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真的有金礦 !
他的指尖冰涼,她的嘴唇卻溫熱。
被酒氣沾染的兩個人神智剎那間狠狠地恍惚了一下。
難得看到這樣臉色緋紅的沈渡,顧不上思索他奇怪的舉動,也顧不上問他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只因為他輕輕對自己說了聲噓,示意她安靜,被男·色迷得七葷八素的容榕就順從的點頭了。
大力的敲門聲從外頭傳來,只不過敲的不是她的房門。
門外的人還在呼喊著:“賢侄?賢侄?躲在里面當鴕鳥可不系男人的做法哦!”
接著是魏琛無奈的聲音:“梁總,張總,沈總他只是喝多了,回房間上個廁所,待會兒肯定就出來了。”
“上個廁所還特意回房間上哦?”那人很明顯不信,打了個醉嗝,一副耍賴的語氣:“今天我就和老梁站在這里等賢侄出來了,他老爸都不敢躲我們的酒杯,他以為自己能躲掉?”
“哎,二位!”魏琛哎喲了一聲。
兩位喝多了的老總怕是真的席地而坐,非得把沈渡等出來了。
沈渡靠在門邊,輕輕地舒了口氣。
起碼沒有奪門而入,過不了多久應(yīng)該就會離開。
他的指尖壓著柔軟的唇,忽然感覺指腹一癢,那抹柔軟動了動。
心中微動,垂眸看著她,房內(nèi)燈光明亮,也將她的眸子照亮。
容榕眨了眨眼,小聲問他:“發(fā)生什么了啊?”
沈渡嘆氣,放下指尖,微微湊近她,聲音壓得很低:“實在是喝不下,只能跑了。”
她的語氣有些不解:“不能拒絕嗎?”
“是長輩敬的酒。”沈渡松開了環(huán)在她腰間的手,按在自己的太陽穴上:“想喝水。”
容榕呆呆的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身就要去給他倒水。
卻又被他拉住了胳膊。
沈渡看著她的腳,語氣微沉:“怎么不穿鞋?”
她就穿著一件薄紗裙,兩條細白的腿裸露在外,光著腳就這么踩在大理石磚上。
容榕不自在的縮了縮腳指頭,聲音有些顫:“有暖氣,不冷的。”
“有暖氣就不會感冒了嗎?”沈渡眉梢微挑,臉色有些黑,“不許這么亂來。”
容榕點頭:“嗯,那我先去穿鞋。”
沈渡嘆氣:“光著腳去穿鞋?”
說完便彎下了腰。
在容榕猝不及防間,一雙有力的胳膊束住了她的腰,微微向上使力,她的雙腳離地,被人抱了起來。
她低呼一聲,環(huán)住了沈渡的脖子。
沈渡像抱小孩一樣,還將她往上掂了掂,試圖尋找一個使力的最佳平衡點。
容榕的雙腿垂著,怎么都不舒服。
沈渡皺眉,又將她放下,直接抱住了她的大腿,將她再一次抱離了地面。
他的手輕覆在她的腿上,一分也沒有上挪,只是讓自己的胳膊成為了容榕的座椅。
容榕瞬間就清醒了,茫然的低頭看他。
沈渡只是低笑:“你好輕啊。”
他語氣聽上去不像是夸獎,但確實是取悅到容榕了,被他抱著的小姑娘憋了口氣,還是沒忍住,傻傻的笑出了聲。
“笑什么?”他輕挑眉,聲音里有些不解。
“你夸我了。”她咧嘴,杏眸里都是欣喜。
他抱著她來到了沙發(fā)處,小心翼翼的弓腰放她坐下:“沒夸你。”
容榕重復(fù):“你剛剛夸我輕。”
“這也是夸?”他有些驚訝,摸摸小姑娘的頭,“好像不算。”
“那怎么算是夸?”
沈渡笑了笑,半蹲在她面前,思索了一會兒,抬眸望進了她的瞳孔里:“你今天很漂亮。”
容榕鼓著腮幫子,心跳微亂,側(cè)頭避開了他的眼睛。
看到了不遠處的高跟鞋。
“啊,我的鞋子在那兒。”
他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這么高的鞋子穿著不累?”
