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洪呆呆地看著謝文東,一臉干笑地問道:“謝……謝先生在和我開玩笑吧?”
謝文東似笑非笑地反問道:“李先生覺得我是在開玩笑嗎?”
李天洪吞了口唾沫,騰的一下站起身,說道:“明睿的事,我……我不打算再追究,也望,也望謝先生不要打著我的名義,去找vivi的麻煩。”
先別說謝文東在臺灣有沒有讓vivi消失的實力,即便他有那個實力,也真做到了,等四海幫報復的時候,他們可不會只找謝文東一個人,肯定也會找上自己。
謝文東不怕四海幫,就算打不過,大不了他拍拍屁股走人,回大陸老巢,可自己呢?自己若是和四海幫結下仇怨,又能往哪里躲?
“不再追究?”謝文東樂了,說道:“這次李公子在vivi受了這么重的傷,vivi不聞不問,欺人太甚,我說了,這個頭,我幫李先生出了。”
“我……”
“李先生沒聽清楚我的話?”謝文東稍微揚了揚眉毛。
聽聞他的質問,周圍的眾人齊刷刷地站起身形,目光一同落在李天洪的臉上,與此同時,人們把各自的衣襟向后一甩,幾乎每個人的身上都露出了黑色的槍套。
李天洪又不是瞎子,當然都看得清清楚楚。他禁不住吞了口唾沫,有些結巴地說道:“我……我知道了,謝先生如果沒有別的事,我……我就先告辭了!”
見謝文東聳了聳肩,肖雅上前,向房門那邊擺了擺手,含笑說道:“李先生,請!”
李天洪吞了口唾沫,大氣都沒敢喘,快步走了出去。到了別墅外,坐進自己的車子里,他方長松口氣。李天洪邊擦了腦門上的汗珠子,邊狠聲說道:“這些該死的大陸仔!”
他掏出手機,快速撥打出電話。過了好一會,電話接通,話筒里傳來老氣橫秋的話聲:“老李,找我有事?”
“部長,你好。”李天洪臉上的憤恨之色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堆笑。他說道:“部長,有件事我要向你匯報!”
“什么事?”
“謝文東來了臺灣。”
“誰?”
“謝文東!洪門的老大!”
“他來臺灣做什么?他現在在哪?”
“在五湖幫!至于他來臺灣具體做什么,我也不太清楚。”李天洪干笑著問道:“不知道今晚部長有沒有時間,我們出來坐坐?”
電話那頭沉吟片刻,而后說道:“到錦唐見面吧!”
“好、好、好,部長,我這就安排!”
錦唐是坐落于臺北的一家私人會所,也是整個臺灣地區最頂級最豪華的私人會所之一。李天洪的三元金控是錦唐會所的大股東,他自然也就是會所背后的大老板。
李天洪到了會所,在大堂里等了有半個鐘頭的時間,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門口。
副駕駛的車門打開,從車內下來一名西裝革履的青年,他快步走到后車門,將車門拉開。
過了片刻,車內緩緩走出一名老者。老者的頭發已經斑白,體型肥胖,走起路來,臉上的肥肉以及身上的肥肉都直顫動。
看到老者從外面走進來,李天洪立刻起身,快步迎上前去,畢恭畢敬地深施一禮,說道:“部長好。”
“嗯,老李,上樓說話吧!”老者慢條斯理地揚了揚頭。別看老者長得其貌不揚,個頭不高,身體肥胖,活像皮球成了精似的,不過派頭可不小,舉手投足之間,都帶著久居上位者的氣勢。
李天洪把老者讓進電梯間,而后他們乘坐電梯上到三樓。在三樓走廊的里端,有一間做寬闊的浴室,浴室池子中的水都是從地下抽上來的溫泉。
兩人在更衣間換好了衣服,圍著白色的浴巾,走進浴房。
坐進溫熱的池子里,老者舒適地嘆口氣,問道:“老李,到底怎么回事?”
李天洪向老者近前湊了湊,小聲說道:“前兩天,犬子明睿在vivi被人打傷了。”
“我知道這件事,說我不知道的。”
“當時打傷明睿的,就是謝文東。”
“哦?”老者揚起眉毛,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我今天找上五湖幫,想向肖雅那個女人要個說法,沒想到,我竟然遇到了謝文東。”
李天洪憤憤不平地說道:“謝文東說,這件事,他會給我說法,三天之內,讓vivi消失。”
“三天內讓vivi消失?嗬,年輕人,好大的口氣啊!”
李天洪深以為然地連連點頭,說道:“我就是因為這件事,才專程請部長出來談一談。如果謝文東真打著我的幌子,去找vivi的麻煩,四海幫找不到謝文東,他們就得找到我的頭上,這不是給我惹麻煩嗎?”
