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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媒婆高喊著道,“丞相大人,丞相夫人,我們公子說了,若是能求娶得貴府三小姐為妻,愿意把后院的女人都送走。”
她話音一落,我就清楚地看到崔氏驀然睜大的眼睛,以及眼底綻放的欣喜光芒。
“真,真的?”崔氏依靠在父親的懷里,大聲地問道。
“千真萬確,若是食言,天打雷劈。”媒婆拍著胸脯,信誓旦旦的道。
“老爺?”崔氏回過頭,征詢的看向父親,“我覺得,可以……”
“狗改不了吃屎,我不信那人能愿意把后院的女人真的送走。”父親卻不相信,皺著眉頭同崔氏分析。
“可是,可是除了他,我們家珠兒真的嫁不了別人了啊,難道老爺你真的希望把珠兒嫁給農(nóng)婦?嫁到千里之外,我們永生不得相見的地方?”崔氏含著淚,柔柔的道。
父親一時怔住了,半晌沒有說話。
媒婆在一旁拍著手笑道,“我說丞相大人啊,這話可不止我們家公子說的,我們家侯爺也是在一旁見證了的,要是我們家公子做不到,別說丞相大人,連我們老爺都輕饒不了他的,您可就把心放肚子里吧。”
此話一出,父親也動搖了,又怔怔的站了半晌之后,他輕輕地點了點頭,有些疲憊的道,“既如此,那就這樣吧,不過你們侯府得拿出態(tài)度來,三媒六聘不能少。”
崔氏喜極而泣,她擦了擦了眼角的淚,站直身體,先前還兇神惡煞的把媒婆攆出去,這回卻歡歡喜喜的把媒婆迎了進去。
出了門看到我的時候,我清清楚楚的看到她恨恨的剜了我一眼。
媒婆被請了進去,緊接著,雎鳩院的大門毫不留情的關(guān)上,將我隔絕在外。
我輕輕一笑,卻沒有任何不滿的地方,看了明月一眼,我們兩個人便回了落月閣。
才進了大門,小竹和白瓷就開心的涌上來,嘰嘰喳喳的詢問事情的經(jīng)過。
明月將事情大概的同她們說了一下,兩個丫頭一愣,竟同時有些不開心了起來。
我看了她們一眼,笑道,“這是怎么了?我三姐姐嫁出去了,你們還不開心?”
“小姐,三小姐那么對你,就該絞了頭發(fā)做姑子去,現(xiàn)在她成功的嫁了,未來還能做侯爺夫人,這不是過的挺好的嘛。”小竹有些悶悶的道。
白瓷在一旁點頭,“對啊,而且那個顧公子還愿意把后院里的女人給送走,除了顧公子長相不太盡如人意之外,這親事怎么看,怎么都好起來。”
我低頭輕笑,看了一眼明月,心道果然是歲月歷練人,明月不用我說就懂,這兩個小丫頭卻沒看懂,還兀自在一旁生悶氣。
當(dāng)即,我跟她們解釋了起來,“其實媒婆話里有漏洞的,顧永亮只說把院子里的女人都送走,可沒說以后不往院子里抬了。這么一想,長寧侯爺家還真是精明,這顧永亮先前院子里的美人肯定都玩膩了,現(xiàn)在清出去了,讓丞相府里的人開心,誤以為他以后當(dāng)真不近女色。等把李月珠嫁過去了,再往院子里抬新人,丞相府縱是質(zhì)問,長寧侯爺也可以辯解,只說清后院的美人,可沒說以后不許再進啊。”
一番話說出來,小竹和白瓷的眼睛同時都亮了。
“況且了,這個年代,不給夫君納妾的都是妒婦,夫君自己不愿意納是夫君的事情,但妻子若是極力阻撓那就是妒婦,屬犯了七出之條,再加上李月珠曾經(jīng)鬧出過這種丑聞,顧家的人是篤定了李月珠以后不敢鬧,只能咽下去這個悶虧啊。”明月在旁邊小聲的補充道。
“這……這長寧侯爺家里的人也太狠了吧,到這個時候還算計人呢。”小竹吶吶的道。
我輕笑著瞥了她一眼,調(diào)侃她道,“方才說李月珠過得好的也是你,現(xiàn)在說她可憐的也是你,你到底是希望她倒霉呢,還是希望她過得好?”
