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石老將軍、司馬老將軍、盧老將軍、洪穰大人在外求見。”一個士兵從外面走進(jìn)來抱拳說道。
聽到石松他們來了,華櫸連忙說道:“快請他們進(jìn)來。”
士兵出去把石松他們叫了進(jìn)來,華櫸看到除了石松他們之外,左諫議大夫趙鼎,右諫議大夫陸修平居然也來了。
華櫸迎上前拱手說道:“石老將軍、司馬老將軍、盧老將軍、洪大人,我本來想一會兒去拜訪你們的,沒想到你們先來了,有失遠(yuǎn)迎,有失遠(yuǎn)迎。”
石松笑道:“知道你這一趟出去不容易,所以我們就自己來了,免得你再跑一趟。”
“文山,看你這一趟出去應(yīng)該很累吧,人都瘦了。”司馬寵打量了一下華櫸說道。
“瘦了!”
華櫸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臉,笑道:“沒有吧,能吃能睡的,我感覺像還長了兩斤肉。”
“哈哈哈……”大家全笑了起來。
隨后,石松看了一下趙鼎和路修平,說道:“文山,這兩位你認(rèn)識吧?”
“認(rèn)識,認(rèn)識,左諫議大夫趙鼎趙大人,右諫議大夫陸修平陸大人。”
華櫸抱拳沖他們行禮道:“兩人大人好,華櫸這廂有禮了。”
趙鼎抱拳還禮道:“我與陸兄早就想與華大人認(rèn)識,只可惜大人太忙,所以一直無緣相識,今日受洪大人之邀一起前來拜望大人,還望大人勿要見怪。”
華櫸一聽才明白原來是洪穰邀他們一起來的,趕緊笑著說道:“那里,那里,兩位大人都是朝廷的忠良之臣,華櫸能夠與二位大人相結(jié)識,實乃三生有幸。”
趙鼎、陸修平早就聽洪穰說過,華櫸雖然年輕,但是處事得體,待人接物非常和善,絲毫沒有架子,現(xiàn)在一瞧果然如此,心里對他又多了幾分敬意。
“大家都坐吧。”華櫸說道。
關(guān)勝看到石松他們來了,隨即告辭離開,回支督促士兵訓(xùn)練。
華櫸讓人給石松他們上了茶,然后問道:“我離開這段時間,朝中沒有發(fā)生什么事情吧?”
石松說道:“自你走后,蔡京托病在家沒有上朝,高俅也奉旨出京腳滅賊寇去了,朝中倒是沒有什么大事發(fā)生。就是王黼曾經(jīng)又向陛下提議梁師成擔(dān)任樞密使一職,但陛下沒有接他的茬,依舊堅持等宿太尉回來大家商議后再決定。
另外就是,西夏那邊派人給陛下送來了奏本,說之前是受到奸人的挑唆西夏才一時糊涂有了侵犯大宋的心,現(xiàn)在西夏王已經(jīng)幡然悔悟,把挑唆的奸人斬首,并解除了西夏跟大宋商貿(mào)之間的一切限制,愿跟大宋永久交好。”
華櫸冷笑了一下,說道:“什么一時糊涂,什么幡然悔悟,什么永久交好,純粹是胡說八道。他們只不過是看到陛下出的那張告示,知道大宋已經(jīng)知曉了他們的意圖,并且向大宋百姓下了動員令,知道這個時候西夏再進(jìn)攻大宋不僅占不到絲毫便宜,反而會激起整個大宋的殺敵之心,所以才給自己找了個臺階下。如果大宋現(xiàn)在還是茫然無知,你看西夏會不會進(jìn)攻大宋,只怕恨不得一下就把大宋給滅了。”
司馬宏說道:“你說的跟我們幾個分析的也一樣,西夏只是暫時安撫住大宋,實則還在暗中積聚更強的力量,一旦大宋露出衰弱疲憊之相,他們就會像野狼一樣在大宋邊境撕開一條口子,長驅(qū)直入大宋境內(nèi)。”
石松、司馬宏、盧正鑫他們也都是久經(jīng)沙場的老將,西夏的這點伎倆根本瞞不過他們。
“那陛下怎么看這事兒?”華櫸問道。
盧正鑫哼了一聲,說道:“陛下還能怎么看,當(dāng)然是高興了,那天西夏使者把西夏王的信交給他,他看完之后,臉上的笑容就沒有收過,不僅盛贊了西夏王的英名,還重賞了西夏使者。并且立刻指派禮部侍郎代表大宋出使西夏。”
華櫸對于徽宗的舉動,絲毫沒有感到任何的意外,畢竟他就是隨自己心意做決定的人。
“雖說陛下并不知道這是西夏的緩兵之計,不過就從眼下大宋的情況來看,暫時跟西夏這邊保持和平對咱們也是有利的,可以多給我們一些時間來處理內(nèi)部的事情。否則一旦西夏真的跟大宋開了戰(zhàn),那就會把大宋真實的情況顯露出來,到時一旦遼國再向我們再開戰(zhàn),那我們就得雙線應(yīng)戰(zhàn),這會加速消耗我們的國力,這對大宋來說可不是什么好事。所以,陛下派人出使西夏,倒也可以起到穩(wěn)定的作用。”華櫸說道。
石松等人聽了華櫸的分析,也都覺得他說的有理,紛紛點頭不已。
“對了,遼國那邊怎么樣,有沒有回音?”華櫸問道。
司馬宏說道:“遼國使者離開還不到十天,估計這會兒才剛剛回到遼國,想要回音至少還得十幾天。”
華櫸輕輕點了點頭,這時洪穰說道:“華大人,你可知道陛下已經(jīng)赦免了童貫?”
