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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電梯到了。
前臺姑娘一抬頭,就看見染著一頭張牙舞爪漸變色長發的少女, 嚼著口香糖進來了。
“陳小姐。”前臺立即起身,鞠躬。
陳錦路朝她瞥了一眼, 眼神輕蔑又高傲。
前臺沒敢多話,直接把人她帶到最里面的辦公室。米色的房門安靜地關著, 前臺在房門上輕敲了兩下,推門, 請陳錦路進去。
一臉桀驁的女孩在進入房間,看到站在窗口的人, 眼神還是不由一滯。
即便她已經連續來了一個月,每周都見到這個房間的主人,此刻仍忍不住生出驚艷的感覺。
窗口的人穿著淺米色高領毛衣, 黑色闊腳褲, 衣服剪裁可謂簡潔至極。
基本看不出什么樣式, 就是最簡單最經典的那種。
只是她身材太好, 特別是那一寸細腰, 被高腰闊腳褲這么一勒,登時有種盈盈一握的感覺。
“哎, 我今天有事, 到時候提前走, 你不許跟我哥告狀。”陳錦路斂起眼中的羨慕, 不客氣地說。
此時站在窗口的人,走到桌子旁。桌子上的陳設很簡單,沒有相框,倒是有個透明姓名牌。
蔚藍。
陳錦路端詳著這個姓名牌,真他媽不公平。
這女人長得好看不說,連名字都這么好聽。蔚藍,多楚楚動人。
不像她這個名字,錦路,俗氣。
蔚藍問她:“想喝點兒什么?”
艸,又是這句話。
陳錦路不耐煩地問:“我說你能換句話問嗎?我來了一個月,四次,你每次第一句問我喝什么?你們哈佛就這么教你的?”
蔚藍安靜地看著面前的人。
全然意料之中,從陳錦路到她的咨詢室開始,就沒停止過找茬。
她手指已經按在電話上,前臺迅速接通,她看著陳錦路,眼神淡然,“倒一杯熱可可進來。”
陳錦路喜甜,這是她第一天來工作室的時候,被蔚藍輕而易舉分析出來的。
沒一會,前臺端了一杯熱可可進來。
房間內登時被香甜的氣息縈繞著。
蔚藍沒繼續看著她,反而是打開面前的錄音筆,按照慣例,從陳錦路踏入這個房間開始,她們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應該被記錄下來。
這是一個職業心理醫生的職責。
待準備好之后,她重新抬頭看著自己的這位咨詢者。
陳錦路,北京某校高三學生,家境富裕,準確地點說,應該是特別有錢。
她父親是某上市公司的董事長,坐擁幾十億身家。
自然陳錦路擁有不少富家子弟該有的毛病,厭學、傲慢、沒有自律、出言不遜、花錢如流水。
陳錦路一邊敷衍著蔚藍,一邊環顧這個陳設簡單又舒服的辦公室,直到目光落在角落的衣架,上面掛著的駝色毛呢大衣,還有一個黑色鏈條包,雖然是香奈兒,卻不是今年新款。
陳錦路喜歡奢侈品,每季出新品,她都能如數家珍。
于是她不屑中又有點兒同情地說:“蔚老師,你這個包太舊了,款式也老氣。”
蔚藍隨著她的目光看了過去,神色淡然。
陳錦路見她眉眼不動,似乎覺得自己被輕視了。對于十八歲的叛逆少女來說,最在意的大概就是自己的話沒被當回事。
于是原本的那點兒輕視,立即爆炸成十分。
她說:“我爸成天說讀書、讀書,可看看你,還是從哈佛畢業的,背的還不是個舊款包,還不如我以后直接接手我爸生意。”
終于,在陳錦路自我吹噓的長篇大論中。蔚藍微微勾起嘴角,反問:“是嗎?”
