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方接到金眼打來的電話,在電話中,金眼把f市這邊的情況大致向蕭方講了一遍,最后告訴他,東哥決定把陳逸帆交給他處置。
和金眼通完電話后,蕭方忍不住暗暗嘆了口氣,謝文東不愿意親自處置陳逸帆,所以這個惡人,就讓給他蕭方來做了。
表現(xiàn)上看,謝文東很大度,南洪門出身的人犯了錯,交由南洪門出身的自己來處置,好像是故意給了陳逸帆一條生路,可實際上,自己又怎么可能不處死陳逸帆?
背叛社團,謀害老大,這么嚴重的罪行都不處死的話,以后社團還有何威信可言,豈不要亂了套?
無論于公于私,自己都沒得選擇,只能殺掉陳逸帆。可如此一來,南洪門出身的兄弟要怨恨,也怨恨不到他謝文東的頭上,只會怨恨到自己的頭上。
所以說,謝文東這個人,都算計到了骨頭渣子里,一腦子的彎彎繞,一肚子的花花腸子。
可明知道自己被謝文東算計了,蕭方也沒辦法,只能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蕭方去了機場,準備搭乘最近一班的飛機去往f市。
在貴賓休息室里,一名中年人看到蕭方,眼睛頓是一亮,樂呵呵地走上前來,滿臉堆笑地說道:“呦,這不是方哥嗎?!”
蕭方挑起眼簾,看向中年人,面生得很,他似笑非笑地問道:“這位先生,我們認識?”
“方哥是貴人多忘事啊!這是我的名片。”說著話,中年人把一張名片遞交到蕭方的手中。
蕭方低頭看了一眼,名片上的頭銜是振海集團董事,名字叫李潤生。
看到振海集團的名頭,他瞇了瞇眼睛,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個振海集團應該是四海幫旗下的產(chǎn)業(yè)之一。
他淡然一笑,不動聲色地把名片放到一旁,說道:“原來是李先生。”
李潤生向蕭方身后的幾名西裝大漢看了看,笑問道:“方哥,方不方便借一步說話?”
蕭方明白對方的意思,向幾名手下人揮了下手。
幾名大漢向蕭方躬身施禮,然后轉身走到一旁。不過他們都沒有走遠,目光也時不時地向蕭方和李潤生這邊瞟過來。
“李先生有什么話,現(xiàn)在可以說了吧?”蕭方淡然問道。
“方哥應該知道我的身份了。”
“知道。”
“方哥沒有聲張,沒有讓你的兄弟來抓我,說明方哥愿意和我談一談。”
“嗯。”
李潤生臉上的笑意更濃,沉默片刻,他收斂收容,憂心忡忡地說道:“南洪門是向先生和方哥等兄弟打下的基業(yè),可洪門合并之后,方哥已成為南洪門高層里,僅存的碩果。據(jù)我所知,謝文東對南洪門這邊的兄弟,頗為忌憚,一律不予重用,現(xiàn)在尚且如此,以后,只怕更無出頭之日。將來恐怕連南面的分堂主,都要換成北面的人來做了,可憐向先生和方哥當年拼死拼活打下的基業(yè),全成了旁人的囊中之物,是給他謝文東做了嫁衣啊!”
蕭方眼眸閃過一抹寒光。沉默片刻,他轉頭看向李潤生,問道:“李先生到底想說什么?”
“合作,共享!”
“什么意思?”
“你我雙方合作,合力搬到謝文東,以后洪門就是方哥的,方哥吃肉,讓我們跟著喝點湯就好。”
李潤生胖乎乎的,彎彎眉,小眼睛,生著一副笑面,笑起來給讓的感覺很喜感,當然,他的長相和口才,也很適合做說客。
蕭方仰面而笑,說道:“如此大事,四海,就派李先生來和我談?你們可是在戲耍我?”
