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
別墅里的八名保鏢,一個都未能跑掉,被任長風一行人干脆利落的全部制服。
鄭天寧的房間在三樓,他從來沒想過,自己在有八名保鏢保護的情況下,家里面還能闖進來外人。
聽到外面的動靜,鄭天寧和周慧珍都被驚醒,后者睡眼朦朧地問道:“天寧,外面怎么了?”
“沒事,你睡吧,我出去看看。”鄭天寧輕聲安撫她兩句,然后披著睡衣,從房間里走出來。
他打著呵欠,迷迷糊糊地順著樓梯往下走,同時囫圇不清地問道:“吵什么吵,大半夜的,都瞎折騰什么呢?”
他正往下走著,剛好與正在上樓的任長風碰了個正著。看到任長風那一刻,鄭天寧還沒反應過來,只是皺著眉頭,下意識地問道:“你是誰啊?我怎么沒見過你?”
任長風哼笑出聲,大步流星地來到鄭天寧近前,二話沒說,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鄭天寧疼得嗷的怪叫一聲,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前彎曲。任長風揪住他的頭發,把他硬拽上三樓。
鄭天寧這時候終于反應過來,一邊連連尖叫,一邊手腳并用,不斷的向任長風身上拍打。
后者面露厭煩之色,身形微側,順勢側踢出一腳。鄭天寧躬著身子,噔噔噔的向后連退了五、六步,最后站立不住,一屁股坐到地上。
他臉色先是憋得漲紅,而后泛青,最后變得煞白無血,嘴唇顫巍巍地抖動個不停,許久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恰在這時,臥室的房門再次打開,從里面走出來一位不到三十歲的少婦,樣子談不上有多漂亮,但也不難看,身上穿著單薄的睡裙。
她先是看到坐在地上的鄭天寧,忍不住驚呼出聲,緊接著,她又看到了站在走廊外側的任長風等人,她的驚呼立刻變成了尖叫,轉身跑進臥室里,雙手顫抖,忙亂地抓起電話,還想撥打電話號碼,不過有人搶先一步,把電話摁死。
“你想打給誰啊?”站在她面前的是名二十多歲,樂呵呵地年輕人。
她驚恐的瞪大眼睛,想都沒想,把手中的話筒向青年的腦袋狠狠砸了過去。啪!話筒擦著青年的額角掠過,砸在墻壁上,發出一聲脆響。
后者非但沒有發怒,臉上的笑意反而更濃,他聳聳肩,大步追上正連連后退的周慧珍,毫無預兆,他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將其狠狠按在床上。
周慧珍發出幾乎于殺豬般的慘叫聲,青年拿出一卷膠帶,沙沙沙的胡亂纏在周慧珍的頭上,把她的眼睛、嘴巴全部封住,只留出鼻孔讓她喘氣。
而后,他又用膠帶牢牢捆綁她的雙手和雙腳。
這時候,任長風也把鄭天寧從走廊里拖了進來。
看到周慧珍被人捆綁住,如同待宰的羔羊,躺在床上,不停的蠕動,鄭天寧激烈的掙扎起來,同時嚎叫道:“放開她,你們快放開她,有什么就沖著我來……”
他話沒說完,任長風拍了兩下巴掌,皮笑肉不笑地說道:“真是個護妻心切的好丈夫啊!”說著話,他身手入懷,將一打照片直接摔在鄭天寧的臉上,散落了滿地。
鄭天寧下意識地低頭一看,每一張照片里都有他,不過都是他和不同的女人在一起的合照,有的是接吻畫面,有的是摟摟抱抱的親密畫面。
看罷,鄭天寧臉色大變,下意識地看眼床上的周慧珍,見她的眼睛已經被膠帶纏死了,他緊繃的神情才稍微了一些。
他手忙腳亂的把地上的照片抓起,撿了一會,他動作猛然僵住,抬起頭來,看向任長風,凝聲問道:“你們……你們想干什么?”
借女人上位的人,任長風見得多了,在家里裝出一副道貌岸然,對妻子百倍呵護的好丈夫形象,可到了外面,玩得比誰都瘋。
他嗤笑出聲,走到一旁,拉了把椅子,好整以暇地坐了下來,什么話都沒說。
他越是不說話,鄭天寧的心里就越是沒底,他再次看眼床上的周慧珍,吞了口唾沫,故意大聲問道:“你們到底想怎么樣?想要錢是嗎?你們說個數,我都可以給你們。”
沒有人接話,任長風默默地坐在椅子上,另外的幾名黑衣大漢、青年,安安靜靜地站在四周。鄭天寧環視在場的眾人,再次問道:“你們究竟想要什么?倒是說句話啊!”
“我們想要的很簡單,匯金商務的全部客戶資料。”這話不是任長風說的,隨著話音,謝文東從外面走了進來。鄭天寧呆呆地看著他,脫口問道:“你是?”
謝文東走到鄭天寧面前,蹲下身形,含笑說道:“只要你把匯金商務的客戶資料全部給我們,鄭先生和鄭夫人,都會安然無恙,這些東西,也會就此消失,以后絕不出現。”
說話時,他指了指被鄭天寧緊緊抓在手里的那些照片。
鄭天寧激靈靈打個冷顫,終于回過味來,他腦袋搖的像撥浪鼓似的,急聲說道:“不行,我不能把公司的客戶資料給你們……”
謝文東說道:“若是這樣,那恐怕鄭先生和鄭夫人就都活不過今晚了。”
鄭天寧看著謝文東,愣了片刻,他腦中靈光一閃,想起了什么,眼睛瞪得如銅鈴一般,說道:“你是……”
他話未說完,謝文東抬起食指,噓了一聲,含笑說道:“小心禍從口出。”
鄭天寧吞了口唾沫,強壯鎮定,沉聲說道:“你們要是殺了我,你也脫不開干系。”
謝文東笑瞇瞇地說道:“鄭先生會死在這里,而鄭夫人會失蹤,現場有這些東西在……”說著,他再次指了指鄭天寧手里的照片,笑問道:“鄭先生以為,人們會怎么看待你的被殺?”
