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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六十七章 玩個大的

    地上躺著5具尸首,全都是被一槍爆頭,鮮血在干凈的地板涂開,“夕陽”照耀下分外嬌艷,像紅色的花。
    只可惜賈思帕與力諾瓦沒有賞花的心情,唐方臉上的微笑仿佛來自地獄的問候。
    “你……你沒死?”
    “你怎么會沒死?!”
    兩個人同時開口,說出的話也差不多,甚至連眼睛里的光芒也是一模一樣。
    唐方與安薩爾多被傳送走后會經歷什么,兩人比誰都清楚,以人類的血肉之軀在那種程度的爆炸下怎么可能活下來?
    “很意外?”他痛心疾首地道:“我真為你們感到肉疼,那么一臺完整的伊普西龍遺跡,如果換成錢,能養活多少個家庭啊。”
    “哦,我忘了,對于王子殿下,錢財什么的,毫無意義。”
    他朝著廣場方向努努嘴,4名ghost離開隊列,去捉拿見勢不妙分頭逃竄的里維斯與斯汀格。
    然后回頭望著二人道:“知道我為什么要參加這次舞會嗎?”
    賈思帕說道:“為什么?”
    “因為你們會害我呀。”他一臉理所當然的表情,笑的像個白癡。
    只是賈思帕與力諾瓦不這么想,至今為止,所有把他當白癡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你想干什么?”力諾瓦陰著臉說道。
    八王子很清楚,不管唐方參加舞會的真實目的是什么,單是里維斯陰謀算計他這件事,雙方就不可能善了。
    “不要著急,耐心一點,你們會知道的。”說完這句話,他不再理睬二人。從凌亂擺放的機車堆選出一輛,開向廣場與清湖所在區域。
    兩名幽魂將賈思帕與力諾瓦押上一輛車,跟在唐方后面前行,剩余8名ghost按照艾瑪發來的地形圖,趕往空間站的中央控制室、第二出口、槍械庫等重點設施。
    力諾瓦是個急性子,又自持王子身份。覺得唐方不敢真的把他怎樣,正準備以王權的名義進行恫嚇,關鍵時刻卻被賈思帕攔住。
    七王子很聰明,知道在這種時候保持沉默才是最好的選擇。
    他不知道唐方用什么方法突破了外面的檢查線,帶著許多武裝分子進入巴伐雷亞空間站。有一點他很清楚,這種事情是瞞不住的,他們的父王一定會派兵來救,兄弟二人需要做的是拖延時間,等待己方艦隊壓境。迫使唐方妥協,而不是激怒對方。
    盡管他跟力諾瓦一樣,不認為唐方敢傷害二人性命,卻可以讓他們吃點苦頭,來發泄心頭的怨氣。
    另外,他需要安靜地想一想,怎么把這件事全推到里維斯,或者斯莫爾身上。
    畢竟唐方找不到直接證據證明這件事與他們二人有關。像里維斯那種老奸巨猾的政治人物,一定知道該怎么做。才能換取更大的利益。
    其實要想擺平這件事很簡單,里維斯扛下所有罪責,然后用死亡來平息唐艦長的怒火,結束克納爾公爵領的權力斗爭。
    唐方不是一直想要那2w噸零素嗎,只要贊歌威爾答應提前給他,再許諾些特權。想來很容易平息他的憤怒。
    機車還沒有駛到廣場便中途停下,因為森巴特正帶著幾名騎墻派領主后代徒步走來。
    自從唐方與安薩爾多在傳送信標接引下離開廣場,不知去向,荷魯斯之石的成員們都知道事情鬧大了,為撇清自身干系。又或者出于別的什么打算,一窩蜂跑了個干凈,把停車場上的機車全開走了,以致森巴特幾人只能依靠兩條腿趕路。
    “唐……唐方?”
    在看到機車駕駛艙那張熟悉面孔后,森巴特的表情那叫一個精彩,茫然、喜悅、震驚、好奇、不理解……總之比賈思帕與力諾瓦看到唐方時的表情還要夸張。
    那幾位騎墻派領主后代亦然:“你居然沒事?”
