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秒 勾引
“我可以告訴你陳向榮的住處,不過,你得先配合我完成工作。”
“什么工作?”
“接近張帆。”
“張帆?”
“就是在健身房遇到的那個保羅。”
褚博沒有立刻說話,而是在心里默默地盤算著。
阿曼達說道:“張帆是中國籍,長年生活在緬甸,涉嫌跨境運輸毒品。”
褚博說道:“在老街這里,警方想抓捕張帆這么一個人,不是難事吧?”
“張帆不能抓,抓了他,便會打草驚蛇。我們需要張帆手里的毒品賬目。”
張帆就如同一家快遞公司的老板,他負責把緬甸這邊的毒品運送到中國。
像種植毒品、制作毒品,乃至后面的販賣毒品,這些統統都不歸他管,他只負責跨境運輸。
張帆手中掌握的賬本,對于警方而言,至關重要,往上追尋,能查到毒品的源頭,緬甸當地的大毒梟;往下追尋,能查到在中國境內販賣毒品的販毒集團。
緬甸這邊的事,中國警方可以不管,但中國境內的事,警方就不能不管了,張帆手中的毒品賬本,警方必須得到。
褚博說道:“所以,你想偷走張帆手里的賬本。”
“只需復制一份就好。”
褚博揚了揚眉毛,復制一份?你說得倒是輕松。
阿曼達說道:“我有計劃,你想聽聽嗎?”
褚博不置可否。
阿曼達說道:“我需要接近張帆,伺機引誘,等他帶我去了他的房間,你便趁機來抓奸,你只需拖住張帆五分鐘,我便可以把他電腦中的文件全部拷貝下來。”
說到這里,阿曼達加重語氣道:“只需要五分鐘,你并不用做什么,只要以抓奸的名義,纏住張帆就好。”
“然后呢?”
“我被抓奸,自然是羞憤難當,和你鬧分手!在我們吵吵鬧鬧之時,找機會逃離酒店。”
褚博仔細想了想,阿曼達的計劃,聽起來不錯,似乎挺靠譜的,但經不起推敲。
張帆能成為跨境運毒組織的負責人,頭腦肯定不簡單,他的電腦,是那么容易攻破的嗎?五分鐘?五十分鐘都未必能行!
就算一切都按照阿曼達的計劃順利進行,最后真讓她偷走了賬本,那然后呢?張帆能一點都不察覺嗎?
到時她拍拍屁股走人回國了,可自己還得留在老街,張帆能放過他嗎?
褚博沉吟片刻,說道:“張帆不是傻子,他沒有那么好騙,等他意識到中了美人計后,他不會善罷甘休。”
阿曼達正色說道:“等我們拿到賬本,張帆背后的緬甸毒梟,以及中國境內的販毒組織,他們一個都跑不掉,張帆也是一樣,所以,你不用擔心他的報復。”
他根本沒有機會去報復你!
褚博幽幽說道:“我能信任你嗎?”
他的話,既想在問阿曼達,也像是在自問。
阿曼達說道:“我叫杜明月,是中國公安,你不信任警察,還能信任誰呢?”
褚博沒有再說話,等于是默認了阿曼達的計劃。
當天晚上,吃過晚飯,褚博和阿曼達再次去到賭場。
這次兩人的運氣不錯,或者說是阿曼達的運氣不錯,在賭場里,終于見到了張帆。
她看到張帆時,后者正在玩二十一點。阿曼達在距他一人之隔的空位坐下來,試著玩了一把。結果開局不利,第一把就輸了。
正在她看著自己手里的籌碼,考慮要不要再玩一把的時候,張帆注意到了她,笑吟吟地說道:“看來,今晚阿曼達小姐的手氣很一般啊!”
阿曼達尋聲看向張帆,又驚又喜,說道:“保羅先生,太巧了,你也在這兒?!”
看著阿曼達燦爛的笑容,張帆心情大好,特意向阿曼達的四周看看,問道:“你的男朋友呢?”
