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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梅真的送了消息過來,說是李月珠有轉(zhuǎn)醒的跡象?”我皺眉看向一旁的小竹。
    當初,李月珠瘋癲之后,我故意扶持了春梅,并找小竹要了藥,讓她成功的懷了顧永亮的孩子,目的就是讓她幫我瞧著點李月珠的動靜,畢竟誰也不知道她什么時候會突然不瘋了。
    接近一年過去了,本是相安無事,結(jié)果早晨,春梅忽然送來了消息,說是李月珠好似要清醒了。
    李月珠頭腦簡單,做不出來多大的事兒,但若是瘋起來,也是個麻煩精。尤其是在我現(xiàn)在時時刻刻擔心宮里的情況下,若是再來一個不計后果找我麻煩的她,我可能會腹背受敵,難以支撐。
    所以想了想,我決定出去見一見春梅,把讓李月珠渾渾噩噩的藥給她,保證在我解決完舞蹈引來的麻煩之前,她不會清醒。
    “主子,要不讓游二給送過去吧,您這些日子,還是不要出門。”小竹在我旁邊低聲道。
    我搖了搖頭,“一年過去了,當年的春梅孤獨無助,才會被我們控制住。可現(xiàn)在不一樣了,她有了姨娘的身份,又生下了顧家的嫡長孫,身份早就水漲船高,和過去不一樣了。”
    當初,她需要我的幫助,也聽從了我的話。
    但現(xiàn)在,她未必還繼續(xù)聽我的話,那么她傳達過來的話,到底有幾分真假呢。
    “可如果是假的,那么主子您豈不是有危險?”小竹擔憂的看著我道,“要不讓人假扮一下主子過去,總比你親自過去要好。”
    “可若是春梅只是來試探我的,派個替身過去,會被對方察覺,此舉無異于打草驚蛇,不妥。”我皺了皺眉,看向小院里正在發(fā)呆的左寒,笑了笑,道,“游二游三都是王爺留下的高手,還有左寒貼身護著我,沒事的,不管怎么樣,跑出來是絕對沒問題的。”
    不是我高看顧家和春梅,以他們的身份,的確找不到高手來殺我,頂多買通一些亡命徒罷了,想要殺我,不是那么簡單的。
    當然,我并沒有想到,想殺我的,根本不是她們。
    未時,我簡單梳妝打扮了一番,便在左寒和明月的陪伴下,出了相府,前往和春梅約好的滿江樓。
    走進滿江樓的那一刻,我左右看了看大街上的人,總覺得有些怪異,可又說不出哪里怪異,正巧站在一旁的春梅瞧見了我,趕忙對著我迎了上來,我趕緊收回心神,專心致志的打量春梅。
    她穿的很是低調(diào),但頭上卻也是有簪子金飾等物,證明她生活的還不錯,一張瓜子臉也變得有些圓潤,圓圓的,很有福氣。看來她所說的自己相當受寵是沒有錯的了,只是不知道李月珠醒來的事情,有幾分真假。
    “您來了。”許是當初我的手段太過狠戾,春梅看我的眼神一直都很敬畏,“我在上面包了房間,您跟我上去吧。”
    我點了點頭,沒有說話,跟在春梅身后,一步一步的上了樓梯。
    一直到包廂門被推開,都沒有任何異動,我心底琢磨著,也許春梅真的是來找我商量事情的,畢竟李月珠要是醒了放,發(fā)現(xiàn)自己的貼身丫鬟不僅當了姨娘,還生了長子,以她的性格,怕是肯定要弄死這個孩子,連春梅也不會放過。
    只是我這個想法才剛剛的冒出了個頭,就被突然閃出來的利刃給晃花了眼。
    “小心。”左寒低呵一聲,拉著我的胳膊猛地往后退一步,躲過了那驀然而出的利刃。
    “春梅,你好大的膽子。”看著游二游三迅速跳出來,當初那黑衣人,我看向畏懼的躲在一旁的春梅,怒聲道,“當初我是怎么幫你的,你竟然想反水殺我,說,李月珠許給了你什么好處,難道你以為,以她的性格,會容下你們母子。”
    “六小姐,不是,不是三小姐。”春梅哆哆嗦嗦的蜷縮在角落里,生怕那利刃突然就揮舞向了自己,“是,是皇……”
    后面的字還沒說出來,一把利刃猛地刺了過來,正巧把春梅的咽喉割破。
