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王佑。”著急的徐海洋不斷的咒罵王佑。
王佑說他也追過喬葉馨,他已經感覺到自己也被王佑誤導了。
可惡啊!這事好像王佑也是故意的。
自己是恨喬葉馨的,恨她看自己時是一副憐憫的樣子。
恨她用盡手段不斷的給自己一些甜頭,讓自己貪婪無度的想她。
睡夢中戒備心十足的徐海洋堅信,喬葉馨她是要逼自己出來,出來后就會被變成鬼怪的尚靜抓到。
他是恨喬葉馨向別人散播對他的追捧愛慕,說喬石是他的兒子,這件事讓他的尊嚴受損。
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身體,哦,還有死了的雅馨也知道。
他越想起這些,心里越酸痛。
喬葉馨到底該不該死,自己到底愛不愛喬葉馨,徐海洋是很矛盾的。
他的潛意識里是要喬葉馨看著他,飛黃騰達以后,從高高險峻的天路上帶著光輝下來,就為這他從沒想過要喬葉馨死掉的,。
誰說蜀道難就不能有人回來了,他開國帝王又怎樣,還不是被橫行霸世的秦人給統一了嘛。
難是難了,總有冒險的人登上去了,還衣錦還鄉了,他不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可惜了,自己回來了,想要喬葉馨看到成了泡影。
是馬耀揚殺了喬葉馨,因為馬耀揚說,要徐海洋交出來那個羊仔,否則就要徐海洋也知道什么是失去的滋味。
嘿嘿,失去的滋味?
他怕嗎?
馬耀揚才是真的怕了,以為自己傍上了游牧就萬事大吉了。
一切都是只是他們的開始,而這個開始自己馬上就要他成為結束。
房間里的溫度升起來,香味越來越濃郁,掙扎中的徐海洋好像睡的越來越沉。
溫暖讓墻上的字畫泛起層霧氣,霧氣也開始漸變成藍色,然后在空氣里變成大片的紫煙。
飛舞的紫煙不斷的炸開,從濃團變換成各種花式,一會兒像開放的牡丹,一會兒又很像**。
這些花朵飄到一定的高度然后在空中集聚,跟著徐海洋的呼吸涌動。
沙發里越來越迷糊的徐海洋不斷的掙扎,他呼吸急促,大口喘,伸出手在空中亂搖。
他走進了一間沒有去過的房子里,望著四周潔白的墻,滿腦子飄起了姜豪仁!
他想一直喜歡學他的姜豪仁肯定是喝完了那些大紅袍了吧,那些大紅袍可不是普通的。
當年就是這些大紅袍要了喬老爺子的命。
就是這件事才讓自己不敢面對喬葉馨的,徐海洋害怕的向后退,身體撞到了一堵墻。
墻很快因他的力量松軟了,徐海洋終于走出來,他眼前的一切都是朦朧的,他看到了色彩斑斕的浮沉,像彩虹浮蕩在空中。
他有些口干,伸手拿起桌子上的杯子,很快的喝掉了杯子里的杏仁露。
接著他聞到口腔里的杏仁露味鮮極了。
這香味讓他又進了一間房子里。
他看到自己站在飄渺的云端上,山巔上的一塊巨石上,看著巨石滾落的地方站著一個肥碩的身軀被壓扁,那是姜豪仁。
姜豪仁偷偷的向尚靜出賣自己,告訴尚靜自己和馬耀揚接觸了。
又為了利益和馬耀揚說了金逸。
然后殺了喬葉馨……他看出來自己還是在乎喬葉馨的。
徐海洋在石頭上使勁的跺幾腳,向空中憤憤的說:“去他媽的忠誠!”
徐海洋不去看被壓扁的姜豪仁了,他輕飄飄的從山尖上飄下,望著已經死亡的姜豪仁,露出他野獸的獠牙。
好像,自己早上給姜豪仁一個更大的餡餅,幫他養孩子,此時去找姜豪仁孩子的人已經在路上。
他對姜豪仁已經仁至義盡了。
徐海洋已經無法睜開困頓的眼睛,鼻孔不斷地跟著他的呼吸放大縮小。他喜歡聞著房間里的香味。
姜豪仁害怕的樣子真好笑,過一會兒,姜豪仁應該是在他的賭場里的地下室該掩埋什么了吧。
然后,外面就會有人等著,哼!出賣他的人,下場一定會是不好的。
現在的春草,那個已經變得不可理喻的女人,在茶館里干什么呢?