“有點,但是好看啊。”容榕抬起雙腿,窩在了沙發(fā)上,又向下扯了扯裙子,試圖擋住自己光裸在外的腳趾。
沈渡起身,往主臥那邊走去:“我去給你拿一雙拖鞋。”
他們住的房間格局是一樣的,所以拖鞋應(yīng)該也是放在床頭柜下。
不一會兒,沈渡拿著一雙拖鞋放在了她面前。
容榕穿上拖鞋,站了起來,指著房門口問道:“他們應(yīng)該走了吧?”
沈渡搖頭:“不知道。”
“我去看看。”
她走到門邊,悄悄地打開了一條門縫,還沒來得及看清門外到底有沒有人,門又被輕輕地關(guān)上了。
沈渡的手撐在門上,清冽的男性氣息還裹著一層濃烈的酒氣席卷了容榕的每一處神經(jīng)。
他就站在容榕身后,稍稍使力就關(guān)上了門。
帶著酒氣的呼吸打在她的耳邊。
容榕瑟縮了下脖子。
“榕榕。”沈渡聲音沙啞,尾音上揚,和平時說話很不一樣,“你希望他們已經(jīng)走了,還是沒走?”
容榕沒敢回頭,聲音很弱:“這個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嗎?”
“我想知道。”
她用細不可聞的聲音說道:“他們要是走了,你就可以回房間休息了。”
他又問:“我不能在這里休息?”
容榕:“……”
男人的氣息又近了一點兒,伸出另一只手撐在她的另一側(cè),牢牢地將她桎梏在自己和房門之間。
她吸了口氣,深感自己被調(diào)戲了。
酒氣上涌,容榕也不是什么認慫的主兒,轉(zhuǎn)過身直面仰視他:“孤男寡女成何體統(tǒng),不行。”
良家婦女意味十足。
沈渡眸色暗沉,唇角微揚,臉上卻沒多少笑意:“你跟徐律師不也是孤男寡女?”
她茫然的啊了一聲。
“裝傻?”沈渡又湊近她幾分,聲音也愈發(fā)壓低了些,“不是跟他住過一間房?”
容榕想了半天,終于想起來了。
原來打電話的時候,徐北也那一句抱怨聲,他聽見了啊。
而且還拿出來興師問罪了。
“那是小時候。”容榕五官皺起,試圖解釋,“而且也不是一間房,他睡在外面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沈渡的臉又比剛剛緋紅了些。
他張了張嘴,只擠出了一個字:“哦。”
“而且我們倆都喝了酒。”容榕絞著手指,低頭看著自己腳上的拖鞋,“要是出事了就不好了。”
這話剛說出口,容榕自己也愣了。
她怎么就說!出!來!了!
男人的舌尖抵著口腔內(nèi)壁,默了會兒,才悠悠問道:“出什么事?”
容榕:“……”
沈渡喉結(jié)微動,繃著下巴,一直沒聽到她的回答。
他又發(fā)出一聲低啞的疑問:“嗯?”
容榕:“……”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有的話也不用說的這么細,該懂的自然會懂。
沈渡在這里揣著明白裝糊涂,分明就是在逗她。
容榕一時氣悶,抬腳踩在他的皮鞋上。
被逗得沒路可退的兔子酒氣上涌,忍不住發(fā)飆:“那你就在這兒休息吧!到時候真發(fā)生什么了別說我占你便宜!”
沈渡一時愣住,任由她從自己的胳膊下溜了出去。
容榕轉(zhuǎn)身拿了瓶酒,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樣子朝他比劃了兩下:“來一瓶嗎?”
沈渡:“……”
他走過去,拿過容榕手中的紅酒瓶。
ChateauLatourPauilc1990,居然被她當成啤酒一口悶了。
最后還是扶額,命令她老實坐在沙發(fā)那兒:“紅酒不是這么喝的。”
他幫她倒了小杯酒,順著燈光看了看紅酒的顏色,搖晃著杯中液體,遞到她手上。
“先聞聞香味,再喝一小口,別急著往下咽,讓舌尖感受味道。”
容榕按照他說的這么做了,品出了那么一點甘醇,這酒的口味活潑,一小口就足夠刺激她的整個味蕾,等咽下去時,喉嚨就像被灼燒一般,馥郁間令人回味無窮。
她起身去櫥柜那邊拿了一個新的杯子,給他也倒了點:“你也嘗嘗。”
沈渡搖頭:“我不喝了。”
不喝拉倒。
她給自己又倒了杯,按照沈渡說的一看二搖三聞自己品酒。
一杯一杯的喝著,倒真喝出樂趣了。
容榕眨著眼,有些驚訝:“我喝出點別的味道了。”
“什么味道?”
