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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此刻,在李映雪的眼里,我就是丫鬟小竹,明月則是我身邊的管事媽媽。
    如此兩個身份的人,在正經(jīng)人家,是不可以上桌和主子一起吃飯的。
    哪怕李映雪再怎么淪落到貧窮的生活,但她曾經(jīng)仍然是丞相府的小姐,她知道所有的規(guī)矩,也知道主仆之分。
    所以,我不得不多思考一下,李映雪此舉的用意。
    此時一旁,明月已經(jīng)笑著拒絕了,“多謝五姑娘的好意,奴婢們不餓。”
    “哎呀,這又不是在王府里,哪有那么多的規(guī)矩,我這普普通通的小院子,連個廚娘都沒有,做飯都是我親自來,自然也就不需要守著這些規(guī)矩了。”李映雪卻熱情的道,“反正你們也都是我六妹妹的貼身人,倒不如一起坐下來吃吧,省的待會吃殘羹剩飯?!?br/>
    說著,拉著明月的胳膊,就要把她往椅子上按。
    明月幾番掙扎,卻仍舊拗不過她,只得被迫坐在了圓桌旁。
    再接下來,李映雪就對著我看了過來。
    我怕她在拉我的過程中發(fā)現(xiàn)什么馬腳,便趕忙自己坐了下來。
    李映雪見狀滿意的笑了笑,把木箸分給了我們之后,便熱情的為我們夾菜。
    坦白說,她的手藝還是不錯的,圓桌上擺放著的八道菜都是色香味俱全的,一看便知下了不少的功夫。
    可是,我實(shí)在是不敢吃啊。
    故此,我捏著木箸,一直有一下沒一下的戳弄著碗里的菜,就是不敢往嘴里塞,生怕里面加了什么我不知道的料。
    小竹倒是十分淡定的夾起一木箸的菜,放在鼻尖嗅了嗅便吃了起來。
    我用余光瞥見,她只吃其中五道菜,另外的三道是決口不碰,頓時就明白了過來。
    肯定那五道沒問題,真正下了料的是那三道。
    于是乎,我也開始伸了木箸,夾了那五道菜吃。
    “哎,你們怎么不嘗嘗這個茄丁呢,我做的茄丁最好吃了,你們嘗一嘗?!本驮谖倚牟派陨缘挠行┓畔碌臅r候,李映雪忽然夾了那三道菜中的一道,放在了小竹的碗里。
    隨后,我和明月的碗里也都不能幸免的被放了這道茄丁。
    一剎那,我的心失望到了極點(diǎn)。
    原本不想承認(rèn)的事情,在這一刻,終于不得不承認(rèn)。
    李映雪突然回了蒼都,果然不簡單。
    就是不知道,背后操縱她的人是誰。
    李稷如嗎?
    我正有些怔怔的想著,冷不防小竹夾起那塊茄丁,放在嘴里嚼了嚼。
    我的心底大駭,一種難以置信的感覺浮在心底。
    小竹……為什么會選擇吃茄?。?br/>
    難道是,她認(rèn)為這道菜無毒?
    又或者,她根本沒有咽下去?
    我蹙著眉頭,也夾起那塊茄丁放在嘴里嚼了嚼,而后做了個吞咽的動作,其實(shí)把那茄丁悄悄地壓在了舌頭底下。
    再之后,我不敢吃菜,連口水也不敢咽下去,只用力的含著茄丁,余光撇著小竹的動作,生怕我猜錯了。
    還好,不過十幾個呼吸之后,小竹忽然一頭栽倒在了桌子上。
    我見狀,也趕忙腦門朝下對著桌子栽了過去。
    而后,我便借著面朝下,沒人能瞧見,偷偷地把那一口茄丁吐到了手里,并接連吐了兩三口唾沫,又從袖子里抽出帕子,假裝不小心掉落一般,蓋住了我吐出來的茄丁。
    這時,旁邊的明月猛地站了起來,一臉又驚又怒地樣子,“你……”
    我正在心底暗暗著急,因為我跟著小竹學(xué)的動作,都是我心底猜出來的,不是小竹提前囑咐我們的,所以我怕明月不知道,真的和李映雪對上了,她吃虧。
    好在,明月就是明月,才說了一個字,便也跟著栽倒在了桌子上。
    最初我還有些驚懼,不知道明月是真的被迷暈了還是自己假裝的。
    直到我也看到她身下忽然多出一口茄丁的時候,不禁在心底微微一笑。
    當(dāng)然,面上我仍舊一直保持著昏迷,而后高高的豎起耳朵,傾聽著房間里的動靜。
    游一游二游三并沒有魯莽的沖出來,而是靜靜地躲在了一邊。
    李映雪坐在小竹的身邊,幽幽地嘆了口氣,似乎是在自言自語一般,“你也不要怪我,我也是情非得已的,誰都有各自的難處……”
    說完,她站起身,打開了正廳的大門,而后對著遠(yuǎn)處招了招手。
    約莫半盞茶時間過后,房間里突然多了三四個壯年男子的腳步聲。
    緊接著,我聽到李映雪沉靜的聲音,“帶走吧,都暈了?!?br/>
    那幾個壯漢一言不發(fā)的上前,將我和明月以及小竹紛紛扛了起來,扔到了馬車?yán)铩?br/>
    而后沒多大會,李映雪也坐進(jìn)了馬車?yán)铩?br/>
    緊接著,馬車就開始行使了起來。
    一剎那,我很想跳起來質(zhì)問李映雪。
    我究竟欠了你什么,你要如此來害我?