春草的臉上一定就同要過節一樣,因為興奮肯定春嬌明媚,瞧她給這個房間里布置的舒適和煦就知道了。
墻上的壁畫和那幅字,配上窗簾的顏色,配上熏香,配上炭火爐上的茶香,更加營造出風韻猶存的春草神經兮兮的樣子。
徐海洋閉著的眼里看到姜豪仁和春草,茍茍竊竊的聚在一起。
這倆人在葫蘆里放了不少的藥,當然不是延年益壽的,肯定是不好的藥。
春草不過就是自己尋歡作樂的女人,為了一個死掉的孩子,做了些不經思考的事也可以理解。
難道自己會為了一個和自己沒關系的死掉的孩子,和一個腦瓜不清楚的女人計較嗎?
不能,自己從沒認真體驗和春草在一起的感覺。
姜豪仁才應該后悔的,他和春草的行為早就被自己知道了。
在他眼里,春草應該是報仇的人,舉著匕首眼露血色的堅守忠貞的女人。
徐海洋看不起有仇不報的人。
早些年他已經感覺到春草是恨他的,恨他強占了她最愛的男人所有,恨他在楚笙的事上無動于衷。
可是沒有多久,春草就少了那種倔強,眼光里再看他的時候,變得越來越縹緲了。
所以,他才告訴春草,是姜豪仁告訴了那個死人的兄長馬耀揚,才會有人去她家里滋事鬧事,是她的涉世不深,才讓楚笙落進監獄里,楚笙在監獄里才會百口莫辯,最后死了。
時間會讓人的警惕性消失,然后退化,會和仇人同化。
他徐海洋不會。
他腦海里又出現了王安,王安瘦弱的手伸在他的面前,等他給藥丸。
徐海洋喜歡三國里的曹操,在他心里對曹操無數次的贊譽。
他把自己帶到蜀國,看著劉協變成王安,他變成曹操。
他是從古代活著回來的帝王,挾天子令諸侯的帝王。
他給自己封了這個名號,竟然受用了。
他可捏著王安呢,他怕啥呢……
徐海洋問了自己好幾邊,還是自己回答了自己,他啥也不怕。
全世界都知道王安曾經是個瀕臨死亡的人,死了的尚靜也知道。
可是,他,徐海洋做到了讓世界震驚的事,復活了王安!
王安活了,透明得一塌糊涂的活著,分不清自己是誰的活著。
他說過,王安是他的作品。
有了作品他就等著,等有人來和他一起欣賞。
回來這段時間,他想要的人還沒出現,也許是對手還不見蹤影,也許是他的戒備松散了,他對尚靜是否活著興趣索然了。
他不怕了,怕一個詐死的人,怕一個死不透的人……
越來越迷糊的徐海洋腦海里不斷出現一個人臉,這個人臉和王安的不斷的交換。
他其實一直懷疑一件事,尚靜的死太蹊蹺。
他是一直不相信那個精明狡猾的女人會死掉,甚至有時覺得那些丟失的羊仔可能就是尚靜故意隱藏的。
然后等著他被人追殺,被人恐嚇中死掉。
“去他媽的,都是幻覺。”
徐海洋向空中吐了一口,再次無力的垂下頭。
那些年里徐海洋深信曹操說的話,寧可錯殺一千,也要排除異己。
他不相信狡猾的尚靜死了,所以他沒有放棄過救治王安。
對王安的一切他不相信所有人,哪怕在王安治療時他都緊緊的盯著。
直到如同瓷娃娃的王安有了知覺,用好聽的聲音叫了他一聲“叔叔”,他才開始知道,一切向陽開的花朵都是美的。
曾經他以為自己很怕被別人找到,天天想著躲避馬耀揚,躲避尚靜。
后來他就想要所有人知道,他有一個王安。
是夢中掙扎的徐海洋突然想明白了,尚靜是不敢用真面孔來見他的。
既然她自己都不敢用真面孔露面,當然不敢上這來。
對了,這些已經不重要了,他現在在這個城市里有名了,真要有個好歹的,會有很多人第一時間發現的。
這幾天,不斷的有人來拜訪,已經惹得很多好奇的新聞單位開始追蹤自己了。
一個回國人士的愛國情懷,就是建設自己的家鄉。
媒體這玩意都是編故事的高手,草草幾個字都能給人很大的空間遐想。
讓你上天,你就能長出翅膀;讓你入地,你就能長出犄角,更別說海里,他徐海洋就是大海。
再說自己還有更大的宣傳武器呢,先前的副市長游牧,后來的賈斯文不也都在拼了命的做事。
游牧這個人可比賈斯文好,不貪戀錢財,就是踏實的做事。
一個把仕途和百姓的生計放到一起的人,在官場上會越走越高,越走越廣。
國泰民安嘛,民生才是大計!
