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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皺起眉頭,看向她,道,“三姐姐和七妹妹這話羲和就不愛聽了,這沒繡花的帕子比比皆是,怎么這塊就是羲和的呢,要是這么說,整個(gè)蒼都沒繡花的帕子多了去了,都是羲和的嗎?”
    李月珠將她自己的帕子抽出來,大聲道,“可是咱們在場的眾人,帕子都是繡了花的,要說沒繡花的,的確只有你一個(gè)人啊?!?br/>
    陳可欣等人紛紛配合的將帕子亮了出來,每個(gè)人果然都在帕子角落繡上了自己喜愛的花兒。
    崔氏把目光羅在我身上,聲音有些冷,“羲和啊,這帕子是你的嗎,你可得說清楚啊,畢竟事關(guān)丞相府的名譽(yù)?!?br/>
    我低下頭,膽怯的道,“回,回母親,真的不是羲和的,羲和的帕子都在包袱里好好地放著呢,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br/>
    我話音才落,旁邊的李月珠就眼睛一亮,“既然你說在你的包袱里,那不如去看看,也好還你清白啊,六妹妹。”
    到底還是有了長進(jìn),我用余光看了一眼李月珠,從前的她只會把一切都流露于表面,現(xiàn)在懂得冠冕堂皇,把自己的目的掩飾一番了,總算是沒那么蠢笨了。
    “是啊,六姐姐,既然如此,不如若去看一看你的包袱,這樣也好幫你洗脫嫌疑啊?!崩钐m焉在旁邊搭腔道。
    我輕輕一笑,還會找?guī)褪至恕?br/>
    許是見我一直低著頭沒有說話,崔氏在旁邊義正言辭的道,“羲和你別怕,有這么多夫人為你作證明,只要你是清白的,就一定不會有任何臟水潑在你身上?!?br/>
    我抬起頭,眼淚婆娑的看了一圈,最終無可奈何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那好吧,母親,諸位夫人,請跟羲和來。”
    說完,我在前面帶路,走到了寺廟分給我暫時(shí)歇息的廂房。推開門,我請崔氏和武安侯夫人進(jìn)來,還有一些人也跟著走了進(jìn)來,但因?yàn)榉块g不大,所以還有一部分站在門外,揚(yáng)首觀望。
    “這就是羲和的包袱,請母親和夫人檢查?!蔽抑钢旁谄褕F(tuán)上的一個(gè)青色小包袱,低聲道。
    崔氏輕微頷首,一個(gè)丫鬟自她身后走出,極為利落的打開了我的包袱。
    一件換洗的外裳,一枚鏤空的金簪。
    除了這些,別無他物。
    “還說不是你的帕子,你的包袱里都沒有帕子?!崩钤轮樯锨耙徊?,皺眉看著我道,“六妹妹,倘若是帕子不小心掉了,你同我們說了就是,何必非要撒謊,害的大家這么遠(yuǎn)走了一趟。”
    我張開嘴,有心辯解一番,卻又不知說些什么,一時(shí)間,有些支支吾吾的。
    崔氏見狀,十分嚴(yán)厲的上前一步,斥道,“羲和,你這姑娘,年紀(jì)也不小了,怎么現(xiàn)在愈發(fā)喜歡撒謊了,從前就喜歡不安分往大街上跑,半夜不知道回府,現(xiàn)在居然學(xué)會了撒謊……”  她有些心痛的看著我,似乎被我氣的講不出來話了,場面一時(shí)有些寂靜,眾人看我的眼神已經(jīng)有些不對了。
    我想,只要現(xiàn)在立馬回到蒼都,我的名聲馬上臭大街,還會連帶著丞相府被人不齒。
    若是父親因此厭了我,那就更是皆大歡喜的事了。
    李月珠在一旁看著我,眼底似乎在為我嘆息。
    寂靜依舊在持續(xù),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的情況,忍不住想要進(jìn)來,這一進(jìn)來房間里的人就多了,人一多就變得有些擁擠,原本還站在我旁邊的李蘭焉漸漸地被擠到了邊緣,許是腳有些滑,她一個(gè)趔趄,險(xiǎn)些摔在了地上。
    多虧扶住了旁邊的小桌子,才勉強(qiáng)穩(wěn)住了身形。
    那小桌子被晃動了一下,有東西從桌布下掉了下來,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
    “這是什么?”陳可欣好奇的上前一步,將東西給撿了起來。
    我用余光看向李月珠,自她眼底看到了壓抑的激動,我忍不住冷冷一笑。
    重頭戲終于要出來了。
    之前的什么偷帕子,什么來檢查包袱,都只是障眼法罷了,眼前的這張紙,才是李月珠苦思冥想的,毀了我的武器。
    “看著像是一封信。”李月珠靠近陳可欣,將信封打開,抽出里面的白紙,一邊拿還一邊念叨,“六妹妹這里怎么會有信封,莫不是寫給誰的信?”
