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市,北郊,水庫附近的一座廢棄工廠內(nèi)。
廠房的里端,聚集著一群人,為首的一位,是名中等身材、帶著眼鏡、看起來挺斯文的中年人。別看他的模樣平凡無奇,不過他的身份可不簡單。
此人名叫周帆,是現(xiàn)任洪門g市堂口的堂主。
向問天退隱之后,南洪門的核心人員歸隱的歸隱,出走的出走,已經(jīng)沒剩下幾個了,也正因為這樣,以前在南洪門默默無聞,只做些外聯(lián)工作的周帆,才被臨時提拔上來,成了g市堂口的堂主。
此時他坐在椅子上,在他的對面,也坐著一個人,不同的是,那個人是被牢牢捆綁在椅子上。
周帆看著對面青年,幽幽說道:“馮源,你跟我的時間不短了吧?”
“帆哥,我跟你三年了。”
“三年了,我竟然都不知道你他媽是警方的臥底!”周帆說著話,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名叫馮源的青年也笑了,他好奇地問道:“帆哥是怎么查到我的?”
“電話監(jiān)聽。”
“監(jiān)聽?”
周帆說道:“前段時間,我不是給你們?nèi)喊l(fā)過信息嗎?只要點開那條信息,電話就會被監(jiān)聽。”
此話一出,在場的眾人心頭同是一震,他們和馮源一樣,都有收到那條周帆群發(fā)的信息,而且也都點開看了,難道自己的電話也被監(jiān)聽了?
馮源愣了片刻,露出恍然之色,說道:“木馬病毒。原來帆哥也玩起了高科技!”
周帆嗤笑出聲,回手點著自己的鼻子,說道:“不是我本事,是北面的兄弟提供的技術(shù)!”
馮源點點頭,他跟了周帆三年多,周帆的半斤八兩他能不了解嗎?像通過發(fā)送信息植入木馬病毒這樣的手段,以周帆的頭腦無論如何也想不出來。
他深吸口氣,開門見山地問道:“帆哥打算怎么處置我?”
周帆吸了吸鼻子,聳肩說道:“馮源,這次你的事情鬧得太大,都鬧到了謝先生那里,我保不了你,我估計也沒人能保得了你!”
馮源垂下眼簾,沉默了一會,他重新抬起頭,對上周帆的目光,一字一頓、意味深長地說道:“帆哥,我可是跟了你三年!”
周帆不耐煩地?fù)]了揮手,哼笑出聲,說道:“現(xiàn)在你知道怕了,要和我談感情了?晚了!你他媽早干什么去了?也就趁著現(xiàn)在我能撈點好處,你他媽的還把事情給我捅出去了,我好處沒撈到,還惹來一身騷,還得給你擦屁股,收拾這爛攤子,你他媽的……”周帆越說越氣,站起身形,對著馮源屁股下的椅子狠狠踹了一腳。
“人家說跟了你三年,你還能聽出來是在和你講感情、講交情,你也真是蠢的可以!”廠房的外面突然傳來說話聲。
周帆以及在場的眾人身子同是一震,緊接著,人們齊刷刷地從后腰拔出手槍,槍口一致對準(zhǔn)廠房的大門。
“誰?是誰在說話?”
隨著腳步聲,從外面走進(jìn)來一行人,為首的是位三十左右歲的青年,五官深刻,臉上棱角分明,相貌英俊,透出一股英朗陽剛之氣,他的手中,還提著一把狹長筆直的唐刀。
看清楚這人的模樣,周帆立刻把手中槍放下,別回到后腰,同時向兩旁的手下人連連揮手,急聲說道:“收起槍!把槍都收起來!”
說話間,他滿臉堆笑,一溜小跑地來到俊朗青年近前,點頭哈腰地說道:“原來是風(fēng)哥!不知是風(fēng)哥大駕光臨,有失遠(yuǎn)迎……”
他話沒說完,俊朗青年抬起手來,輕輕拍打著周帆的臉頰,柔聲說道:“周帆,人家說跟了你三年,不是在和你講感情,而是在警告你,在這三年的時間里,你都犯過哪些罪行,警方都掌握得一清二楚,如果他有個三長兩短,你也好不了。”
周帆聞言,眼珠子頓時瞪得好大,呆呆地看著俊朗青年,好半晌沒回過神來。
這位俊朗青年,正是任長風(fēng)。他一邊向廠房里端走去,一邊看向被捆綁在椅子上的馮源,笑問道:“我說得沒錯吧?”
馮源的臉上露出凝重之色。他跟在周帆身邊這么久了,很了解周帆的為人,也相信自己能拿捏得住周帆。
但在任長風(fēng)面前,他沒有這個底氣。首先他根本就不了解任長風(fēng)這個人,其次,任長風(fēng)身為謝文東身邊的核心干部之一,向來以心狠手辣聞名。
任長風(fēng)一直走到馮源的近前,站定,低頭看著他。兩人對視了片刻,任長風(fēng)問道:“我們以前見過嗎?”
