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化峰外。 霞光漫天,似有若無的仙樂傳來,十余道身影冉冉臨近,個個法力凝練、氣息強悍,層層靈光籠罩。 “……大師兄,這就是秦烽師弟的道場造化峰了,看起來不錯,只是建成時日尚短,很多地方都沒經(jīng)營起來,那半山腰的藥田都還空著呢。” “嗯,不過是出去游歷了幾年,沒想到宗門中居然有了這樣的變化,一連出了兩位驚才絕艷的核心弟子,看來我們都得努力修持、不得懈怠,可別被新來的師弟師妹們給比下去了。” “大師兄說的是,不過修煉之途,越往后越是艱難兇險,初期的出色表現(xiàn)說明不了什么,只有堅持到后面才能看出英雄本色。他們再厲害,也不過就是蘊丹境而已,沒個百八十年時間別想抵達返虛境,也就成不了宗門的中流砥柱。” “對了,柳師妹你留在宗門里的時間較多,對這兩人觀感如何?” “大師兄,那星暇行蹤神秘、為人低調(diào),和我接觸不多,隱隱還有抗拒之意,偏偏掌教至尊對她極為看重信任的樣子,所以我也不好過多試探。至于秦烽要好說話一些,當初畢竟是我將他接引進宗門的,所以對我的態(tài)度一直都很友善。” “是這樣么?看來想把他拉攏到我們一方應(yīng)該不難,只不過他已被掌教至尊收為親傳弟子,地位上已經(jīng)與大師兄平等,怕是不太好辦。” “這事情可以從長計議吧,今天我過來,只是想借那尊炫陽神獄鼎煉一爐天元補易丹,為度過心魔大劫、突破到破妄境做準備。說起來這秦烽也真的是運氣好,去了海底仙府遺跡一次,居然就能夠得到如此大的機緣,百年前我們進去時,可都沒有這樣的收獲。” “我倒覺得,秦烽師弟修為尚低,根本用不上這樣的丹爐,這樣的重寶理應(yīng)由大師兄掌管,才能發(fā)揮出它的最大價值。” “沒錯,寶物有德者居之……” 說話間,眾人在丹殿前的廣場上降落,凝若實質(zhì)的威壓,讓迎出來的映歆等人變了臉色。 她能清晰地感應(yīng)到這些男女體內(nèi)含而不發(fā)的沛然法力,他們都是宗門里的核心弟子,地位尊崇、修為深厚,令廣大外門、內(nèi)門弟子只能仰望羨慕的人物。 不過映歆也不是太過在意,秦烽已經(jīng)許諾在不久的將來、幫助自己突破境界成為核心弟子,屆時自己就可以和他們平起平坐了。 這些青年男女的中間,最引人矚目的是一個劍眉星眸的男子,一身普普通通的灰布長袍,氣質(zhì)含蓄內(nèi)斂,背著一柄形狀奇古的無鞘長劍,黑沉沉的劍體上隱有暗金光華流轉(zhuǎn),散發(fā)出如淵似海的威嚴。 這就是太皓星宮這一代的大師兄,核心弟子中的第一人:鬼谷塵。 “……似乎也是一件相當厲害的法寶?不過有可能是未曾完全煉化的緣故,所以無法收進體內(nèi)溫養(yǎng),只能夠這樣隨身背著?” 映歆心底閃過這樣的念頭,隨著修為提升,她現(xiàn)在的眼光也不差,立時就看出了這柄劍的狀態(tài)異常,只是令大師兄都難以收服的法寶,想必是極不簡單了。 “見過大師兄,見過各位師兄師姐。” 映歆與身邊的眾多內(nèi)門、外門弟子一起行禮,表現(xiàn)出了足夠的恭敬。 鬼谷塵淡然點頭:“虛禮就免了,我這次過來,是借秦烽師弟的炫陽神獄鼎一用,你把控制陣法禁制的玉牌交出來吧。” “什么?” 映歆睜大了眼,絕品法寶是足以鎮(zhèn)壓宗門氣運的重寶,就連許多太上長老手中都沒有,可以煉制天品丹藥,高階符篆、陣圖法器,尤其是煉制普通丹藥時的難度以及所需時間都會降低許多,只因丹爐里蘊含有加速時間流逝的特殊陣法。 這樣的重寶,一家頂級道統(tǒng)里都找不出幾件,流落到外面足以引發(fā)一場場腥風血雨,就連極天之境的大能都會忍不住出手的好東西。 這鬼谷塵卻是一副理所當然的口氣,出言索要跟吃飯喝水一樣隨意,還真是不拿自己當外人。 “沒聽清嗎?大師兄讓你把玉牌交出來。”旁邊一個核心弟子不耐煩地道。 映歆臉色微白,仍堅持道:“大師兄明鑒,秦烽師兄出門在外游歷未歸,沒有他的允許,這么大的事情我不敢做主,不如還是等秦師兄回來以后,再談這事如何?” 她雖是女身,個性卻是相當倔強剛烈,否則當初在漁村生活時也不會過得清苦了。即便是面對鬼谷塵這樣的大人物,依舊不肯服軟。 柳燕妃趕緊道:“映師妹,不得對大師兄無禮。” 她和映歆平素來往較多,關(guān)系親近些,所以才出言周旋。鬼谷塵的身份地位擺在那里,整個太皓星宮,敢于頂撞違逆他的人還真是不多了,就連很多手掌實權(quán)的核心長老都要對他客客氣氣的,畢竟這是有望成為下代掌教的人物。 映歆咬牙道:“沒有秦烽師兄的允許,恕難從命!就算你是核心弟子之首,也沒有擅動別人寶物的道理。” 一個核心弟子冷笑:“不過是個低賤的侍女而已,僥幸得了照顧成為內(nèi)門弟子,就敢對大師兄不敬?誰給你的臉面?信不信我讓內(nèi)院長老將你逐出師門?” 映歆熱血上涌:“掌控禁制的玉牌在我手里,不過除非我死了,誰也別想從我手里拿走!” 