可誰知道,一直躲著自己的游牧是自己手上的人,他的資料自己都清楚。
他不急,就讓馬耀揚為游牧做個墊腳石吧。
馬耀揚再有錢有勢力,可也要后繼無人了,那個就要死了的兒子等待自己手里的羊仔呢。
殺了喬葉馨威嚇自己又能怎樣,人都沒了自己現在不怕了。
徐海洋伸手撫摸下自己的胸口,被衣服遮蓋住的疤痕,他的嘴角揚起來得意的弧度。
錢啊,掙多了太沒意思,說白了,他徐海洋對于錢已經達到了玩的境界。
錢這帶著數字的發著臭味的小東西來的太快,去的也要瀟灑,那才叫玩呢。
咋的,錢都說是糞土,你看看哪個人把它當作糞土嫌棄過。
這些年他已經是名有資深經驗的學者。
他國外身份是一名名譽極高的大學校長,他會在國內尋些家境不好的,但是頭腦精明的人,伸出橄欖枝資助他們出國深造。
當然,這些人到了國外,學習成績也是經常反饋回來的。
這些人會在各個崗位上就業,也會不斷的拉些新的人出國。
至于后來么,誰會記得最初的那幾個人呢?
他們都可能再次的重新地成為了別人……
器官嘛,不就是身上那點東西嘛,有些人不稀罕,為了點錢出賣它們。
有些人用了些手段,是為了用別人的器官給自己的余生添加色彩。
血液嘛,就是貴了一點的水罷了。
自己在圖書館里認識的那個人,常會和他深談,談深海里大峽谷里的世界,那個第三世界里的景色。
總有一天,海洋里都是人,是他徐海洋創造的人。
閉著眼睛昏昏欲睡的徐海洋在他虛擬第三世界里,他看到了自己想的人,還有自己恨的人。
他試圖去追一個人,想要看清楚他的面孔。
那是個他很熟悉的人,也是他不想面對的人。
他因為急躁呼吸聲很大,揮舞的手臂在房間里激起一些飛舞的塵埃。
灰暗的光躲著他揮舞的手,他的手碰到了杯子,杯子晃動了幾下灑出些。
他干涸的唇碰到了手上幾滴杏仁露,可能是清涼的水讓他有些清醒,他摩挲著用手解開領子上的扣子,喉頭快速上下起伏著,他呼吸些空氣后,安靜了些。
他使勁的要睜開眼睛想要望墻上的畫,可是他太困了,因為掙扎他累的無力睜開眼睛。
是啊,第三世界,這些年他就用這個理由,招募了更多想要鍍金的人,什么歌手,娛樂人,新聞人,這些人都忘了一件事。
不要和陌生人說話!
不要和陌生人說話看似很簡單,有些人做起來很難。
越是感到自己聰明的人,往往都會在陌生人面前展露自己的小聰明。
這些聰明的人為了更能體現自己的聰慧,在媒體上發些自己的新聞,更大的宣傳了自己現在的生活有多好。
然后他們就會漸漸的消失,再也沒有人記得他們是干什么的。
他們致死都不知道,自己被重新締造了。
當然那些被重新締造的人,身份都是不菲的。
包括他,徐海洋自己!
話說回來了,徐海洋也因為他們有了很多錢,錢這個東西能買動世界誰不喜歡呢。
徐海洋和王安說過,錢上面的顏色就像彩虹。
他告訴王安,每次大雨過后,人們都會爭先恐后的去看天上一彎斑斕的彩虹。
他們忘了剛剛厭煩的洗滌和泥濘的沖刷都是這條彩虹帶來的。
他問王安彩虹美嗎?
那時剛做完手術的王安還不太會說話,只是望著他有氣無力的點頭。
是的,他看到躺在那的王安眼里曾有一瞬間是驚恐的。
他也記得自己好像說,王安就是他的彩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