    森巴特問過賈思帕把唐方怎么樣了,王子殿下曾斬釘截鐵地答復“死了”。
    里維斯那些人精心策劃許久,會在最后時刻開恩,放唐方這個生死大敵一條生路?怎么可能!
    然而實際情況是,唐方還活著,好好地開著車,正從出口駛來。
    更讓人震驚的是,賈思帕與力諾瓦被丟在后面那輛機車的客廂,向兩個委屈的小媳婦。
    剛才還得意洋洋的王子殿下,轉眼成了階下囚。
    這現世報,真是快的離譜。
    森巴特笑盈盈地向二人打招呼:“兩位王子,又見面了哦。”
    賈思帕剛才怎么對他的,他現在就怎么對待那兩人,一樣的笑容,一樣的語調,只是話語稍微不同,略帶恭敬,其實諷刺。因為對方是王子,而他是一名勛爵。
    “哼。”力諾瓦瞥了一眼帶著面具立在身后的幽魂特工,很清楚他剛才用什么手段干掉了自己的跟班,本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的想法,只能冷哼一聲,以示自己的不滿。
    這種經歷的確很丟人,剛剛他跟賈思帕還像白天鵝一樣高高仰著頭,用蔑視的目光看著森巴特,現在倒好,從白天鵝一下打回原形,變成丑陋的野鴨。
    唐方沒有加入到這場痛打落水狗的游戲中,他只是很隨意地掃過廣場上面的行宮,嘴角浮起一絲冷笑。
    “艾琳娜”遭遇到什么,他心知肚明。斯莫爾勛爵在打什么鬼主意,他更是了然于胸。
    “上車。”他示意森巴特幾人坐進客廂,然后駕車駛向行宮。
    “你到底想干什么?跟贊歌威爾談判嗎?”
    唐方說道:“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森巴特皺皺眉,沒有多說什么,倒是旁邊那幾位騎墻派領主后代相顧失色,略有幾分不安。
    機車最終停在魯爾斯的行宮前面。
    唐方跳下車,掃過不遠處夕陽下跳躍的湖光,扭臉望向行宮后方的別墅群。
    一名ghost押解里維斯往落腳點而來。另一名ghost扛著斯汀格,背著夕陽行走,在前方綠地投下一道長長的背影。
    有血珠從斯汀格的鼻孔一滴一滴落下,打在草葉上,崩得粉碎。
    賈思帕與力諾瓦被幽魂特工推下機車,冷著臉一言不發。
    里維斯沒有問唐方為什么沒有死。因為他知道,就算問了,對方也不會告訴他,更不會對事情帶來任何轉機。
    唐方還活著,他們的陰謀以破產告終,不僅如此,他、斯汀格、賈思帕與力諾瓦反而成為階下囚。
    知道這些便夠了。
    重要的是接下來幾人將面臨的命運,而不是過去。
    “說說吧。”唐方說道:“我給你們對質的機會。”
    他把愛薩爾多的佩劍指在斯汀格的左胸:“我很想知道兩位王子在這件事里扮演著什么角色。”
    斯汀格的鼻血在嘴角越積越多,顯得很凄慘。那是他在反抗的時候被ghost一拳打破。
    “就算告訴你實情又怎么樣?你會放過我嗎?”
    唐方想了想,用力搖搖頭,很誠實地道:“不會。”
    “所以,我為什么要告訴你。”
    “哦。”唐方嘆口氣:“我常聽人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本以為這句話很真實,現在看來不過是影視劇里面的狗血橋段……”
    說完話,他把劍送進了斯汀格的胸膛,沒有一點猶豫。讓那些冒著熱氣的血在安薩爾多的配劍上涂滿,然后扭臉望向里維斯:“我最討厭不守信用的人。”
    “幼稚。”這位艾琳娜名義上的叔叔用仇恨的目光盯著他的臉:“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不過是套取供詞要挾國王陛下。用王族成員的政治丑聞來換取利益,你覺得我會給你這個機會嗎?”
