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秒 賴下
褚博沒有二話,直接跪了下來,向前磕頭,說道:“我來老街,只為找陳先生拜師。”
陳向榮不悅地嘖了一聲,皺著眉頭說道:“我已經(jīng)說了,我教不了你,這樣吧,我給你介紹一個人,他的槍術(shù)不在我之下……”
褚博語氣堅定地說道:“我只拜陳先生為師!”
他相信佐伊,既然佐伊向他推薦了陳向榮,那么一定有佐伊的道理,陳向榮也一定有過人之處。
要么他就不學(xué),要學(xué),他就要向最強的那個人學(xué)。
“我已經(jīng)說了,我為你介紹的這個人,他的槍術(shù)不在我之下,我已經(jīng)好多年沒有摸過槍了,那個人的槍術(shù),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遠在我之上!”
“我只跟師父你學(xué)槍!”
“嘿!小子,我沒說要收你,你卻先叫上師父了,年紀輕輕,臉皮怎么這么厚!”陳向榮又好氣又好笑。
“只要能學(xué)本事,死皮賴臉也可以稱之為決心!”
陳向榮看了他一眼,轉(zhuǎn)身向磨盤那邊走過去,打開麻袋,用盆子盛出里面的黃豆,倒在磨盤的中央,而后,他單手推著磨盤的橫桿。
他這是擺明了態(tài)度,不想再理會褚博。
褚博見狀,卻是眼睛一亮,三兩下,把自己的上衣脫掉,赤膊著上身,快步走上前去,說道:“師父,讓我來!”
說完,也不等陳向榮做出回應(yīng),他雙手推著橫桿,快速地推動著磨盤。
陳向榮挑了挑眉毛,退后幾步,看向褚博的眼神倒是流露出幾分欣賞之色。
他慢條斯理地說道:“這些年,我沒有摸過槍,也不想教槍,你執(zhí)意要拜我為師,我能較你的,只有做豆腐。”
褚博不說話,悶著頭,繼續(xù)推著磨盤。
陳向榮搖搖頭,走到麻袋前,又盛出一大盆的黃豆,倒進磨盤里。
時間不長,乳白色的豆?jié){已經(jīng)流淌了半桶之多。
看罷,陳向榮忍不住感嘆道:“還是年輕好啊,這一會的工夫,都趕上我做一個鐘頭的了。你叫褚博是吧,我再向你說一遍,想學(xué)槍,不要在我這里浪費時間,在我這兒,你唯一能學(xué)到的就是做豆腐。”
褚博不說話,就是一個勁的干活。
陳向榮勸不走他,也就不再多說,看大桶要裝滿了,他說道:“好了,先不要磨了!”
褚博停下來,喘息口氣,擦了擦腦門的汗珠子。
陳向榮走過來提桶,褚博搶先一步,把大桶拎起。
“放到這邊!”陳向榮向一旁的加工房走去。褚博提著大桶,跟在后面。
回頭看了看他,見褚博單手提著六七十斤重的大桶,毫無吃力之感,他暗暗點頭,底子是真不錯!
“看不出來,你的力氣還挺大的,丑話我先說在前面,你來我這里幫工,我可沒有工錢給你!”
“師父,以后就別賣豆腐了,我可以養(yǎng)你!”
“你是我什么人啊,我用你養(yǎng)?”陳向榮白了他一眼。
加工房里有不少做豆腐的工具。
褚博不用陳向榮動手,只要他在旁指點。
漿渣分離、點鹵水這些,褚博統(tǒng)統(tǒng)都包了下來。
陳向榮忍不住問道:“小伙子,你以前是不是學(xué)過做豆腐啊?”
褚博莫名其妙地搖搖頭,說道:“這是我第一次做。”
“那你學(xué)東西的速度倒是挺快的。”
“我以前學(xué)過武術(shù)。”
“哦?你都學(xué)過什么?”
“武器,比較精通的是八斬刀,拳法,比較精通的是形意拳、八卦掌、洪拳、通臂拳等等。”
“學(xué)得還挺多,詠春練得怎么樣?”
“沒練過。”
“精通八斬刀,卻沒練過詠春?”
“是。”
陳向榮笑了笑,話鋒一轉(zhuǎn),問道:“你在老街有地方住嗎?”