李潤生面色一正,急忙擺手說道:“方哥別誤會,如果方哥真對這件事感興趣,社團里,當然會有分量比我重得多的人,來親自和方哥談。”
蕭方看了看手表,說道:“那就等他來了之后再說。”說著話,他站起身形,表情淡漠地說道:“李先生,我該走了。希望下一次來見我的人,不會讓我失望。”
“是、是、是!方哥放心,我一定轉達方哥的意思!”蕭方帶著幾名手下人走進登機通道,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李潤生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
蕭方這個人,深不可測,完全看不出來他內心的真實想法,交談了這么久,他甚至都判斷不出來蕭方對于雙方合作之事,是接受還是不接受,是真心還是假意。
李潤生掏出手機,撥打電話。等電話接通,他說道:“光哥,我見到蕭方了,也將合作的事和他說了,可是蕭方態(tài)度不明。”
“呵呵,你不是還活著嘛!”
“啊?”
“你還能活著,就已經(jīng)說明了蕭方的態(tài)度。”
李潤生吞了口唾沫,垂首說道:“我明白了。蕭方提出,下次和他見面的人,是更有分量的人。”
“也許,我該找個機會和他見一面,或者……”說到這里,電話已經(jīng)掛斷。
f市。
到了f市后,蕭方乘車,直接去了謝文東下榻的酒店,在套房中,他見到謝文東。
“謝先生!”蕭方向謝文東躬身施了一禮。
“小方,你來了。”謝文東向蕭方笑了笑,擺擺手,示意他坐。
蕭方倒也沒客氣,在沙發(fā)上坐了下來。謝文東身子向后倚靠,雙腿交疊,問道:“陳逸帆的事,小方已經(jīng)知道了吧。”
“金眼已經(jīng)向我說的很清楚了。”
“小方打算如何處置陳逸帆?”
蕭方差點笑出來,說道:“謝先生不是已經(jīng)知道我的決定了嗎?”又何必明知故問。
謝文東笑了,說道:“看來,小方是在生我的氣。”
蕭方敲著大腿,過了一會,說道:“并不重要。”目前,他在洪門的身份就是謝文東手中的一根棍子,用于敲打南洪門出身兄弟的棍子。
棍子本身是高興還是不高興,重要嗎?
謝文東看了一眼蕭方,說道:“近期,我打算去趟臺灣。”
“咳!咳!”蕭方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他又好氣又好笑地看著謝文東,懷疑他腦子是不是銹到了。臺灣是四海幫的大本營,現(xiàn)在四海幫對謝文東已經(jīng)不是暗殺,而是要明殺了,這個時候,他還要去臺灣?作死去?
見蕭方直勾勾地看著自己,謝文東笑呵呵地說道:“當別人打你一拳,不用躲,也不用防,一拳打回去,看誰的拳頭更硬!”
謝文東掏出香煙,點燃,緩緩吐出一口煙霧,說道:“臺灣是四海幫的天下,在臺灣和四海幫對著干,是要吃很多的虧,有很大的劣勢,不過,逆流而上,不是更有意思嗎?逆勢而成,不是更有成就感嗎?”
瘋狂!狂妄!向大哥在的時候,絕不會這么做!
蕭方看著神采飛揚的謝文東,心里也不得不承認,跟著謝文東這樣的人做事,的確很容易讓人熱血沸騰,讓人不自覺地想卯足了勁,跟上他一起往前沖。
他說道:“還對付四海幫,謝先生也不必非去臺灣不可。四海幫的人曾找過我,希望和我暗中合作,扳倒謝先生,我覺得這是個機會,可以利用,將計就計,把四海幫的大魚釣出來。”
四海幫的人找上蕭方,希望蕭方能想陳逸帆一樣,被他們所用,可是他們太低估蕭方了。
南北洪門之間,他和謝文東之間,是存在很多的問題和矛盾,但問題再多,矛盾再深,可洪門終究是合并了,現(xiàn)在一筆寫不出兩個洪門。
四海幫是什么?外人!
讓蕭方去勾結外人,在社團里窩里斗,搞個自相殘殺,他蕭方干不出這樣事,他高傲的性格也不會允許他做出這種卑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