“說不上來,水果味?”容榕咂咂嘴,用舌尖仔細感受,“櫻桃味?還有點甘草味?”
沈渡只是輕輕點頭。
容榕以為他不信,執(zhí)拗的替他倒了一杯,遞到他的唇邊:“你嘗一口。”
沈渡哭笑不得的往后躲了躲:“就這么想讓我喝?”
“好酒要一起分享啊。”容榕鼓著嘴,有些不解,“你是不是不喜歡這個味道?”
沈渡搖頭,依舊沒有喝:“沒有。”
“那你怎么不喝?”
“榕榕。”他嘆了聲,輕輕點了點她的鼻子,“要是連我都醉迷糊了,會發(fā)生什么我不敢保證。”
容榕早前已是半醉狀態(tài),只不過剛剛被沈渡嚇到意識稍稍恢復(fù)了些,此時美酒入喉,酒精再一次占領(lǐng)了她的大腦,整個人都輕飄飄的,好像下一秒就能升天。
“好吧。”容榕收回了酒杯,放在茶幾上,語氣不滿,“這么好的酒你都不喝,你沒眼光。”
她真的醉了啊。
沈渡眸色深沉,索性順著她剛剛的話說道:“這不是我喜歡的味道。”
“嗯?”容榕起身就要去拿另一瓶酒,“那你喜歡什么味的?我去給你找。”
男人忽然從背后環(huán)住了她的腰往后一拉,容榕猝不及防的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滾燙的呼吸打在她的后頸上。
沈渡從背后伸出手,點了點她的唇:“這個味的。”
容榕迷茫的問了句:“這是什么味?”
男人低笑一聲,語氣曖昧。
像是一片羽毛,刮擦得她的心癢癢麻麻的。
“榕榕味的。”
容榕忽然打了個酒嗝,旖旎的空氣瞬間變了味。
沈渡將她放在自己身旁做好,無奈的揉了揉她的頭:“你啊。”
她睜著一雙杏眼,咧嘴笑了:“我怎么了?”
“你很好。”沈渡靠在沙發(fā)上,抬頭看著天花板,“好到讓我舍不得走。”
最后那句話很輕,除了他,沒人聽得到。
容榕就坐在沈渡旁邊,雙腿蜷縮在一起,單薄嬌小的身子被裸粉色的薄紗包裹住,長發(fā)凌亂,有幾縷發(fā)絲沾在她的唇邊,被她一不小心吃進了嘴里。
雪白的肌膚因為喝了酒,被染上了一層曖昧的嫩粉色。
沈渡約莫知道,她剛剛離喝醉也就只差那么一點點,這回幾口酒下肚,已經(jīng)是徹底醉糊涂了。
他其實也不是很清醒,只肯定現(xiàn)在旁邊的坐著的是誰,而自己卻沒有想離開的意思。
容榕瞇著眼,一手晃動著酒杯,一手撐在自己下巴上,側(cè)著身看著他笑:“你不回自己房間了嗎?”
沈渡重重嘆了聲,聲線壓抑:“你想我回去嗎?”
“不想。”她笑嘻嘻的又湊近了他幾分,幽幽嘆了一聲,“一個人喝酒太悶了。”
沈渡順著她的話說:“那你還一個人喝。”
她閉眼,語氣落寞:“沒人陪啊。”
小姑娘身上香甜的氣味和濃醇的紅酒混合在一起,沈渡那根理智的神經(jīng)正在一點點崩壞。
沈渡接過她的酒杯放在茶幾上,用手托著她的頭,想讓她換一個更舒服的姿勢。
她頭一沉,直接躺在了他的膝蓋上。
他的頭更疼了,低頭將她的覆在臉上的發(fā)絲一點點撥開,輕輕拍拍她的臉:“榕榕?”
她伸出胳膊,擋住了頭頂刺眼的光。
只露出了精巧的下巴和嫣紅的嘴唇。
沈渡痛苦的閉眼,趁著自己還有一絲理智,捧起她的頭放在柔軟的沙發(fā)枕上,解放了自己的膝蓋,迅速起身就要離開。
他剛打開門,就聽門外一聲大喊。
“賢侄啊!你好狠的心!都不給叔叔開門!”
“我要跟你老爸告狀!”