鬼谷塵聞言不由皺眉,被一個地位遠不如自己的弟子出言頂撞,饒是他頗有涵養(yǎng),面子上也有幾分掛不住了。 柳燕妃正要繼續(xù)勸說,旁邊一個脾氣暴躁的核心弟子察言觀色,眼見鬼谷塵表情不悅,甩手就是一記耳光抽到了映歆臉上。 “啪!” 映歆半邊白皙的臉頰瞬間紅腫,唇角有血絲溢出。 瞬間全場一片沉寂,落針可聞,所有的內(nèi)外門弟子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出。 那家伙猶自冷笑:“區(qū)區(qū)一個晉升沒幾天的內(nèi)門弟子而已,你以為你的命很重要么?我今天就殺了你又如何?別說是你,就是秦烽今天當面,也不敢違逆大師兄的意志!” 映歆心底震怒,渾身靈光涌動,化為一重晶質(zhì)鎧甲護住全身,一道璀璨炫目的劍氣沖天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殺向?qū)Ψ健! 百v人!你敢對我出手?!” 那家伙勃然大怒,兇戾之氣溢于言表,就要痛下殺手,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侍女當眾凌遲。 鬼谷塵皺了皺眉,正遲疑著要不要出手阻止,一道銀虹陡地自丹殿內(nèi)飛出,輕盈地盤旋一瞬,卷住映歆的身體收了回去,讓那個核心弟子的攻擊落到了空處。 星暇的身影出現(xiàn)在臺階上,美眸沉靜:“大師兄,你身邊的人還真是生性乖戾,都已是核心弟子的身份了,還要為難一個弱女子,以大欺小,不覺得有失\身份嗎?” 鬼谷塵看了她一眼:“你就是星暇吧?我今天只是來借炫陽神獄鼎的,并不曾想鬧成這樣,吳琴他性子是不太好,不過映歆這丫頭也有些不像話,無論有理沒理,核心弟子不是她有資格頂撞質(zhì)疑的。” “她若是乖乖合作,我倒不介意給她些好處,如今這情況,只能怪她咎由自取吧。” “呵呵,這話你留著對秦烽去說好了,希望他不會計較你的無禮囂張做法。” 星暇微微冷笑:“至于你想借東西,不好意思,秦烽已經(jīng)先答應(yīng)我了,你就慢慢等吧!” 鬼谷塵臉色沉了下來:“這么說,你是執(zhí)意要和我過不去了?可你現(xiàn)在不過區(qū)區(qū)化嬰境的修為,有什么資格阻止我?” 星暇指了指遠處的太皓天宮:“掌教師尊就在洞府中靜修,你如果覺得自己現(xiàn)在就能夠在宗門里一手遮天、為所欲為,那也隨你!” “……” 鬼谷塵臉色數(shù)變,最終還是對門規(guī)的忌憚?wù)剂松巷L,重重地冷哼一聲,一言不發(fā)地帶著身邊的人轉(zhuǎn)身離開。 哪怕心底對這星暇再是不屑,可終歸是掌教至尊的親傳弟子,無故出手欺凌,姬冰凰絕不會坐視不理。就算鬼谷塵如今在宗門里支持者眾多,都不可能無視掌教的威嚴。 …… 海外仙島。 當秦烽重新走進九華樓的貴賓室時,王驥的態(tài)度比起上次友善了不少,笑容里甚至帶著一絲恭謹。 只因為他這回拿出來的好東西太多了,而且質(zhì)量比起上次更高,都是深海之中才有出產(chǎn)的珍稀資源,就連上萬年份的圣藥、可以煉制法寶的礦石材料都有不少。 當然了,最后還有不少靈器、寶器級別的防具和武器,自然是那些倒霉的死鬼散修們貢獻的。 對于九華樓在圍殺事件中扮演的角色,秦烽目前還不甚清楚,雖然他不太相信這家有著百萬年歷史的頂級勢力會如此下作,不過防人之心不可無,如果真是九華樓的人搞鬼,那他是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王驥對此心知肚明,等到所有資源統(tǒng)計清點完畢,他才說著:“道友已經(jīng)是我們這里的貴賓,這次交易量又足夠大,因此在下做主,總共給你四千萬上品靈石如何?” “可以。” 秦烽對這個價格比較滿意。 王驥對身邊的侍女囑咐幾句,她轉(zhuǎn)身離開,不一會兒就取來一張精致華美的紫金玉牌,交到秦烽手里。 他接過來看看,發(fā)現(xiàn)玉牌里面有著極高明的禁制,應(yīng)該是出自極天之境的大能,這是九華樓的一種通用信物憑證,有了這玉牌,在九華樓的任何一處分行據(jù)點里面都可以兌換到靈石或其他資源,相當?shù)姆奖恪! ∏胤闈M意地將玉牌收起,順手又選購了一大筆資源,直接花去了一半數(shù)量的靈石。王驥也痛快地給予配合,吩咐手下立即去庫房里照單調(diào)貨。 等到交割完畢,秦烽正要告辭離開,王驥卻說著:“我看道友似乎最近比較缺錢的樣子,正好我這里有一樁不錯的委托任務(wù),對方開出的報酬很是豐厚,不知你有沒有興趣。” “嗯?” 秦烽怔了一下,微微瞇了瞇眼睛:“既然報酬豐厚,風險肯定也不會小吧?” 王驥神色坦然:“是的,有些風險,不過回報絕不會讓你失望,怎么樣?有沒有興趣試試?”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