    唐方看著他的臉,非常認真地說道:“不,不,不,你誤會了……不。是你搞錯了,我真的沒有想過要去要挾國王陛下。”
    “這是你們的做法,我不一樣,用魔鬼的手段對付魔鬼本身這種事,我已經在‘那賽羅’做過。覺得不像印象里那么好玩,于是呢……想把事情玩的更大一些,要不然我怎么會來參加聚會呢。”
    里維斯不理解,賈思帕與力諾瓦同樣不理解。
    森巴特聽懂了,因為他比所有人更清楚在唐方在圖謀什么……不,是追求什么。
    “唐方,你……你要想清楚……”
    “我知道你想說什么。”唐方笑著說道:“你不是同樣違背了圖森納公爵的意愿,選擇站到我這一邊嘛……說起來,你跟瓦倫里安很像呢,莫非邏輯姐早知道你會做出這樣的選擇,才在那時候解鎖小王子?”
    森巴特搞不懂他在講什么,聽起來是在跟自己說話,卻完全讓人搞不明白上面那些話的含義,瓦倫里安是誰?邏輯姐又是誰?
    里維斯皺起眉頭:“你到底想干什么?”
    唐方說道:“我想殺了他們倆,只是還缺一個動手的借口,我親愛的叔叔,希望你能幫我滿足這個心愿。畢竟……有兩位王子結伴而行,是一件非常值得驕傲的事情呢。”
    他的聲音很輕,語調很平,聽不到任何起伏,也沒有強烈的感**彩,就像在照本宣科,陳述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
    “什么?!”
    說者隨意,聞者驚心。
    那幾名騎墻派領主后代不知道森巴特造了他父親的反,還以為圖森納公爵已經與唐方達成協議,于是才跟在森巴特屁股后面示好。
    就在他們驚聞事情真相,感到茫然無措的時候,唐方的下一句話就像日落時分的暮鼓,把無邊黑夜送入他們心底。
    他說什么?要殺掉賈思帕與力諾瓦?他們可是這個國家的王子,王權的延伸,體zhi的顏面!
    “瘋了……真是瘋了,這小子簡直就是個神經病。”
    他們震驚,他們茫然,他們更加后悔,后悔為什么不學其他人早早離開,以免波及自身。
    他們的父輩本來寄希望于唐方挑起騎墻派大梁。讓王國的局勢穩定下來,但是這小子完全就是個不走尋常路的主兒,不同于一般政客,也不是一個合格的商人,完全就是一個瘋子……他來參加荷魯斯之石的周年慶典,竟是要干一票大的。
    幾位騎墻派領主后代愣在那里。
    賈思帕與力諾瓦的表現更加有趣。唐方說完話,好一會兒才回過味來。
    不是兩位王子不夠聰明,理解不了那句話的意思,是他們根本沒有想過有人膽敢取他們的性命。
    作為這個國家的王子,他們因權力而高貴,因權力而富有,因權力而強大。
    他們享受錦衣玉食的生活,享受億萬人民的敬畏,享受達官顯貴的奉承。什么時候聽過這樣的話?
    唐方說什么?要殺了他們倆……
    比起恐嚇,那更像是一個冷笑話。
    賈思帕看著一臉怒容的弟弟,忽然笑了……是的,他笑了。
    在35歲以下的王子中,他是笑點最高的一個,卻在此時此刻,面對眼前的一幕笑了。
    唐艦長要殺掉他們倆?腦袋被門板夾了么?
    他知道那代表著什么吧?他們可是這個王國的王子,贊歌威爾的親生骨肉。是王權的面子,也是里子。
    殺掉他們。便等于剝開王權的外衣,讓那個用權力鑄成的巨人渾身赤露o,這顯然會激怒巨人。它將舉起金光耀眼的權杖,抬起比山峰還高的腳,用無與倫比的力量蕩平面前的一切。
    “切……不知天高地厚。”笑過以后,賈思帕用嘲諷回應那句狂妄的話。
    他可以蕩平“喬治亞”的貴族階級。可以殺掉弗拉基米爾,殺掉杰瑞?華盛頓,殺掉左騰雷,卻不可以殺掉他們二人。
    如果他還想在這個國家立足,就決不能觸碰那條紅色底線。
    里維斯也是這么想的。只是沒有笑,用看白癡一眼的眼神盯著他:“我是該說你傻呢,還是說你狂呢?又或者像七王子那樣當你是一個神經病呢?”