兩個叔叔跟他父親稱兄道弟,幾家企業(yè)之間在珠三角那一塊的貿(mào)易往來非常密切,一開始秉著晚輩的姿態(tài),他能喝就盡量喝了,到后來喝到胃已經(jīng)開始隱隱抽痛,才不得不想了個借口脫身。
誰知道這兩個人喝醉了,早先年混九龍街頭時的那股古惑仔脾氣就上來了。
內(nèi)襯里的手機震了兩下,是魏琛發(fā)過來的消息。
【沈總,你就躲在房間里,千萬別出來】
酒意瞬間上涌,沈渡煩躁的捶了捶墻,沉聲爆了句粗口。
“操!”
他又轉(zhuǎn)身,一把橫抱起容榕往主臥走去。
小姑娘一碰到柔軟的床墊,整個人就陷了下去,抱著被子不肯撒手。
沈渡低頭掐了掐她的臉,聲音喑啞,似乎有些氣惱:“要不是看你喝醉了。”
今天未必放過你。
他回到客廳,看著茶幾上喝了一半的酒,三兩步就走過去,就著她剛剛喝過的酒杯,灌了幾口下肚。
三室兩廳的房間,有兩間是臥房,剩下一間是書房。
沈渡洗了個臉,走進了次臥。
他按著胃,實在沒力氣再去考慮別的,單手解開領(lǐng)帶丟在一邊,整個人倒在床上,閉眼睡了過去。
***
容榕睡得并不安穩(wěn)。
她掙扎著起了床,雖然頭昏腦漲,身體也軟成一灘,但腦子里只有一個想法。
卸妝。
這是身為一個女人最后的倔強。
她不能容許自己帶妝睡覺。
這種肌膚自殺式行為,是絕對不容許出現(xiàn)在她這個美妝博主身上的。
容榕勉強坐在了化妝鏡前,瞇著眼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發(fā)呆。
明明已經(jīng)睡了一小覺了,但她的臉卻沒有一絲暗沉,反而光滑細膩,連鼻翼兩側(cè)都沒有絲毫脫妝。
蘆丹氏粉霜還是強啊。
容榕對著鏡子欣賞著這絕美的妝效,最后還是壓抑不住困意,給它卸掉了。
洗了個澡后,醉意就消了大半,整個人差不多又恢復(fù)過來了。
此時終于想起,她和沈渡一起喝酒,然后喝著喝著就睡過去了。
容榕走到門口打開房門,走廊上的感應(yīng)燈敏銳的亮了起來。
沒人。
她舒了口氣,沈渡應(yīng)該是回房間了。
又在客廳里找了大半天的手機,給沈渡發(fā)了個微信過去。
沒有回應(yīng),估計是睡下了。
正要關(guān)機,又看見十幾條未讀消息。
是徐北也發(fā)過來的。
【你的新房間在八層?】
【八層只有沈總住,你這個小孩兒有沒有一點防備之心啊?】
【你天天躲著我,沈渡不是男人?不用躲他?】
【傷我心了】
【拼死拼活幫你擋酒,結(jié)果你卻跟其他男人纏纏綿綿】
……
語氣漸漸癲狂。
容榕無語,回了個“?”過去。
那邊迅速打了個電話過來。
“你還沒睡?”徐北也語氣聽上去很不好。
“洗了個澡。”容榕看了眼時間,“半夜三點了,你怎么還沒睡?”
“我在負一樓的酒吧喝酒。”徐北也話剛落音,聲音立馬又嚴肅了起來,“你一個人在房間?”
“嗯。”
徐北也嗤了一聲:“沈渡有這么紳士?我不信。”
沈渡作為律所的金主,要是換做平時,徐北也是絕對不敢說出這種話的。
八成是醉了。
“你要不信你就上樓看,就我一人。”容榕堵著氣說完這句話,毫不留情的掛斷了電話。
五分鐘后,徐北也真的上來了。
襯衫亂糟糟的,一臉的醉意,仿佛下一秒就要倒地不起。
容榕指了指對門:“人在對面睡得好好地,不信你敲門。”
徐北也只稍稍往里頭看了一眼,神色尷尬地唔了一聲,轉(zhuǎn)身就要走。
然后,他眉頭一皺,猛地捂住了嘴。
容榕自然知道這不可能是害喜,淡定指了指洗手間:“去吐吧。”
徐北也迅速小跑著進了洗手間,接著便是一陣驚天地泣鬼神的嘔吐聲。
容榕聽著這聲音,胃里一陣翻滾,也經(jīng)不住想吐。
以后絕對不能喝這么多酒。
坐在沙發(fā)上等了約莫十幾分鐘,洗手間里的人還沒出來。
容榕怕他直接死在里頭,到時候警察來了她沒有人證,難逃謀殺罪名,于是只好認命的起身走到洗手間門口敲了敲門。
沒有動靜。
她心中一跳,難道真是酒精中毒?
