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秒 坦誠
門清約傅彪在大排檔吃飯。
傅彪和門清的關系還不錯,接到他的邀請,也沒有推脫,赴約而來。
在大排檔見面之后,傅彪樂呵呵地問道:“門清,你小子是不是發財了,今天怎么想到請我吃飯?”
門清笑了笑,說道:“彪哥,我們去里面吃吧!”
傅彪無所謂地聳聳肩,說道:“行,你請客,你安排,今天我客隨主便。”
兩人走進店鋪,門清領著傅彪,走向一間包房。
傅彪說道:“門清,就咱們兩個人吃飯,不用包間吧!”
門清說道:“彪哥,今晚還有一位朋友?”
“朋友?”
進入包房,里面果然還坐著一個人,傅彪定睛一看,驚訝道:“小褚!”
“彪哥,好久不見。”褚博站起身,向傅彪點下頭。
傅彪看看褚博,又瞧瞧門清,心里明白了,今晚請自己吃飯的人不是門清,而是褚博。
他含笑和褚博握下手,說道:“兄弟,你要想請我吃飯,打個電話就行了,何必還讓門清牽線搭橋。”
“不太方便。”
“啊?”傅彪沒聽明白褚博的意思,什么叫不太方便?有什么不方便的?
褚博也沒有解釋,倒了兩杯茶水,分別遞給傅彪和門清。
眾人落座后,褚博開門見山地問道:“彪哥認識陳五這個人嗎?”
“陳五?”
聽褚博突然提到陳五,傅彪和門清臉色同是一變。門清急忙追問道:“哥,好端端的,你怎么突然提到陳五了?”
褚博笑了笑,沒有說話,等著傅彪的回答。
傅彪皺著眉頭,說道:“陳五啊,我和他見過幾面,這個人,可不簡單,開酒店,開賭場,不過這些對他來說,都是小生意,我真正做的是……”
話到這里,他停頓住,沒有繼續說下去。
褚博接話道:“販賣人體器官是嗎?”
傅彪瞇了瞇眼睛,他沒想到,褚博竟然也知道這件事。
他拿起茶杯,慢悠悠地喝了口茶水,同時微微點下頭。
褚博問道:“彪哥,落入陳五手里的人,他們都被關押在人體工廠里嗎?”
傅彪問道:“兄弟,你問這個做什么?”
褚博說道:“陳向榮在陳五的手里,我要救人。”
“你……有多少幫手?”
“就我一個。”
“你一個人要去救人?”
“是。”
“兄弟,你別開玩笑了,那是去送死。”傅彪的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似的。
現在他總算明白褚博為何不直接請自己吃飯,而是通過門清邀請自己,他是怕連累到自己的頭上。
對于褚博的做法,傅彪感到很窩心。
他正色說道:“兄弟,你一個人想去救人,那是以卵擊石,陳五的地盤,別說是你了,就算是本地的警方,都不敢輕易去觸碰。”
褚博淡然一笑,說道:“所以,陳五的人體工廠,比拉溫的別墅更難進?”
他此話一出,讓傅彪端著茶杯的手一哆嗦,杯子差點脫手落地,一旁的門清,更是被嗆得一陣咳嗽。
兩人同是用看怪物的眼神看向褚博。
呆愣許久,傅彪結結巴巴地說道:“兄弟,你……你別告訴我,拉溫被殺的事,是……是你做的?”
褚博說道:“我本以為拉溫是殺害陳向榮的兇手,不過,根據拉溫臨死前的交代,事情似乎沒那么簡單,陳向榮被拉溫轉交給了陳五。”
傅彪見多識廣,他早就感覺出褚博這個人不簡單。
但他絕對想不到,那個被傳得神乎其神,一個人闖入拉溫別墅,殺掉拉溫的殺手,竟然就是眼前這個二十多歲的青年。
門清更是呆若木雞,整個人如同被人點了穴道似的,動也不動。
傅彪目光呆滯地看著褚博,又過了好一會,探著腦袋,壓低聲音,問道:“兄弟,真的是你?”
褚博確定地點點頭。
“兄弟,你……你到底是什么來頭啊?”
