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母這帶的場子又多又雜,各行各業,應有盡有,三教九流,龍蛇混雜,而且天合會的勢力,在這里早已根深蒂固。
現在五湖幫要擠走天合會的人,要把天母地區全盤接收下來,自然不會一帆風傳。
當五湖幫的人來到一家名為ztwo的夜店時,遇到了麻煩。他們剛進入夜店里,還沒往里面走,便被一群大漢攔擋住。
為首的一名大漢,穿著黑色的背心,露在外面的肌膚,黝黑發亮,還能看到大片的紋身。
他歪著腦袋,看著對面的十幾名五湖幫幫眾,皮笑肉不笑地問道:“現在店里還沒營業呢,你們進來做什么?”
五湖幫的一名頭目走出來,說道:“兄弟不會不知道吧,現在這里已經歸我們五湖幫管了!”
黝黑大漢冷笑出聲,說道:“五湖幫?呵呵,本事沒有多少,口氣倒是不小!我只知道,這里是明哥罩著的,想讓我們走,行啊,你就把明哥叫過來,只要明哥一句話,我們這些兄弟立刻就走!”
五湖幫的頭目也看出來了,對方擺明了是賴在這里不想走,存心找茬的。
他沉著臉說道:“李先生也得聽陳先生的,陳先生已經答應了,將天母這一帶都交給我們五湖幫,兄弟,你現在拿李先生來壓我們,就是看不起陳先生了?”
他這句話,讓黝黑大漢臉色頓是一變。李岳明只是個堂主,而陳振生才是天合會的老大。黝黑大漢直勾勾地看著五湖幫頭目,后者也不畏懼,與他四目相對。
不知過了多久,黝黑大漢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輕蔑地說道:“你們五湖幫,除了會給自己找靠山,還他媽的會什么?”
天合會的人普遍都瞧不起五湖幫,如果他們不是投靠了謝文東,不是給自己找了這么一座大靠山,他們在臺灣算個屁啊!
五湖幫頭目聞言,怒火中燒,眼中頓現怒意,他凝聲說道:“兄弟,說話注意一點,小心禍從口出!”
黝黑大漢突然哈哈地大笑起來,轉過身去,看起來是打算回到夜店里端,可誰都沒想到,他猛然一揮手,抄起吧臺上的一只酒瓶子,全力向后一掄。
耳輪中就聽啪的一聲,酒瓶子結結實實地打在五湖幫頭目的腦袋上。
洋酒的酒瓶,又厚重又結實,就這一下,把五湖幫頭腦砸了個頭破血流。
后者悶哼一聲,撲倒在地,猩紅的鮮血混著酒水,把他的半張臉瞬間染紅。
見狀,五湖幫的人都不干了,紛紛上前,怒罵道:“干你娘的,你他媽的敢打人?”
五湖幫的人向前涌來,天合會的人也都針鋒相對的迎上前去,黝黑大漢拿著手中的半只酒瓶子,大聲喝道:“給我打!打死打傷,都算我的!”
他一句話,讓本就處于劍拔弩張的夜店,立刻便成了雙方混戰的戰場。
五湖幫這邊只有十來個人,天合會那邊,也是十來個人,雙方打到一起,場面混亂,也看不出來誰強誰弱。
先前被黝黑大漢打倒是五湖幫頭目,手扶著吧臺,正想從地上爬起來,黝黑大漢見狀,又抄起一只酒瓶子,對準他的腦袋,再次全力猛砸下去。
啪!
這下,五湖幫頭目是徹底站不起來了,頭上血流如注,躺在地上,身子直抽搐。黝黑大漢低頭看了一眼,獰笑出聲,回頭吼道:“兄弟們都出來!”
隨著他這一嗓子,從夜店的里端又跑出來十多號人,有的手持鐵棍,有的拎著片刀,人們沖出來后,立刻加入戰團。
頭目受傷,己方的人手又沒對方多,五湖幫這邊是扛不住了。有一名青年沖到頭目近前,把他從地上拽起,架著他就往外跑。
有兩名大漢提著片刀追上前來,二話不說,掄刀就砍。危急時刻,那名青年把五湖幫頭目推了出去,自己的后背硬挨了兩刀。
兩條長長的血口子出現在他的背上,鮮血立刻流出,將他背后的衣服一下子染紅。周圍的五湖幫人員紛紛跑上前來,拽著受傷的頭目和青年,連連后退。
他們這十來號人,是走進ztwo夜店的,出來時,卻是連滾帶爬,被人打出來的。
坐在車子里等消息的三眼、李爽、高強、肖雅等人正在說著話,肖雅的電話突然響起。她拿出手機,接聽。
電話剛接通,話筒里便傳出五湖幫人員的吼叫聲:“雅姐,ztwo這邊出事了,我們好幾個兄弟都被天合會的人打傷了!”
車內安靜,話筒里的聲音,也讓同車的三眼、李爽、高強聽得清清楚楚。
三人暗暗皺眉,一同看向肖雅那邊。
肖雅的臉色也沉了下來,她問道:“怎么回事,給我說清楚了!”