白瓷用胳膊肘輕輕地?fù)v了小竹一下,小竹立馬醒悟,沖我傻笑著道,“當(dāng)然是倒霉的好,畢竟她那么欺負(fù)我家主子,小竹巴不得她更倒霉呢。”
我白了她一眼,心想這丫頭跟白瓷感情深厚了啊,從前有外人在她總是喚我“小姐”的,只有和明月以及我單獨在一起的時候,才喊“主子”,如今竟然在白瓷面前喚了我“主子”,就不怕白瓷詢問?
果不其然的,小竹話音才落,白瓷就在一旁好奇的問道,“小竹,為什么你們喊小姐為主子?”
小竹一愣,解釋道,“我是跟著明月姐姐喊得,不過主子說喊什么都行,但我覺得叫習(xí)慣了,通常都叫主子。只有在外人面前才叫小姐。”
“哦。”白瓷了然的點了點頭,神情明顯高興了起來,“那,那我也跟著叫主子?”說完,征詢的看向我。
我沖她緩緩地點了點頭,而后輕輕一笑。
她們不知道,從前明月也是叫我“小姐”的,后來入了宮,總要改口,她不習(xí)慣喊我為“娘娘”,便叫我“主子”,后來再次相逢,她也改不回來了,干脆就這么一直叫了下去。
我坐在一旁,又聽了一會小竹與白瓷的嘰嘰喳喳,到最后有些倦了,才躺下歇了會。
明月將她們都趕了出去,給我揉了會肩膀,直到拿午膳的來了,我才再次起身。
都說小廚房是個信息最集中的地方,明月提前讓去拿午膳的丫鬟留心大廚房里的人聊的什么,等她回來的時候,一邊往外端午膳,一邊嘰嘰喳喳的將在大廚房聽到的東西都倒了出來。
原來已經(jīng)交換了八字了。
顧家的人動作很迅速,大約是抱了必勝的心,這次媒婆把顧永亮的八字都帶了過來。
本來崔氏還有些遲疑,可那媒婆說,有些事情及早不及晚,要迅速成親才能掩住眾人的口舌,左右一個月之后就是李月珠的及笄禮了,干脆及笄那天成親,還說顧家特意找人看了,說那天是好日子,崔氏就點頭應(yīng)下了。
換句話來說,都定下來了,現(xiàn)在所做的一切都是撐場面的流程了,比如說合八字啊,過聘禮啊等等。
再怎么說也是皇后娘娘的親妹妹,若是連八字都不合,聘禮都不過,草草的嫁過去,那豈不是跟抬妾一樣。
不過,這流言算是平息了一半,雖然李月珠同顧永亮做的那一切于理不合,可要是兩個人已經(jīng)準(zhǔn)備成親了,那么眾人也不過嗤笑一番兩個人猴急私會,沒之前所謂的“蕩婦”、“賤人”等詞匯來的扎眼了。
當(dāng)然也會有機敏人士想通里面的彎彎繞繞,認(rèn)為丞相府和長寧侯府不過是為了彌補已經(jīng)被撕掉的一半臉皮,強行用成親來遮羞罷了。
但不管怎么樣,在兩府齊心合力的重壓之下,慢慢的,流言漸漸平息。
蒼都暫時陷入了平靜,不過它豈會真的平靜。
在我看來,這就是所謂暴風(fēng)雨前的安寧,只等平靜過后,驟起狂風(fēng)暴雨。
而我,就是掌控這狂風(fēng)暴雨的人。
聽說李月珠還在瘋狂的掙扎,不愿意嫁給顧永亮,因為掙扎太過,甚至被崔氏給強行鎖在了房間里,并拿走了所有鋒利的東西,唯恐她傷害了自己。
明月同我稟報這些的時候,我有些想笑。
大約李月珠覺得現(xiàn)在是最絕望的時刻了吧,可她不知道,還有讓她更絕望的,在后面呢。
這天,陽光正好,我坐在落月閣里曬太陽,曬著曬著,歸云院里就響起了憤怒的哭叫聲,因這段時間已形成了平常,我也沒太在意。
就在我瞇了眼繼續(xù)曬太陽時,明月過來稟報,說落月閣來了位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