“他在玩輪盤。”
說著話,阿曼達向輪盤那邊指了指。
張帆看過去,果然,在輪盤的桌臺旁他看到了褚博的身影。
褚博的面前擺放了一些的籌碼,旁邊還有服務生為他端送果汁,顯然,他要么是賭場的常客,要么是財大氣粗。
他嘴角勾了勾,露出一抹輕蔑的笑容,他側頭看向自己身邊的賭客,說道:“這位先生,麻煩你,能不能給這位小姐讓個地方!”
那名賭客是位中年人,聽聞張帆的話,臉上頓露不滿之色。
他在這里玩得好好的,憑什么要他讓出座位?
他冷哼一聲,理都沒理張帆。這時候,兩名西裝革履的漢子走到他的背后,拍拍他的肩膀,一字一頓地說道:“我們先生讓你換個座位。”
中年人露出怒色,正要說話,一名大漢拉了拉衣襟,露出里面的半截槍把。中年人看罷,臉色頓變,再沒敢多說一句,立刻起身,快步離去。
等中年人走后,張帆對阿曼達笑了笑,說道:“阿曼達小姐,這邊坐。”
阿曼達也不矯情,落落大方地坐在張帆的身旁。
她今晚穿著一件黑色的小禮服,上面是香肩半露,下面是小短裙,黑色的絲襪,神秘性感,腳上穿著黑色的高跟涼鞋,風情萬種,性感冶艷。
張帆不動聲色地說道:“你的男朋友也太不應該了,只顧著自己玩,冷落了這么漂亮的姑娘。”
他的話,似乎讓阿曼達心有戚戚,面色不太好看地說道:“他一直都是這樣。”
張帆臉上的笑容加深幾分,說道:“沒關系,今晚,我陪你,肯定讓你玩得盡興。”
他的話,一語雙關,但凡是成年人,不可能聽不出來另外一層的意思。
阿曼達臉色微紅,但也沒有明確的拒絕,只是沖著張帆笑了笑。
她這一笑,把張帆的魂都快勾走了。他裝出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樣,將自己面前的籌碼拿出一部分,推到阿曼達面前。
后者驚訝又不解地看著他。
張帆豪爽地說道:“今晚你想玩什么,就玩什么,贏了算你的,輸了算我的!”
“這……我怎么好意思呢!”阿曼達作勢要把籌碼推回去,張帆按住她的手,拇指在她的手背上輕輕揉搓,笑吟吟地說道:“阿曼達,你就不用和我客氣了,我們不早就是朋友了嗎?”
阿曼達臉色更紅,下意識地把手縮了回去。見狀,張帆仰面而笑,示意荷官發牌。
今晚阿曼達的手氣一般,得到的牌并不好,她的賭技更加一般,不懂得掩飾,牌好牌壞,基本都表現在臉上,如此一來,自然是輸多贏少。
反觀他旁邊的張帆,倒是運氣旺盛,大殺四方,面前的籌碼也是越來越多。
一個小時后,阿曼達把張帆送她的籌碼輸了個精光,反觀張帆面前的籌碼,比剛才多出兩三倍。
他再次分出一部分籌碼,推給阿曼達。阿曼達則是連連擺手,神情落寞地說道:“我不想再玩了,今天的手氣太差。”
張帆不以為然地笑了笑,向不遠處的吧臺揚揚頭,說道:“要不,我們去喝幾杯?”
阿曼達猶豫了一下,還是向張帆含笑點了點頭。
兩人起身,去到吧臺,張帆點了兩杯紅酒,和阿曼達邊喝邊聊天。
“阿曼達是哪里人?”
“北京人。”
“北京?我記得我上一次去北京,應該是六、七年前了。”
“保羅先生是哪里的?”
“你叫我保羅就好。”張帆說道:“我是云南大理人。”
“那里是好地方啊,山清水秀,有很多的風景區!”
“是啊!”
“你來老街是旅游?”
“算是公干吧,我是做物流生意的,在老街這邊,有很多的業務往來。”
“保羅,你可真是年輕有為……”
兩人說著無關緊要的話,酒可是沒停,一口接著一口,時間不長,兩人都已喝下三四杯。這時候的阿曼達,臉色漲紅,目光也有些渙散。
感覺差不多了,張帆向前湊了湊,在阿曼達的耳邊小聲說道:“我房間里有好酒,阿曼達,去我房間里喝幾杯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