華櫸猜到他們就是為了這件事情來的,說道:“已經(jīng)知道了,我一回京就去了皇宮,陛下已經(jīng)親口對我說了。”
趙鼎怒氣沖沖的說道:“私自調(diào)動禁軍,這是形同造反的大罪,陛下居然輕易的就饒恕了他,實在是讓人無法理解。”
“文山,這件事情你怎么看?”石松問道。
華櫸自嘲的笑了笑,說道:“陛下都已經(jīng)赦免他了,我除了遵旨之外,還能怎么看,總不能逼著陛下去收回旨意吧。”
盧正鑫說道:“文山,現(xiàn)在你是我們所有人的主心骨,這件事情你必須想個辦法才行,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童貫?zāi)莻€奸賊就這么逃過懲罰。”
華櫸說道:“陛下雖然已經(jīng)下旨饒恕了童貫的罪,但這件事情并沒有就這么完結(jié)。”
“你為什么這么說?”盧正鑫問道。
華櫸隨即把他這次蔡州之行,以及回來的時候高俅派禁軍截殺他們的事說了一下。
“剛才我還在宮里的時候,陛下就已經(jīng)派酆美帶了五千精兵前去把人帶回來,只要這些人能夠把蔡京、高俅指使他們做的事如實向陛下稟告,那陛下必然會降罪于他們,只要蔡京、高俅這邊撕開了口子,童貫也同樣跑不掉。”華櫸說道。
“太好了。”
石松說道:“只要把蔡京、高球這些奸賊拿下,那大宋的隱患就算去了一半,大宋重現(xiàn)輝煌的日子也就不遠(yuǎn)了。”
“不錯,自從蔡京、高俅這幫人進(jìn)入朝堂開始參政之后,大宋的國力便每況愈下,百姓的生活也跟著陷入水深火熱之中。只要能夠把這幫奸賊除掉,百姓也就不用那么苦了。”洪穰說道。
華櫸微微的搖了搖頭,說道:“大宋變成今天這樣,也不全是這些奸賊的責(zé)任,真正應(yīng)該負(fù)責(zé)任的應(yīng)該是陛下。”
“什么,陛下!”
“對,就是陛下。”
華櫸說道:“如果不是陛下只顧自己享樂,信任、重用蔡京他們、把所有的政事都推給他們,大宋也不會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可以說正是因為陛下的不負(fù)責(zé)任,才縱容了蔡京他們變得越來越貪婪,越來越肆無忌憚,但凡他能夠?qū)Σ叹┧麄兩约蛹s束和制止,大宋的情況也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所以,陛下才是那個最大的罪魁禍?zhǔn)住!?br/>
要是往常,以華櫸的謹(jǐn)慎絕對不會在人前說這話。
但自從知道徽宗赦免了童貫的罪之后,他心里就一直有一股氣沒有散去,那怕是剛才修理高衙內(nèi)都沒有發(fā)泄出來。
他知道這股氣其實不是來自于童貫等人,而是來自于對徽宗的不滿與憤怒。
所以,他才會在聽到洪穰把大宋國力變?nèi)酢傩帐芸嗟呢?zé)任全部推到蔡京、高俅等人身上的時候說出了這番話。
石松他們誰也沒有想到華櫸居然將矛頭指向了徽宗,全都嚇了一跳。
“文山,你是不是糊涂了,怎么能夠說陛下呢?”石松趕緊提醒道。
“臣子這樣妄議陛下,可是犯了欺君之罪,是會下獄殺頭的。”司馬宏也說道。
盧正鑫看了一下在座的人,說道:“文山肯定是這段時間在外面太勞累了,所以口誤,大家可千萬不要當(dāng)真,也不要說出去。”
“盧老將軍你放心,今天坐在這里的都是自己人,大家不管說什么,出了這個門兒我們不會向外透露一個字的。”趙鼎說道。
陸修平也說道:“華大人對朝廷、對陛下的忠心是所有人都看見的,我們都非常欽佩,不會說出去的。”
華櫸看到大家都在極力為自己掩飾開脫,淡然一笑,說道:“謝謝大家的好意,不過我仍然堅持自己說的沒有錯,大宋變成今天這個樣子,陛下是有責(zé)任的。”
“文山……”
石松看的華櫸還在說,急忙想制止他,華櫸抬手讓他不要說話,說道:“石老將軍,我說陛下應(yīng)該負(fù)責(zé)任,并不是說對他有什么異心,只是純粹的想把大宋變?nèi)醯脑蛘f明白,弄清陛下是什么樣的脾性、為人和處事習(xí)慣,只有弄清了這些原因,以后我們在面對陛下奏事或是在朝堂跟奸賊爭論的時候,才能找到正確的應(yīng)對辦法,避免出現(xiàn)無謂的損失,給那些奸臣逆賊空子鉆。”
華櫸的這番話讓石松他們?nèi)紴橹徽穑驗橐郧安还芑兆诜噶耸裁礃拥腻e,他們第一反應(yīng)就是蔡京、高俅他們作的怪,所有的罪名,所有的不是全都是他們的,從來沒有去想過是不是徽宗自己的責(zé)任。
現(xiàn)在聽話就這么一說,大家也感覺的,很多事情表面上看是蔡京、高俅他們推動的,但其實真正起到作用還是徽宗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