    唐方輕輕舉起那把長劍,用手指在上面彈了下,劍尖上積蓄的血珠落在地上,摔成無數鮮艷的斑點,像雨夜過后流離失所的紅花。
    那都是斯汀格的血,里面寄宿著他的基因,還有希望。
    唐方站起身,掃過天邊的殘陽,掃過無暇的湖光,掃過棧橋的長燈,最終落在斯汀格尚溫的尸體上,說道:“當賈思帕與力諾瓦變成那樣的尸體后,他還會是王子嗎?”
    “人們還會恐懼他們嗎?貴族還會維護他們嗎?王權還會照耀他們嗎?”
    里維斯寒聲說道:“會。”
    “謝謝。”唐方認真地道謝,然后望向廣場中央飄揚的雄獅旗幟。
    里維斯沒有因為一句道謝而得意,也沒有因為在語言交鋒中占盡上風而滿足,他跟著望向那面旗幟,落日的余暉為它鍍上一層金黃,那不高貴,像火在燃燒。
    “看來……你是不會出賣兩位王子了。”唐方把劍送進了他的胸脯。
    來自他侄子的劍,落到他的侄女婿手里,刺死他的兒子,又把他送入地獄。
    這把劍,承載著一個家庭的悲哀。
    唐方用幽能刃把它切成兩半,丟在旁邊的花叢中,那些血把本就嬌艷的花朵染的更加炫目。
    賈思帕的臉上已經看不到丁點笑容,因為唐方眼睛里的光芒很耀眼,比天邊的晚霞更迷人。
    于是他信了,信了那些話,所以他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但是力諾瓦卻笑了,笑的很開心,也笑的很天真,因為唐方把斯汀格殺了,把里維斯殺了,再沒人可以證明他與賈思帕是這場陰謀的幕后主使,唐艦長自然不能以此要挾贊歌威爾,獲得豐厚的賠償。
    一開始賈思帕笑,他沉默。
    現在他笑,賈思帕沉默。
    唐方說道:“我有辦法了。”
    森巴特的臉上有很多很多的苦笑,覺得這小子一會兒像個長不大的少年,一會兒又覺得他比絕大多數人更睿智。
    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
    他打了個響指。
    幻象蒼穹模擬出的紅日漸漸消失,夜幕沉降,星華滿天……
    其實那并非晝夜輪替,而是幻象蒼穹變成了一大塊透明的玻璃窗,可以從下面看到宇宙深處的繁星,可以看到熊熊燃燒的克哈諾斯三兄弟,還可以看到窗格間跳躍的火光。
    其實……那不是火光在跳躍,那是爆炸在蔓延。
    賈思帕看到了衛戍艦隊的徽記,很美,很顯眼。
    力諾瓦看到了獅心王獨立艦隊的徽記,很亮,很雄壯。
    森巴特看到了第23游騎兵團的旗艦,“夜琉璃號”,梅洛爾送給他心愛女兒的座駕。
    “嘖嘖……好大的排場。”唐方說道:“時間不多了,你們慢慢看,我去收點piao資。”
    森巴特皺了皺眉,搞不懂他在說什么。piao資?什么piao資?
    一名騎墻派領主后代拍拍勛爵閣下的肩膀,附耳說了一番話。
    “不好。”他剛才將全部心思都用在唐方身上,把艾琳娜給忘了。
    ………………
    巴伐雷亞空間站太空戰場的情況同樣呈現出一種焦灼態勢。
    幽靈戰機將兩支軌道管理局巡邏艦隊擊潰后,出現在第23游騎兵團側翼,先后將6艘試圖泊入空間站碼頭的運輸機點爆。(未完待續。)
    ps:又到了給老丈人進貢的日子咧。</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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