那名警官,還有剛才找麻煩的警員,雙雙下了車。
金眼不耐煩地再次落下車窗。
警官和警員一同上前,剛剛在車內,警官肯定是說了什么,此時那名警員一臉的誠惶誠恐,站在謝文東的車旁,頭都是低著的,一聲不敢吭。
“謝先生,我們局的這位小同志入職不久,剛剛有得罪之處,還請謝先生海涵。”
在b市這種地方做警察,只要做得年頭夠久,那個個都是老油條,看人那叫一個準,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不能得罪,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皆熟稔在胸。
謝文東無所謂地笑了笑,說道:“我不是那么小氣的人,還有急事,先走了。”
“謝先生再見。對了,我姓馮,叫馮佑才,謝先生有需要用到我的地方,盡管交代。”
謝文東正打算讓金眼駕車離開,不過一聽這話,他又頓住了,看向馮佑才,問道:“現在有線索嗎?”
名叫馮佑才的警官稍愣一下,立刻明白謝文東在問什么,他搖搖頭,說道:“目前,一點線索都沒有。”
不然,也就不用出動整個b市的警力,把所有進出城的道路都封鎖了。
“通過監控,也沒有任何的發現?”謝文東問道。
這個時期,b市的監控攝像頭已經很多了,分布在大街小巷。只要被監控發現到,想跑,幾乎是沒有可能的。
馮佑才再次搖頭,說道:“案發地的監控,在案發之前就已經遭到破壞,對方有多少人,從哪個方向來,又是往哪個方向去,都沒有線索。”
謝文東不再多問,向馮佑才點了下頭,讓金眼開車。
進入市區的道路,還算通暢,謝文東的車子,直接開到了政治部的總部。
到了這里,謝文東出示證件,車子直接開進院子里,而后,謝文東只帶水鏡一人進入辦公大樓。
剛進入辦公樓的大廳,便看到東方易的秘書杜明。
杜明是位三十出頭,十分干練的姑娘,她是東方易的行政秘書。謝文東和東方易見面的次數本就不多,和杜明見面的機會更少,這次是兩人的第二次見面。
“謝先生。”杜明向謝文東欠了欠身,說道:“部長正在辦公室里等您。”
袁華是正部,東方易是副部,目前,政治部里最有實權的也就是他倆。
謝文東點下頭,跟隨杜明上了樓。
到了東方易的辦公室,杜明先是輕敲了兩下房門,然后退讓到一旁,謝文東和水鏡一前一后地走了進去。
他二人進來時,東方易正在打電話。
“好……好……是……是……一定一定,請首長放心……是……是……是……好……好……好……”
東方易的這通電話打的,基本上都是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每蹦出一個字,還都點下頭。謝文東看著都替他覺得累。
等東方易把這通電話打完,他長長舒了口氣,拿出手帕,擦了擦額頭的汗珠子,然后看向謝文東,說道:“文東,你來了。”
謝文東沒有多余的廢話,單刀直入道:“現在是什么情況。”
東方易看眼水鏡,后者一身的職業套裝,腳下穿著小黑皮鞋,鼻梁上還戴著一副眼鏡,看起來,和自己的那位行政秘書一樣干練。
他清了清喉嚨,說道:“三個小時前,袁偉和張莉,在西山附近失蹤,現在可以斷定,他二人是被人綁架了。”
謝文東說道:“袁偉和張莉?”
“就是袁部長的兒子和兒媳。”
謝文東哦了一聲,問道:“什么人做的?”
“不知道。”
“有線索嗎?”
“沒有。”
“什么線索都沒有?”
“所以我才這么著急的把你找回來。”東方易長長嘆息一聲。
謝文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說道:“你找我做什么?我既不是警察,也不是神探。”
東方易白了他一眼,說道:“現在是非常時期,不是開玩笑的時候,這次的事件不簡單!”說著話,東方易加重語氣地說道:“很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