陳錦路回頭看她,滿臉不屑。
直到蔚藍緩緩開口:“可不管你爸爸是誰,同樣坐在這里一個小時,你得支付我一千。”
蔚藍的心理咨詢費,算時薪,每小時一千。
原本得意洋洋地陳錦路張了張嘴,隨后,一張臉迅速燒成緋紅色。
氣的。
*
晚上,六點準時下班。
蔚藍家就住在附近,她提著包出來后,直接按了電梯下樓。
車子開了二十分鐘,就到家了。
蔚藍住的地方是個四合院,是她外公外婆留下來的,獨門獨院。
她小時候就在這里長大,那時候周圍還沒這么多高樓大廈。這一處庭院就是她的天地,房前的那兩顆樹,一株是她姐姐蔚然出生時,外公種下的,另一株則是蔚藍出生時種下的。
外公親手做的葡萄架子還在,只是葡萄藤早沒了。
紅墻赭瓦猶在,卻不見舊人。
她沒什么交際,平常放假也喜歡窩在家里。偶爾回東城家里,跟父母和姐姐吃飯。
所以一個晚上,她的手機都沒響。
直到近十二點,她快睡覺的時候,手機突然有信息進來。
她打開微信,點開信息欄,看到備注為咨詢者陳錦路的微信,給她發了信息。等她點進去,信息提醒接連不斷進來。
都是陳錦路發的。
她發了好幾張照片過來,背景要么昏暗要么充滿各種炫目燈光,顯然是在酒吧。
這么昏暗的燈光下,鏡頭里兩個人雖面容有些模糊,還是叫人認得出。
女孩她不認識,男人叫周西澤。
她的未婚夫。
手機再次震動,陳錦路又發了信息。
這次是微信小視頻,明知道陳錦路是刻意的,發來的也必定是跟周西澤有關。蔚藍還是伸手點開,嘈雜的背景音樂在安靜的房間里,無限擴大,五光十色的燈光不斷變換,可是鏡頭里兩個人的濃情蜜意卻如何都擋不住。
穿著白色毛衣裙的女孩,伸手攬住周西澤的脖子,在他臉頰上親了下。
周西澤輕笑了下,伸手扣住她的唇,吻了下去。
幾秒的視頻,證據確鑿。
這位剛送了她求婚鉆戒的男人,出軌了。
蔚藍盯著手機看了一會,竟是有種意料之中的,這件事她似乎并不意外。她把手機扔在床上,起身去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五分鐘后,手機再次響起。
蔚藍大概猜到是誰打開的,拿起手機后,看了眼名字,還是接通。
“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現在在哪個酒吧?”陳錦路大咧咧地聲音中,透著一股惡作劇的得意。她給蔚藍發這種照片,絕對不會是出于善意的提醒。
相反,她大概更多是想看到蔚藍的失態和窘迫。
以至于蔚藍沒有回復信息,她就迫不及待地打來電話。
蔚藍了解她的性格,知道如果不按照她的意思來,今晚必會被騷擾不堪,于是配合地嗯了一聲。
陳錦路果然笑得更開心,她說:“你是不是很好奇我怎么會認識你未婚夫的,我告訴你……”
“你們在哪兒?”蔚藍打斷她接下來的長篇大論。
果然蔚藍的打斷不僅沒讓陳錦路生氣,反而惹得她笑地更開心。
陳錦路說:“我們在皇后酒吧。”
她還很貼心地告訴蔚藍,在哪個區哪條路上,就差恨不得說,你趕緊來捉奸吧。
蔚藍聽完,準備掛斷,只是電話那頭卻傳來咦地一聲輕嘆,然后她聽到陳錦路輕如飄煙般地聲音說:“我好像看見宋沉了。”
這句話讓蔚藍眉頭微蹙,待要再問時,對面已經掛斷電話。
蔚藍看了半晌手機,終于,還是走到衣柜旁,開門,換衣。
初冬的北京,依舊冷地瑟縮。蔚藍穿著米白色大衣,拿著包從家里出來,很快走到停在外面的車上。
這會兒是深夜,路上車流不多。蔚藍的車開得很快,以至于半個小時就到了酒吧。
她把鑰匙給了泊車人之后,走進電梯。待電梯門一打開,明明還有很長的走廊,可嘈雜的音樂聲已經鋪天蓋地。
蔚藍拿出手機,開始給陳錦路打電話。
可是打了三次,對面都是無人接聽。
等她在酒吧里找了一圈,陳錦路沒看見,倒是先見到了周西澤。他正端著酒杯,身邊坐著是個他朋友,兩人正勾著頭在說話。
沒一會,一個穿著短裙的女孩走了過來,擠到周西澤懷中,坐下。
周西澤一手抱著她,一手端著酒杯,灑脫、肆意。
倒是跟那個跟她在一起時候,克儉、溫柔的模樣,完全不同。
蔚藍站在原地欣賞了一會,想起自己的正事,剛轉身,就看見不知何時站在她身邊咬牙切齒的陳錦路。
她一頭漸變色長發,在酒吧的燈光下,越發張牙舞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