    約莫幾個呼吸后,鮮血驟然噴涌而出,將周圍的柜子全部染的血紅。
    春梅睜大一雙眼睛,不甘的看向我,嘴唇抖索了兩下,到底還是頭一歪,倒了下去。
    “主子……”明月護住我,蹙起了眉頭,“算錯了,來人不僅厲害且數(shù)量極多,先走再說。”
    說完,拉著我的胳膊,一腳踹開旁邊的窗戶,直接從二樓跳了下去。
    我驚魂未定的站在地面,只覺得雙腳有些發(fā)軟,還沒來得及問怎么回事,周圍一直在挑選貨物的老百姓,忽然脫掉身上的外裳,露出黑色的夜行衣,而后將我和明月團團圍繞在一起。
    “左寒!”眼看著圍住我們的人比樓上的人還多,明月嘶聲力竭的大叫了一聲,“下來。”
    左寒一腳踹開跟前的黑衣人,游二眼疾手快的把那黑衣人給擋住,這才給了左寒喘息的時間,讓他得了空,如魚躍水一般,自窗口跳到了一旁的街道上,剛好落在我身后,與明月一左一右,將我夾在中間。
    “人數(shù)太多,殺不完,我待會給你們爭取機會,左寒你輕功最好,帶著主子走。”明月語速極快的吩咐完,不等左寒拒絕,直接撲了上去,一個人,和十幾個黑衣人對打。
    我瞪大了眼睛,尖叫道,“明月,不行……”
    我怎么能丟下相依為命的明月呢,她一個女子,雖學了幾招,卻也不能打贏十幾個大男人,留她在這里,幾乎就是死的結(jié)局。
    “走,不要管我。”明月用左肩硬扛了一劍,不顧噴涌的鮮血,對著左寒吼道,“你想我們都死在這里嗎?”
    左寒渾身一怔,深深地看了一眼明月,拉著我的手,用身體當做盾,又拉了許多旁邊的雜物,才勉強帶著我,沖出了人群。
    “去,去哪兒……”我沒有功夫,身子又算不得壯實,所以一路都是被左寒拉著跑。他要是松開手,我肯定立馬就摔在地上,爬不起來了。
    “跟我走。”左寒低聲回了我一句,見我實在沒力氣了,干脆一轉(zhuǎn)身,將我背在了身上,撒腿就跑。
    在我們身后,七八個黑衣人快步追了過來。
    左寒很聰明,一路上都挑揀窄小的小巷子奔跑,即使那些黑衣人再想快速跑過來,礙于巷子實在是窄小,也只能一個接一個的排著隊伍追我們。
    可是巷子總歸是有危險的,走著走著就容易走到盡頭,左寒怕出現(xiàn)這種情況,干脆猛地帶我跳上了一個不算高的小墻頭,然后往一旁的野樹林里跑去。
    雖然我并不重,但左寒終究還是要負擔我的重量,所以慢慢的速度就慢了下來,那七八黑衣人從距離我們?nèi)俪撸浆F(xiàn)在已經(jīng)縮成了一百尺。
    情況緊急,我不得不開口道,“左寒,放下我吧,你走吧,他們的目標是我,只要我停下來了,你一個人可以生還的、”
    “不許瞎說。”一直沉默寡言的左寒怒斥了我一聲,“明月姐把你交給了我,我就不能把你丟下,否則我要怎么跟師傅交代。”
    “你師傅?和明月的師傅是同一個人嗎?”我自己都佩服我自己,這個時候了還有心情八卦。
    “嗯,一個。”左寒點了點頭,言簡意賅的回答我。
    “可是,你為什么要不好像你師傅交代呢?應(yīng)該是不好像明月交代才對。”我隨口問道。
    “因為……”左寒沉默了一瞬間,“因為明月姐要是沒了,師傅會痛苦。”
    我的眼睛瞬間亮了,若不是身后已經(jīng)有一刀利刃直逼了過來,我想我會繼續(xù)深扒下去。
    “小心。”感受到背后的涼意,我大叫一聲,左寒十分機智的帶著我在地上一個打滾,躲開了那冰涼的利刃。
    我忍著背上的疼痛,咬牙道,“快走,他們追上了。”
    左寒苦澀的笑了笑,“沒力氣了,主子,可能你我要一起埋葬在這里了。”
    “不許瞎說。”我瞪了一眼他,指了指前方那個大樹的下方,囑咐他道,“看到那棵樹了沒有,待會你就停在那里,我們躲在樹后,可以喘息片刻。”
    “然后呢?”左寒輕聲問道。
    然后……然后……
    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