“文東會。當然,彪哥也可以說我是洪門中人。”
傅彪的嘴巴張得更大。
半晌后,他長長吐出口濁氣。
“難怪!難怪你能殺掉拉溫,一個人就殺掉了拉溫!原來你是……”
“彪哥,心里知道就好,不用說出來。這次到老街,屬我個人行為,與社團并無干系。”
“明白、明白,我都明白,兄弟,你放心,這件事,我爛在肚子里,對誰都不會說。”
稍頓,傅彪又道:“兄弟,你……你以后也別叫我彪哥了,我受不起,你叫我老傅、阿彪都行!”
褚博一笑,說道:“彪哥是前輩,我是后輩,后輩理應對前輩尊重,不然,會被道上的兄弟們說沒規矩。”
傅彪心悅誠服地點點頭,不愧是大幫派出身的人,為人處世,乃至待人禮數,都讓人挑不出毛病,絲毫感覺不出來大幫派的盛氣凌人和飛揚跋扈。
他說道:“小褚,你這個兄弟,我交定了,以后兄弟你的事,就是我傅彪的事,別的地方我不敢說,但在老街這里,兄弟你要是有能用到我傅彪的地方,盡管開口。”
褚博本身就很有實力,能一個人干掉拉溫,何況在他的背后,還有一座那么大的靠山,能有機會結交到這樣的人,如果不好好拉攏,那就是個傻子。
傅彪繼續道:“兄弟,你不是要干掉陳五嗎?我早他媽看他不順眼了,在老街,他沒少干傷天害理的事!兄弟,說吧,你需要多少人手,我給你找!”
褚博樂了,說道:“首先,我謝謝彪哥,如果以后社團想向老街這邊發展,或許還真有用到彪哥的地方,但這次的事,我并不需要彪哥派兄弟給我,我一個人,可以搞定。”
“兄弟,你這么說就太見外了……”
褚博擺擺手,說道:“我一個人行動習慣了,多了些幫手,反而會礙手礙腳。”
“是這樣啊。”
“彪哥,我想弄到人體工廠的建筑圖紙。”
“這……”
他提出的這個要求,還真把傅彪難住了。他琢磨了片刻,問道:“兄弟,你什么時候要?”
“今晚,現在。”
“這么急……”傅彪吸了口氣,他說道:“如果多給我幾天的時間,我或許還真能弄到,可是今晚就要,我實在是……”
傅彪眼珠轉了轉,說道:“兄弟,你突然讓我去找建筑圖紙,我一下子肯定找不到,不過你要想了解人體工廠的地形和結構,我倒是有辦法。”
“什么辦法?”
“那里有我埋進去的釘子!”
褚博揚起眉毛。
傅彪一笑,說道:“兄弟,不瞞你說,老街這里的各方勢力,大多都有我埋進去的釘子,要想在老街混得開,消息必須得靈通啊。”
褚博理解地點點頭,含笑說道:“彪哥的野心不小。”
“哎!”傅彪揮揮手,笑道:“就是混口飯吃。”
他話鋒一轉,說道:“陳五很謹慎,我安排進去的兄弟,也沒太受到重用,平日里,只負責工廠之外的巡邏,不過,他對工廠的內外結構,都是了如指掌,兄弟,要不要我現在就把他找過來?”
褚博想了想,說道:“不要找到這里,你安排一個隱秘的地方,我和他詳談。”
“沒問題,我這就給他打電話。”
傅彪的這個兄弟,名叫李煥生,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傅彪弄來一輛面包車,褚博和李煥生是在面包車里見的面。
在傅彪做了相互介紹后,褚博沒有多余的廢話,直截了當地問道:“陳五在工廠里安排了多少手下?”
李煥生算了算,說道:“外面的警衛,有八人,五個固定哨,三人巡邏隊,里面的警衛,有十幾人吧,具體人數不固定,有時會多一些,有時會少一些。”
“落到陳五手里的人,是不是都被關押在工廠里?”
“是!”
“里面有沒有一個叫陳向榮的人?”
李煥生搖搖頭,苦笑著說道:“褚哥,我……我只是個負責外圍警戒的,工廠內部,我不經常進去,即便進去了,也接觸不到那些被關押的人。”
褚博想了想,問道:“你能把工廠的結構畫下來嗎?”
“沒問題。”李煥生連連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