老者想了想,噗嗤一聲笑了,說道:“如果謝文東真能讓vivi消失,倒也是件好事,首先,拔掉了四海幫埋在臺北的一根釘子,其次,vivi的那塊地皮,很值錢啊,當初臺北新建體育館,地址就選在了vivi這里,可是vivi不肯搬走,事情也就被拖了下來。”
說到這里,老者別有深意地看眼李天洪,拿起手巾,蘸了蘸水,擦拭著布滿褶皺的皮膚。
李天洪緊張地說道:“如果謝文東真搞垮了vivi,四海幫更不會善罷甘休,他們也絕不會放過我!”
“哈哈!”老者仰面而笑,說道:“老李啊,你這膽子怎么變得越來越小了?四海幫不會去找你,要找,他們首先是找謝文東,其次是找五湖幫,又怎么可能會找到你的頭上。”
“可謝文東是要以我的名義……”
“那只是個幌子,謝文東這是在投之以桃,希望我們報之以李啊!”
老者抬手搓著胸脯,慢悠悠地說道:“拔掉vivi,受益最大的就是我們,謝文東這是想和我們合作,聯手對付四海幫。”
“就憑五湖幫也想和我們聯手?”
“五湖幫當然不夠分量,但謝文東夠分量。”老者揚了揚頭,說道:“老李,明天你再去一趟謝文東的住處,和他約個時間,我想和他見一見。”
李天洪的心里是一百二十個不樂意,謝文東再厲害,也只是在大陸厲害,在臺灣,他的勢力就是五湖幫而已,根本不值一提。
雖說四海幫、天合會、五湖幫現已成為臺灣的三大黑幫,但和政黨不掛鉤的黑幫,就屬不入流,所以在李天洪的心目當中,五湖幫屬于虛胖,看起來似乎很有實力,勢力很大,幫眾眾多,但實際上,它沒有根基,底子太薄。
不過老者發了話,他不敢不應,點點頭,說道:“部長,我知道了,明天我再去拜訪一次謝文東。”
“嗯!”老者腦袋后仰,枕在臺沿上,人也緩緩閉上了眼睛。
見狀,李天洪從一旁拿起對講機,說道:“都進來吧!”
時間不長,浴房的房門打開,從外面走進來四名年輕貌美,體型修長勻稱的女郎。四名女郎,皆是寸絲不掛,白花花嬌嫩的身軀,都晃人的眼睛。
四名女郎,自動自覺地分坐在老者和李天洪的兩旁,抬起手來,輕輕揉捏著他二人的肩膀。
李天洪一邊瞇縫享受著女郎的按摩,一邊轉頭對老者笑道:“老板,樓上的房間我都已經安排好了。”
“嗯,你老李做事,我一向都很放心。”
“謝謝老板夸獎。”有外人在場,老者和李天洪不再聊正事,后者對老者的稱呼,也由部長變成了老板。
翌日,李天洪再次去了謝文東下榻的別墅。不過這次他不是被肖雅領過來的,而是自己單獨來訪。
對于李天洪的到來,謝文東一點也不意外。此時謝文東正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在這里,他可以俯視陽明山下的大半個臺北市。
“東哥,李先生到了。”水鏡走到謝文東身邊,輕聲說道。謝文東坐在躺椅上沒有動,隨意地向旁邊的椅子擺了擺手,說道:“李先生,坐吧!”
李天洪不是膽子小的人,但每次見到謝文東,他都格外緊張,總感覺自己的身上有一股無形又真真實實存在的壓力,在死死壓著他。他不喜歡這種感覺。
“謝先生好清閑啊!”
謝文東淡然一笑,說道:“難怪人人都想在陽明山上買一棟房子,這里的景色的確很美,環境幽靜,氣候也宜人。”
李天洪可不是來和謝文東閑聊的。他清了清喉嚨,直奔主題,問道:“不知謝先生今晚可有時間?”
謝文東笑問道:“是李先生上面的那個人想見我?”
聽聞這話,李天洪的心都是一哆嗦,他難以置信地看著謝文東,部長要見他,謝文東又是怎么知道的?是未卜先知?還是他神不知鬼不覺的在自己身上安裝了竊聽器?
可是不可能啊,談正事的時候,自己和部長可是在浴房里,都沒穿衣服,也沒地方放置竊聽器。
他呆呆地看著謝文東,過了好一會他才回過神來,看向謝文東的眼神又多了幾分忌憚和敬畏。
他伸手入懷,掏出一張名片,遞到謝文東面前,說道:“謝先生,這是老板的名片。”
謝文東接過名片,掃了一眼,眼中的笑意加深了幾分,還真是個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