還好洗手間沒鎖,她不用撬鎖或者是撞門。
徐北也坐在馬桶上睡過去了。
銀框眼睛歪扭扭的掛在高挺的鼻梁上,狹長的眸子閉起,少了絲狐貍般的狡黠,比睜眼時看著更加斯文了。
好看的男人,就連喝醉了,都比旁人看著更為秀色可餐。
容榕打量了他兩眼,心里頭比較了一下。
嗯,還是沈先生更好看一些。
她走過去,捅了捅徐北也的胳膊:“小北哥哥?”
徐北也眉頭一皺,后腦上靠在墻磚上,轉(zhuǎn)了個頭繼續(xù)睡。
“……”
大半夜的,船上的客房服務(wù)早就休息了。
她站在洗手間門口思考了約莫兩分鐘的人生。
算了,反正還有一間次臥,大不了她鎖個門,相安無事。
兩分鐘后。
容榕鼻子里塞著兩個小紙團,拉著徐北也的一條腿將他拖出了洗手間,姿態(tài)佝僂仿若七旬老太。
徐北也睡得挺香,還微微打鼾。
活脫脫的藏尸現(xiàn)場。
“我上輩子,一定欠了你跟容青瓷很多錢。”容榕滿頭大汗,坐在地上休息了幾分鐘又站起來繼續(xù)干活,“不然,為什么,我要被你們,這么折磨。”
她試過,是真的扛不動徐北也,想了半天,就只能把他丟在地上,然后依靠大理石地板絕佳的滑動摩擦力,拖著他走。
力氣都快用光了,離次臥卻還是有好遠的距離。
好不容易拖著徐北也一條腿來到了次臥,容榕沖地上的徐北也猛喊了聲:“徐北也!”
“唔。”徐北也不滿的應(yīng)了一聲,側(cè)了個身又要繼續(xù)睡。
還枕著自己的手臂,滿足的舒了口氣。
“自己滾進去睡!”容榕一把將鼻子里的紙團抽出來,大口喘著氣,“這是我最后的善良。”
她將徐北也直接扔在了次臥門口又走進了洗手間,打算再洗個澡。
離開前還殘忍的關(guān)掉了走廊上的中央空調(diào)。
在冰涼的大理石地板上躺了十幾分鐘,徐北也不出意外的被凍醒了。
他坐在地板上,迷茫的看著眼前的光景。
頭暈的厲害,身上也沒什么力氣。
只知道半夜在酒吧里喝了不少,最后無意聽人說八層的豪華套房只有中潤的總裁在住,又想起小榕子給自己報的房間號是八打頭,一時間氣血上涌,沖動的給她發(fā)了好幾條消息。
之后就上樓了。
看到她說房間里只有她一個人,微微松了口氣。
本來就是撐著身子上樓的,剛吐完,整個人仿佛一瀉千里,瞬間就被沖走了所有的力氣。
只想睡覺。
他隱約還是記得小榕子說了什么。
徐北也爬了起來,打了個哆嗦,推門走進了次臥。
溫暖的氣息一下子將他重新包裹住。
徐北也摸黑走到床邊,取下領(lǐng)帶,扔掉襯衫,脫下西褲,回歸人類的最本真狀態(tài)。
他摘下了眼鏡放在床頭柜前。
倒在了床上,縱使這個房間里充斥著酒氣,但他依舊很快的進入了夢鄉(xiāng)。
這邊,容榕洗完澡后,發(fā)現(xiàn)次臥門口的尸體已經(jīng)詐尸不見,估計尸體是被凍醒了,老實回次臥睡覺了。
她微微舒了口氣,回到自己房間鎖上了房門,在勞累了一天后,也很快睡了過去。
希望明早起來,又是令人愉悅的一天。
***
清晨,容榕是被手機鈴聲叫醒的。
她勉強從被子里伸出手往床頭柜亂摸,把紙盒和遙控器都給掃到了地上,好不容易才抓到了手機。
一接起,眼睛還沒睜開,心臟就被電話那頭的怒吼嚇得幾乎驟停:“你昨晚沒回房????去哪兒混了!!!信不信我告訴爺爺把你腿打斷!!!”