馮源說道:“并沒有。”
“可你知道我的誰。”
“但凡是在道上混過的,不知道任先生的人恐怕也不多。”
“嗯,即便是內(nèi)鬼,這個高帽也戴得讓人舒服。”任長風(fēng)笑了笑,提起腿來,踩住馮源屁股下的椅子,說道:“我想,警方不會只派出你這么一個臥底吧?先說說你有幾個同伴,他們都是誰。”
馮源低下頭,一聲沒吭。
任長風(fēng)說道:“說吧!你起碼得交代出一兩個,不然,我回去也無法交差。”
馮源搖頭說道:“我不知道。”
任長風(fēng)揚(yáng)起眉毛。
馮源正色說道:“我真的不知道,臥底的身份都是嚴(yán)格保密的……”
任長風(fēng)轉(zhuǎn)回身,看向周帆,說道:“他是你的人,可他什么都不肯說,周帆,你說現(xiàn)在怎么辦?”
周帆以前在南洪門的工作是搞外聯(lián),善于交際,為人圓滑,而且和警方那邊也有不少的往來。馮源是警方的臥底,他并不愿意碰這件事,做的好了,得罪警方,做的不好,又得罪謝文東,反正不管做的好壞,都要得罪一方,這與他圓滑的為人、處世之道不相符。
但現(xiàn)在的情況復(fù)雜了,任長風(fēng)已親自接手這件事,而要命的是,馮源跟了自己三年,的的確確掌握著很多自己的罪證。
聽聞任長風(fēng)的發(fā)問,周帆琢磨了片刻,大步流星地走到馮源近前,先是一腳踹在他的胸口上,接著,掄起拳頭,劈頭蓋臉的一頓打。
任長風(fēng)向旁退出幾步,從口袋中摸出香煙,叼起,點燃,悠悠吐出口煙霧,而后他拉了拉領(lǐng)口,又向四周望望,嘟囔道:“什么鬼地方?沒有空調(diào)嗎?”
周帆的一名手下連忙賠笑道:“風(fēng)哥,這里廢棄已經(jīng)有段時間里,空調(diào)早就被拆走了。”
任長風(fēng)翻了翻白眼,聽身后噼里啪啦聲不絕于耳,他回頭一瞧,只見周帆還在用拳頭死命的毆打馮源。他搖了搖頭,向自己帶來的手下人揮了下手。
其中一名面無表情的漢子向任長風(fēng)鞠躬行禮,然后轉(zhuǎn)身向外走去。
被打的馮源,口鼻竄血,一臉的血污,打人的周帆也是累得氣喘吁吁,拳頭上全是血跡。
他趁著用紙巾擦拳頭的空檔,低聲問道:“馮源,你把我的事情都上報了?”
馮源裂開嘴,原本白色的牙齒都已變成了血紅色,他笑問道:“帆哥怕了嗎?”
“操他媽的!”周帆氣急敗壞地扔掉紙巾,提起拳套還要繼續(xù)打,一旁的任長風(fēng)彈飛手中的半截香煙,說道:“好了,周帆,你的手段就只有這些嗎?”
周帆老臉一紅,說道:“風(fēng)哥,這個死臥底骨頭太硬。”
這時候,剛才離開的那名大漢提著一只帆布包,從外面走了回來。
任長風(fēng)說道:“行了,你在旁歇歇吧!”說著話,他看向那名漢子,揚(yáng)頭說道:“老陸,他就交給你了。”
那名始終面無表情、死氣沉沉的漢子向任長風(fēng)點下頭,走到馮源近前,將手中的帆布包放下,打開拉鏈,從里面掏出來好多雜七雜八的東西,像砂紙、膠水、炮仗,甚至還有方便面、礦泉水。
見狀,周帆等人面面相覷,不知道任長風(fēng)的手下人到底要干什么,帶著這些吃的喝的,他們是當(dāng)來旅游度假的嗎?北面人的行事作用也太古怪了吧!
任長風(fēng)走了過去,蹲在地上,先是拿起砂紙和膠水,樂呵呵地說道:“這叫‘一見如故’。把膠水涂在砂紙上,往身上一粘,等個兩三分鐘,往下一撕就是一層皮。”
聽著他輕描淡寫的講解,馮源臉色頓變,周帆等人的心里也是一陣陣的發(fā)毛。任長風(fēng)又拿起炮仗,笑道:“這個有意思,叫‘三炮進(jìn)城’,把一個炮仗插進(jìn)你的肚臍眼,點燃,嘭的炸開,你的肚臍眼會變大一圈,然后再插第二個炮仗,總之,三個炮仗炸完,保證讓你的肚皮開個大窟窿,而且還保證讓你不死。”
周帆等人激靈靈打個冷顫,看著地上的那些雜物,眼神也變得不對勁了。馮源的額頭則是滲出冷汗,他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任長風(fēng),拳頭握得緊緊的。
“還是不肯說?”任長風(fēng)笑問道。
“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馮源從牙縫中擠出一句。
任長風(fēng)點點頭,說道:“老陸,先讓他試試‘二龍出水’。從一到十,讓他挨個試,看看你能挺到第幾關(guān)。”
說著話,他拍了拍馮源的肩膀,笑道:“到目前為止,有人最多在老陸的手里挺過了三關(guān),希望你能打破這個記錄,好好表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