“我住在……沒有。”褚博本想說自己住在酒店,但轉(zhuǎn)念一想,自己哪都不能走,必須得住在陳向榮家里。
他說道:“以后,我跟著師父一起住!”
“行吧,既然你這么誠心的想跟我學(xué)做豆腐,我教你。”
“……”
“不過你底子好,估計我教不了你幾天,你也就出徒了。”
“師父……”
“好了,對面的雜物間,有床有被,你就先住在那吧!”
所謂的雜物間里,并沒有多少雜物,床是一張吱嘎響的破床,被子因為發(fā)潮,都帶著一股子霉味。
褚博也不挑剔,脫下鞋子,盤膝坐在床鋪上,閉眼打坐。
這是他的習(xí)慣,在睡覺之前,總是要打坐半個鐘頭,靜心養(yǎng)氣。
他到陳向榮家時,時間就已經(jīng)很晚,做完豆腐,離天亮也沒剩下幾個小時。
當天邊泛起魚肚白的時候,熟睡中的褚博耳朵突然動了動,門外,有輕微的腳步聲。
他睜開眼睛,無聲無息地從床上坐起。
吱----
房門被人緩緩?fù)崎_,褚博轉(zhuǎn)頭一瞧,從外面鉆進來一顆小腦袋。
小姑娘十五、六歲大的樣子,皮膚白皙,大眼睛,雙眼皮,鼻頭小巧,鼻梁高挺,嘴唇圓潤。
她瞪大眼睛,好奇地看著褚博。
褚博記得,陳向榮在賣房子的時候,帶著個女兒。想來,這個小姑娘就是陳向榮的女兒了。
他對她笑了笑,飄身下床。
小姑娘膽子不大,見他下了床,立刻縮回頭,咚咚咚地快步跑開了。
褚博走出房間。
陳向榮剛好從正房里走出來,手里還拿著掃帚。小姑娘站在他的旁邊,怯生生地看向褚博那邊。
褚博立刻走上前去,接過陳向榮手中是掃帚,說道:“師父,讓我來!”
他拿著掃帚,嘩啦嘩啦地開始掃地。
陳向榮倒也樂得輕松,說道:“她叫陳婉兒,是我的女兒。”
“我知道。”
“你知道?”
“我去過師父以前住的老房子,那戶人家告訴我,師父在賣房子的時候還帶著女兒。”
“哦。”提到老房子,陳向榮有片刻的恍惚,而后他問道:“你是怎么認識蘇同志的?”
“他調(diào)查張帆,我?guī)土怂拿Α!?br/>
“你不是警察,不該趟這趟渾水!”陳向榮意味深長地說道。
“如果我不幫她,她不告訴我?guī)煾脯F(xiàn)在的住址。”
陳向榮直勾勾地看著掃地的褚博,問道:“你就那么想跟著我學(xué)?”
“是的。”
“你覺得,你跟著我學(xué),一定能戰(zhàn)勝心魔?”
“我不知道最終的結(jié)果如何,但我會努力去嘗試。”坐以待斃,或者選擇逃避,那不是他的性格。
陳向榮沒有再就這個話題多言,道:“掃完地,一塊過來吃飯。”
“是!師父!”
褚博點頭應(yīng)了一聲。
小姑娘一會看看褚博,一會又看看自己的父親,她小聲問道:“爸,你什么時候收的徒弟啊?”
“昨晚。”
“我怎么不知道?”
“你早就睡著了。”
父女倆邊說著話,邊走進屋內(nèi)。
雖然陳向榮已經(jīng)回屋了,褚博也沒有偷懶。把地上的塵土、浮灰,仔仔細細的掃干凈。而后,他又洗過手,這才走進正房。
看得出來,陳向榮父女倆的生活條件很差,家里的電器不僅少,而且都已經(jīng)很破舊。
冰箱不到一人高,顏色已經(jīng)泛黃,電視還是八九十年代那種厚厚的曲屏電視機。
墻角擺放著縫紉機,現(xiàn)實中,褚博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東西。
快速地掃視了一圈,褚博看向小圓桌上擺放的飯菜。
當他看到上面擺放的三副碗筷時,褚博眼中閃過一抹柔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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