一陣耳鳴,耳膜都快直接破了。
她揉著眼睛,拿著手機伸長了胳膊,迷迷糊糊道:“我在房間啊。”
“你在哪個房間呢!我就站在你房間門口!敲了半個小時的門聽不見?”容青瓷已經(jīng)是氣極,說話都帶著顫音,“徐北也也不在房間,我昨天就不該把你交給他!說!他對你做了什么!”
容榕猛地睜眼,頂著一頭亂發(fā)坐了起來:“不是,我換房間了。”
“換哪個房間了?”容青瓷冷笑一聲,“跟徐北也一個房間了?”
容榕點頭,又搖頭:“確實跟他在一個房間,但我現(xiàn)在解釋不清楚,你來看就知道了。”
她報完房間號,容青瓷一聲“你等著”,電話迅速被掛斷。
容榕打著哈欠走出房間,次臥的門還是關(guān)著的,徐北也應(yīng)該還沒起床。
此時客房的早餐服務(wù)已經(jīng)按響了門鈴。
容榕稍稍理了理頭發(fā),走過去打開了門。
穿著小馬甲,打著領(lǐng)結(jié)的侍應(yīng)生笑容可掬:“你好,早餐服務(wù)。”
“進來吧。”
容榕側(cè)身讓侍應(yīng)生進來,然后看見對門處,魏琛正一臉困惑的站在走廊上。
她有些奇怪:“怎么了?”
魏琛沖她點了點頭:“早上好,我敲了沈總好半天的門了,但是沒人應(yīng)我。”
“還在睡吧。”容榕回想,“他昨天不是喝了很多嗎?”
“我第一次看沈總被灌了那么多酒。”魏琛嘆了口氣,“本來還給他帶了胃藥過來。”
容榕有些驚訝:“他有胃病嗎?”
“也不算,就是偶爾喝多了會胃痛。”魏琛聳肩,“沈總早先年創(chuàng)業(yè)的時候挺苦的,現(xiàn)在能不喝就盡量不喝了。”
昨晚她好像也讓沈渡喝酒了。
但沈渡好像用什么理由拒絕了。
兩個人說話間,尖刺的高跟鞋聲音從走廊盡頭傳了過來。
容青瓷一臉怒意的沖了過來,對著容榕就是一聲怒吼:“徐北也那個狗男人呢!”
“我住的主臥,徐北也住的次臥,我們什么都沒發(fā)生。”容榕指了指里面,“他現(xiàn)在還在次臥睡,你去看就知道了。”
容青瓷一腳踏進房間,大步走到次臥跟前,猛地推開了門。
窗簾是擋光的,此時房間還是一片黑暗,唯有房門口的一絲光亮,勉強照亮了里頭。
散落在地上的襯衫和西褲,以及領(lǐng)帶。
空氣中漂浮著并不好聞的酒氣。
容青瓷打開了燈。
在看清床上的光景后,她睜大眼罵了句:“這他媽發(fā)生了什么!”
站在門口的容榕和魏琛同時一愣,以為發(fā)生了什么命案,顧不得其他直接往里頭沖。
“……”
“……”
這該是一副多么美麗的美男共眠圖。
兩個秀色可餐的男人并排躺在大床上,姿勢完美還原人民大學(xué)校徽,其中睡得并不安穩(wěn)的沈渡正被環(huán)著腰,雙腿微蜷,身上的衣衫勉強完好,就是襯衫扣子被解開,露出了迷人的鎖骨和腹肌。
而回歸人類本真的徐北也一臉安然的環(huán)著沈渡的腰,發(fā)絲凌亂,事后感十分強烈。
床頂上的大吊燈打下來的光芒,照亮了這一副絕美的畫卷。
容榕張著嘴,試圖回想起昨晚的全部細節(jié)。
魏琛顫巍巍的問道:“這是,我們沈總嗎?”
容榕不確定的點了點頭:“應(yīng)該是。”
“……”容青瓷深吸一口氣,捂著嘴唇,指著床上還在睡的兩個男人,“你們誰去把他們叫醒。”
話剛落音,三個人同時沉默了。
容榕戳了戳魏琛的胳膊:“去把你們沈總叫醒。”
魏琛縮了縮胳膊:“我不去,我還想多活兩年。”
“你把他叫醒怎么就不能活了?”