“雅姐,天合會的人占著ztwo,死活不肯走,而且是他們的人先動的手,把我們兄弟打傷了好幾個?!?br/>
“我知道了,我這就過去!”肖雅掛斷電話,對開車的司機說道:“立刻去ztwo!”
天母不是一條街,而是一大片的區域。
開車的司機答應一聲,啟動保姆車,直奔ztwo而去。
蔡大川的車子就在他們的后面,開車的小弟見肖雅等人的車子走了,小弟回頭說道:“炮哥,好像出事了,肖雅他們的車子走了!”
“哼!”蔡大川哼笑出聲,不出事才怪呢!
下面的兄弟都是些什么人,他再清楚不過,這些年,兄弟們占著天母,哪一個不是賺得盤滿缽滿,現在要他們把場子讓給五湖幫,等于是斷了兄弟們的財路,兄弟們又怎么可能乖乖就范。
他冷笑著說道:“走,跟上去,去看看熱鬧!”
反正他是不怕事大,事情鬧得越大越好,最好能大到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沒準上面的那些老頭子們一發火,又決定不把天母的場子交給五湖幫了。
且說肖雅和三眼等人,驅車來到ztwo。
他們剛到門口,就見到這里聚集了兩大群人。五湖幫一群,天合會一群。雙方都是各抄家伙,沖著對面怒目而視,在五湖幫這邊,有好幾人都滿頭滿身全是血。
車子停下來后,肖雅立刻推開車門,從車內跳了出去,她快步上前,問道:“這是怎么回事?”
五湖幫的幫眾自動自覺地向左右分開,讓出一條通道。肖雅走到本方兄弟的前面,一名三十出頭的漢子快步上前,躬身說道:“雅姐!”
“這里怎么了?”肖雅面色不善地問道。
“天合會的人不肯讓出場子,還動手傷人……”
他話音未落,對面天合會的人群里,走出一名黝黑大漢,他嘴角勾起,皮笑肉不笑地看著肖雅,說道:“肖小姐是吧?我不管你們上面是怎么決定了,我在ztwo已經好幾年了,底子都已經打好了,你們現在想把ztwo從我手中搶走,行啊,有本事,就從我身上踏過去!”
隨著他的話音,天合會幫眾紛紛嫩抬了抬手中的家伙,看向對面的五湖幫眾人,眼中都快噴出火來。
在天母,他們吃香喝辣,坐著數錢,以后到了行義,還能有這樣的好日子過嗎?
正所謂斷人財路,就如同斷人性命,涉及到了實實在在的個人利益,天合會底層的幫眾,自然是個個拼命。
肖雅看向黝黑大漢,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嚴開!”黝黑大漢歪著腦袋,大聲說道。
對嚴開這個人,肖雅還真有些印象。和蔡大川一樣,嚴開也是李岳明的心腹手下,得力干將之一,綽號瘋狗,是那種打起仗來不要命的主兒。
黝黑大漢嚴開將身上的黑背心扯下來,轉過身去,背對著肖雅。在他的背上,既有大片的紋身,也有好幾條猙獰的刀疤。
他回手指了指自己的背后,然后正過身來,大聲說道:“肖小姐,當年兄弟們跟著明哥,打下天母,也是流過血、流過汗,真刀真槍拼過命的,現在你們想把天母拿走,就算我同意,我下面的兄弟也們也不會同意?!?br/>
“對!我們都不同意!”
此時,聚集在街頭上的天合會幫眾已經有上百號人之多,將整條街道都堵死,而且人還在越聚越多,很多其它場子的人員也都紛紛過來,增援嚴開。
肖雅看向嚴開,面無表情地說道:“將天母讓給我們五湖幫,是陳先生的意思,嚴開,你若是不服,可以去找陳先生說理!”
“你少拿生哥來壓我!今天我就把話放在這了,你們想搶走ztwo,可以,先從我身上踏過去!”
肖雅正要說話,她旁邊傳出哼笑之聲,有人率先開口說道:“行啊,不就是從你身上踏過去嗎?這又有什么難度?你這個小要求,我來滿足你!”
隨著話音,三眼從人群里走出來,他邊向嚴開走過去,便解開西裝的扣子,將西裝外套脫掉,隨手向后一甩,有五湖幫的小弟急忙上前,把飄落下來的西裝接住。
嚴開看向直奔自己走過來的三眼,下意識地瞇了瞇眼睛,問道:“聽口音,是大陸人?”
三眼嘴角勾起,笑問道:“你不會要說,只有臺灣人才能從你身上踩過去,我大陸人不行吧?”
他這話,把肖雅和五湖幫眾人都逗樂了,嚴開以及天合會的人,則是一個個臉色難看至極。
“干!”隨著一名怒罵,嚴開身邊有一名漢子大步流星地向三眼走去,抬手指著三眼的鼻子,罵道:“操你媽的,你個死大陸仔這里有你說話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