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廿隨著九思去，一路上廿廿也心請教。
    九思只能赧然地笑，“哎喲，對不住了廿格格，阿哥爺沒給話兒，奴才也不敢瞎亂猜不是？”
    園中湖石堆疊，砌成桃花洞，圍起“壺中日月長”。轉過“桃花塢”，東邊一轉，曲折回廊下現(xiàn)出一雅致室，門上匾額寫“綰春軒”。
    這一路走來真是九曲回環(huán)，廿廿就覺自己是剛到桃源的武陵人，若沒有九思帶路，全然不知方向。
    “格格，到了，就這兒。”九思笑瞇瞇往綰春軒門口一站，給廿廿遞手勢，他自己就不進去了。
    廿廿深吸一口氣，給自己壯壯膽子，心抬腳，邁過高高的門檻進內。
    綰春軒內，擺設書案，四壁書架，隔間之間以翠竹青紗掩映。
    轉進東邊明間去，那背對門坐在炕上看書的人，正是十五阿哥。
    廿廿越發(fā)緊張，又緊吸幾口氣，才敢上前兒行禮，“奴才、侍讀學生鈕祜祿氏祗念，請十五阿哥的大安。”
    “嗯，起克。”十五阿哥沒回頭，只淡淡回應。
    .
    內院，十五阿哥福晉點額抱著二阿哥，含笑無奈地看著自己的叔——十七阿哥。
    外間，來道賀的公主、福晉們正在用茶，話兒，偏十七阿哥闖了來，有好玩意兒給侄兒看。
    待得進了內間，卻是掏出們“犬畫兒”來。
    屬狗的叔子送來這犬畫兒，點額倒也不算意外。
    十七阿哥堆一臉的笑，“嫂子，這些狗兒都好看吧？我預備給我侄兒也弄幾條狗養(yǎng)著，自然選比這些畫兒里的還神駿。等我侄兒長大了，這些狗兒就能跟我侄兒行圍去了！”
    點額扶額，“十七弟……你侄兒才兩個月。等他能跟著一起行圍，怕至少也得六七年之后的事。可是以狗兒的壽數(shù)而論，六七年的都是老狗了，哪兒還跑得動？”
    “依我看，現(xiàn)在就給他養(yǎng)狗兒，倒嫌早了。”
    十七阿哥趕忙往回拉，“不早不早！是弟弟急了，咱們先不行圍，等我侄兒過幾個月會走了，叫狗兒們跟著他一起走道兒，一群‘扳不倒’似的蹣跚學步，多有趣啊！”
    點額這個倒是揚起眉來。
    當娘的，誰不憧憬那個景象呢？
    十七阿哥仔細打量著嫂子的神色，見如此，便歡喜得一拍掌，“就都交給弟弟我了，嫂子您擎好兒吧！”
    點額倒有些不放心，“可麻煩？”
    “不麻煩！”十七阿哥樂得拍胸脯，“都包在弟弟身上。弟弟一定給我侄兒選幾個最好的！”
    .
    綰春軒里，十五阿哥終于轉過身來，可是面上眼里，如他的聲音一般，全都是淡淡的。
    “我今兒叫你來，是為了你送給我們家二阿哥的慶生禮。”
    廿廿心下惴惴，不知該什么，只是又行禮。
    十五阿哥伸手將一個木匣，順手擱在炕沿邊兒上，神色依舊淡如清水，“你的心意，我自替二阿哥領了。只是，你那物件兒不合適。”
    “你是個格格，二阿哥是阿哥，你的物件兒不適當，你收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