    甚至不惜費(fèi)盡心思,前行去南親王府同我示好,最后又借著種種理由邀我來府邸吃飯,結(jié)果卻在菜里下了藥。
    若不是明月之前堅定的攔著我不許我來,若不是小竹靈機(jī)一動想出了互換得法子,也許我這會真的昏迷不醒的被送往不知何處了吧。
    這么一想,后背就忍不住涌出密集的冷汗。
    人心險惡??!
    馬車一路顛簸著,因為我閉了眼睛假裝昏迷,所以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只能感覺到?jīng)]多大會,我和小竹明月又被那幾個壯漢扛了起來,走了約莫百步左右,扔到了一個房間里。
    等到那幾個壯漢的腳步離開,房門也被關(guān)上之后,我慢慢地睜開了雙眼。
    因為害怕有人還監(jiān)視著房間,所以我沒敢動彈,只睜了一雙眼珠子,咕嚕嚕的左右轉(zhuǎn)了兩圈,盡量將周圍的一切都收進(jìn)了眼底。
    而后,我長長的嘆了口氣。
    如此空曠的房間,里面沒有任何瓷器與木制家具,有的僅僅是一床鋪在地上的被褥,和一大片干草。
    若不是這房子構(gòu)造明晃晃的就是廂房,我?guī)缀跻詾檫@是地牢了。
    就在這時,小竹也警覺的睜開了眼睛,左右看了一番,發(fā)現(xiàn)沒有人在,便十分利落的爬了起來,而后趕忙扶我起來。
    當(dāng)發(fā)現(xiàn)我也是醒著的時候,她高興地笑了起來,“主子真是聰明?!?br/>
    “噓。”我連忙制止了她說話的動作,而后,指了指地上躺著依舊沒有醒過來的明月,不禁疑惑的蹙起眉頭。
    要說我們?nèi)齻€人里身手最利落的,便是明月了。
    實(shí)在沒道理我們都起來了,她還在躺著。
    故此,我和小竹有些緊張的蹲下身,將明月的身子給翻了過來,小竹給她仔細(xì)的把脈檢查了一番,才有些無奈的道,“她應(yīng)該是說話的時候不小心吞咽了一點(diǎn)點(diǎn)的迷藥,不過沒關(guān)系,這個迷藥見效極快,但是解起來很簡單?!?br/>
    說完,從我腰間的荷包里掏出一個棕色的小藥丸,塞到了明月的嘴里。
    而后又給她按摩了一番,很快,明月便悠悠的醒了過來。
    小竹正要同她解釋方才怎么了,就聽得門外突然有了腳步聲傳來,我們?nèi)齻€對視一眼,趕忙利落的趴在地面,做出和方才差不多的倒在地上的姿態(tài)。
    約莫十幾個呼吸之后,房間的大門被打開,約莫四五個人走了進(jìn)來。
    其中,為首的一個人圍繞著我們?nèi)齻€人轉(zhuǎn)了一圈,最后停在了小竹的跟前,輕笑著道,“這小娘子,當(dāng)年如此丑陋,沒想到長大之后就變得格外標(biāo)志。當(dāng)年李月珠想送給我,我都懶得要。但現(xiàn)在,我特別想享用一番。”
    說完,桀桀的笑了起來。
    我躺在地上,只覺得心底驟然掀起了驚濤駭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