    姑娘們與心悅之人來往,多數(shù)也就是寫個(gè)信,贈個(gè)帕子。這種方式一直存在,但都是暗暗的進(jìn)行,真要是被拿出來說道,定會被一些頑固保守之人不齒。
    許是聯(lián)想到了之前突然出現(xiàn)的帕子,許多人看我的眼神,都隱隱的帶了不屑。還有人干脆竊竊私語了起來,我聽不仔細(xì),但也知道,肯定是在罵我“放浪”之類的。
    我委屈的低下了頭。
    旁邊,李月珠滿懷欣喜的打開了那封信,陳可欣在旁邊大聲念道,“清晨入古寺,初日照高林。竹徑通幽處,禪房花木深。山光悅鳥性,潭影空人心。萬籟此都寂,但余鐘磬音。”
    她聲音方才落下,一直在一旁作壁上觀的武安侯嫡女盛玥,忽然大叫了一聲,“好?!?br/>
    一語引得眾人側(cè)目。
    “好詩,好詩啊?!笔h常年孤傲無表情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許久沒見到有人做出如此好的詩句了,這位姑娘,這首詩是你寫的嗎?”
    她看向我,我輕輕地頷了頷首。
    她撫掌笑了起來,還未來得及再說什么,就聽到李月珠有些失措的聲音,“不,錯(cuò)了,怎么可能會是這個(gè)?!?br/>
    “一定是搞錯(cuò)了?!彼龑⑹种械募埲拥簦衷谀亲雷由戏磸?fù)找了一圈,最后連桌布都掀掉了,卻什么都沒有找到。
    “怎么會這樣……”我聽到她低低的呢喃,忍不住微微一笑。
    我回房間查探的時(shí)候,就覺得,不可能只是被拿走一個(gè)帕子那么簡單。
    若只是李月珠一個(gè)人,我可能不會如此想,但有一個(gè)李慕雅在,我不得不深思熟慮了一番,將所有的可能設(shè)想了一遍后,又在房間里仔細(xì)探查了一遍,果不其然的看到了桌布下藏著的一首情詩。
    情詩是寫給一名不學(xué)無術(shù)的二世祖的,落款是我的名字。
    我心底有些惱怒,這二世祖我也是知道的,一直不學(xué)無術(shù),妻妾成群,人又肥胖不堪,仗著宮里有個(gè)當(dāng)妃子的姐姐,便經(jīng)常胡作非為,愛搶民女,是整個(gè)蒼都人都不屑于提及的紈绔子弟。
    李月珠竟然想逼著我嫁給他?
    以我的身份,嫁過去便是個(gè)妾。且我現(xiàn)在這張臉姿色不出眾,說不定直接會被那個(gè)二世祖給打死。
    真是狠毒的心。
    我交代給了明月,讓她把情詩換成我曾閑來無事寫過的一首詩,又按照原樣藏了回去。
    想道李月珠看到詩被人換了之后的表情,我就忍不住想笑。
    “不……絕對不可能?!崩钤轮檫€在念叨,驀的,她被李慕雅給推了一下,她似清醒了過來,急忙看向我,質(zhì)問道,“那我問你,你的帕子呢,你還沒說清楚,你的帕子去哪兒了?!?br/>
    我觀她表情,覺得她應(yīng)該還是存了一絲希望的。
    我輕輕一笑,還未回頭,門外便傳來小竹的聲音,“讓一讓,讓一讓?!?br/>
    她從人群中奮力的擠了過來,看到我之后,眼前一亮,“小姐,小姐,帕子晾曬干凈了?!?br/>
    她手中揮舞的,赫然也是一條潔白的,毫無繡花的手帕。
    和我手中的這一條,材質(zhì)一模一樣。
    “不……不……”李月珠喃喃的道,“你,你哪來的手帕?”
    我失笑,“三姐姐這話說得,手帕本來就是我的,什么叫哪來的手帕。”
    “不,不可能,你的手帕應(yīng)該是這個(gè)才對,怎么會在丫鬟的手里?!崩钤轮橹钢斜P里那個(gè)臟兮兮的帕子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