魏琛語氣幽幽,生無可戀的看著她:“容小姐,你憑良心說,我還能不能活?”
容榕:“……”
“算了。”容青瓷煩躁的按著眉心,“我們要對這個社會包容一點,一大早給我氣的胃疼,早餐都還沒吃,去吃早餐了。”
容榕指了指床:“那他們呢?”
“他們總會醒過來吧?”容青瓷眉頭一挑,“昨晚上發(fā)生了什么,除了這兩個男人誰知道?”
魏琛欲言又止,容榕拍了拍他的肩:“走吧,或許這時候,裝作什么都不知道才是唯一的活路。”
他想了想覺得挺有道理,跟在姐妹倆后頭去吃早餐了。
房門重新被關(guān)上,一切歸于寂靜。
***
午餐都是統(tǒng)一在五樓的餐廳吃的。
沈渡陰沉著臉先出現(xiàn)在餐廳門口,容青瓷視力好,最先看到了他。
她立馬低頭警告道:“待會你們就裝作什么都不知道。”
魏琛和容榕用力點頭。
容青瓷甩了甩頭:“叫你們總裁過來吃飯吧。”
魏琛咳了咳,起身走向沈渡。
也不知道說了什么,總之沈渡過來了。
容榕揚起一個天真無邪的美好笑容,字正腔圓宛若小學(xué)生:“沈先生,中午好。”
沈渡面無表情的看了她一眼,沒理她,直接坐下準備點菜。
按照一個大男人的食量,沈渡居然只點了一份簡單的鵝肝飯,這是絕對不正常的。
魏琛笑的很勉強:“沈總,您怎么不多吃點?胃能受得了嗎?”
沈渡語氣淡淡:“吃不下。”
容榕和容青瓷對視一眼,默契的低下了頭。
十幾分鐘后,徐北也也到餐廳來了。
眼角泛青,臉色蒼白,鼻頭微紅,整個人憔悴到不行。
有人出聲調(diào)侃:“喲,我們徐三少這是昨晚上被哪位佳人榨干了?”
容榕正喝著茶,聞言猛地一嗆,捂著胸口痛苦的喘氣。
容青瓷拍了拍她的背:“喝口茶也能嗆著,你是小孩嗎?”
沈渡淡淡看了她一眼。
徐北也直接一腳踢在那人的椅子腳上,人趔趄了兩下差點摔在地上。
正要破口大罵,就被徐北也一個陰鷙的眼神給嚇了回去。
徐北也咧嘴冷笑,扭著脖子垂眸盯著那人,沉聲開口:“有膽子再他媽給老子說一次?”
那人急匆匆的站起身逃出了餐廳。
他掃了眼其他人,最后朝容榕這桌走來了。
“小榕子。”徐北也坐在她對面,直截了當?shù)膯柍隽丝冢白蛲砉室獾模俊?br/>
容榕啊了一聲:“什么?”
“你說我說什么?”徐北也勾唇,嘲諷意味十足,“我這輩子他媽第一次跟一個男人睡了一夜。”
沈渡放下筷子,語氣平靜:“徐律師,鼻子還痛嗎?”
徐北也斜睨了他一眼,哼笑:“沈總下手還真是毫不留情啊。”
“我要是真不留情,你鼻骨都已經(jīng)斷了。”沈渡微微一笑,眼神冷冽。“所以閉嘴,吃飯。”
徐北也一臉氣悶的閉嘴了:“……”
這頓飯吃的壓抑極了。
容榕吃完就要躲回自己的房間,被徐北也一把扯回了椅子上:“去哪兒啊?”
容榕看向沈渡。
后者擦了擦嘴,面無表情:“把事情解釋清楚了。”
她又看向容青瓷和魏琛。
兩個無恥隊友火速反水,跑了。
容榕坐在椅子上,語氣糾結(jié):“如果我說,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你們信嗎?”
兩個男人異口同聲:“你覺得呢?”
“……”容榕嘆了口氣,“我覺得男子漢心胸還是要寬廣一點,反正誰也不吃虧,沒必要這么計較,你們覺得呢?”
兩個男人臉色同時黑了黑。
容榕再接再厲:“如果你們是因為上下……”
兩個男人咬牙切齒:“閉嘴。”
容榕閉嘴了,乖巧坐在椅子上對手指。
上下你個幾把。
傻逼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