只會認為是情殺,是周慧珍殺了他!鄭天寧臉色頓變,尖聲叫道:“你……你們不能這么做!”
“不想我們這么做,就把客戶資料給我!”
鄭天寧的臉頰,已經白得毫無血色,他結結巴巴地說道:“客戶資料都是保密的,給……給了你們客戶資料,我……我的公司也就完了。”
“公司完了,至少人還在,如果連人都沒了,公司做得再好,又有什么用呢?”
謝文東看了看手表,說道:“我的時間有限,鄭先生只有半分鐘的考慮時間,半分鐘之后,是生是死,告訴我你的答案。”說完,不等鄭天寧回話,謝文東站起身形,走出臥室。
“等……等一下,我……我真的不能啊……”
沒有人理他,回應他的是任長風等人冷冰冰的目光。
謝文東出來后,劉波和兩名帶著眼鏡的青年迎上前來,他低聲問道:“東哥,鄭天寧會交出客戶資料嗎?”
“他一定會交的,因為他怕死。”謝文東篤定地說道。
劉波點點頭,會心一笑。
半分鐘的時間,一晃即逝,坐在椅子上的任長風看眼手表,不緊不慢地站起身形,走到鄭天寧近前,用手中的唐刀拍了拍他肩膀,問道:“鄭先生可考慮清楚了?”
此時的鄭天寧,汗如雨下,結巴道:“我……我真的不能啊……”
“看來,鄭先生已經有了選擇。”任長風從口袋中掏出手帕,擦了擦唐刀雪亮的刀身,而后深吸口氣,雙手持刀,對準鄭天寧的脖頸,將唐刀高高舉起,作勢要劈砍下去。
“別……別殺我……等……等等一下……”唐刀的鋒芒在空中散發出刺眼的寒光,那一瞬間,鄭天寧渾身的血液都像被凍結住,三魂七魄都飛到體外。
他雙手抱著腦袋,整個人縮成一團,哭喊著哀求道。
“是你一心想求死,我現在只是在成全你。”任長風冷聲說道。
“我……我……我把公司的客戶資料給你們就是。”
任長風保持著舉刀的姿勢,凝視他好一會,他才慢慢把唐刀放下,側頭說道:“小九。”
燕九答應一聲,從床上蹦下來,快步走出臥室,看到外面的謝文東,他走上前,小心翼翼地說道:“東哥,鄭天寧肯交代了。”
“嗯,帶他到書房。”謝文東剛要轉身離開,恍然又想起什么,目光落在燕九身上,打量他一番,笑問道:“你叫燕仇,綽號小九?”
“是的,東哥!”燕九難得的收起嬉皮笑臉的神態,一本正經地向謝文東躬身施禮。
“望月閣出來的?”
“是的,東哥。”
謝文東了然地點點頭,笑道:“身手不錯。”說完,抬步走向書房。
目送著謝文東的身影在走廊里消失,燕九方長吁口氣,振作精神,回到臥室。
時間不長,任長風等人把鄭天寧帶進了書房。
看到謝文東,鄭天寧連忙說道:“我……我可以把公司的客戶資料都給謝先生,但……但謝先生也要負責保護我的安全,這件事情絕不能泄露出去……”
不等他說完,謝文東揚起眉毛,問道:“你在和我談條件?”
“不……不……我……我我……”鄭天寧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謝文東說道:“我這個人做事很公平,你幫了我,我自然就會幫你。”
鄭天寧聞言,暗暗松口氣,連連點頭,應道:“我……我明白了……”
謝文東不再多言,向書房中的電腦努努嘴。
鄭天寧會意,快步走到辦公桌后,把電腦開機。
匯金商務公司有自己的交易系統,在它的交易系統里,所有與之往來的客戶都記錄得清清楚楚。匯金商務公司,其實就是一家投資公司,客戶把錢放在他們公司里,他們再拿著客戶的錢去做投資,賺到了收益,再以分紅的形式,發給客戶。
鄭天寧輸入賬號、密碼,登入公司的交易系統,剛進入系統頁面,劉波便把他從椅子上拽開,示意身邊的一名青年過去查看。
青年坐在椅子上,對交易系統進行操作。通過交易系統,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匯金商務公司的經營狀況。
該公司大大小小的客戶,有多達數千人,大的客戶投資幾千萬、幾百萬的,小的客戶有投資幾十萬到幾萬不等的。
就是這么一家毫不起眼,連昊天金控的子公司都算不上的匯金商務公司,手里所掌握的資金,便多達十多個億。
另外,匯金商務的業績非常不錯,投資的項目基本都能賺到大筆的收益,每個月給客戶的分紅也算穩定,只是分紅的金額有時候多一些,有時候少一些,但還從來沒有過哪個月是不發分紅的。
通過交易系統,看不出來匯金商務有什么問題,至少在交易系統當中,匯金商務和昊天金控是沒什么往來的,兩者之間也不存在資金流通。
只不過鄭天寧的表現太反常了,一開始,他是寧死不肯給出公司的客戶資料,直至任長風要對他動刀子了,他才不得不妥協。
而現在,看到謝文東的人在操作公司的交易系統,他又滿頭滿臉都是冷汗,站在一旁,身子哆嗦個不停,豆大的汗珠子順著臉頰不斷向下滴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