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娛樂城”后面的小巷子。
就這么簡單的一句話,在刀鋒抵到我眼前時,我說不出口。
“說!”跛子將刀往前送了一寸,似乎要直直插入我眼中!
“誰在你旁邊?”莫唯的耳力很好。
“沒人……”我顫抖著拿起手機,“我馬上就回去……馬上就回去……”淚,無聲地滑落。
聽到他的聲音,好開心。
“平凡,你的聲音不對勁,發(fā)生什么事了?”莫唯迫切地問。
刀,還指著我的眼睛。
我的聲音在哽咽,說不出話來,事情發(fā)展到如此地步,已經(jīng)不能更壞,怕莫唯擔(dān)心,我匆匆掛了電話。
“很好。”跛子滿意地笑了……
就在此刻,不遠處傳來腳步聲,還有人小聲說話。
“有人來了!”其中一個人驚呼。
“反正我們也玩得差不多了,走吧。”另一個人心滿意足地嘆息。
跛子盯著我,有些不甘心。
絡(luò)腮胡跑過來將他強行拉走了。
艾兒緩緩挪到我身邊,將她的外套披在我身上,“還好吧?”她輕聲問。
我扯了扯嘴角,“沒事。”
除了滿身的刀痕和千瘡百孔的心,我想,一切還好吧……
“別太在意……”艾兒安慰著我,她想用笑容鼓勵我,可是卻沒用地哭了,癱坐在我身邊,她哭得稀里嘩啦。
“對不起……”攬過她的肩頭,我很抱歉,很抱歉。
艾兒哭了一陣,才抬起淚眼朦朧的眼,看著我,很認真地說:“我們是朋友。”淚水花了她的眼影,花了她精致的妝容,糊了整張臉,不再撫媚,有些狼狽,可是,自她澄清的眼中,我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艾兒,調(diào)皮可愛的艾兒,從不自哀自憐的艾兒,對生活充滿激情的艾兒。
“艾兒……”我抱住她,心口滿滿的疼。
腳步聲越來越近,然后從我們身邊過去。
黑暗中,兩個女人,相擁的這一刻,最溫暖。
發(fā)信息給莫唯……
今晚我睡艾兒這里。
艾兒是我以前的室友。
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無法挽回,那么,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讓莫唯擔(dān)心。
所以,我不能帶著滿身傷回去。
韓易沒有給我打電話。
估計他已經(jīng)獨自擺平那兩個重要客戶了。
在艾兒的陪同下,我去了醫(yī)院。
艾兒在醫(yī)院陪了我一夜。
第二天早上,她給我買好早點,說,我去看看扣子了。
我點頭。
看著她忙碌了一夜的身影,突然間覺得這個孩子堅強地叫人心疼。
全身上下,都包裹著紗布,連臉上也不例外。
打電話給韓易,請假。
他沒有追究我昨晚的行為,只是問我在哪兒。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告訴了他,因為我覺得此事不簡單。
那三個人拿著照片,指名道姓的要我。
顯然是受了某人的唆使。
我不得不想到一個人……
安娜。
她的笑,令我毛骨悚然。
很快,韓易便趕過來了。
聽我說完,他沉默了很久,眉頭皺得很深。
“不要跟我說負責(zé)的話。”在他開口前,我說。
因為,如果要負責(zé),他該對艾兒負責(zé),濕身的是她,不是我。
“我只要真相。”我說,“我只要傷害我的人得到懲罰。”
“記得他們的樣子嗎?”韓易問,嗓子微啞,他在壓抑痛苦。
我冷笑,“化成灰,都記得。”
“畫下來給我。”韓易看著我,眼中閃爍著堅定而狠絕的神色,“你受的委屈,我要他們十倍奉還!”
“謝謝。”我客套地說。
“對不起……”韓易走到我面前,蹲下,仰視我,“是我連累了你,如果不是我聲稱你是我的未婚妻,就不會……”
“不。”我搖頭,“不是我,也會是另一個女人。”
韓易沉默了。
“你打算對安娜如何?”我目光灼灼地盯著他。
“如果真是她唆使的……”韓易嘆口氣,“我會親手將她送進監(jiān)獄。”他的聲音很輕很輕,卻可以聽出他的堅定。
“謝謝。”我笑了,扯動了臉部的傷口。
“莫唯知道嗎?”韓易突然問。
我的笑容瞬間僵在臉上,然后一寸寸龜裂,“他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
韓易沒有再說話,只是眼神黯淡了下去。
這個男人的心思,從來沒有人可以琢磨。
就如我,至今還不懂他對我是怎樣的感情,朋友?情人?還是二者之間?
或許,什么都不是。
打電話給莫唯時,我的情緒已經(jīng)調(diào)整過來。
用歡快的語氣告訴他,艾兒邀請我去她們家的海邊別墅玩幾天,我過一個禮拜就回來。
也不能讓藍靈知道,她若知道了,意味著莫唯也知道了。
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莫唯收買,變成他的小間諜了。
我住院了,只有韓易知道。
每天下班后,韓易的第一件事就是來看我。
他說,“你該讓莫唯知道的。”
我微笑著搖頭,“不能讓他知道。”
“為什么?”韓易不懂。
“他會殺人。”我笑,有些苦,有些甜。
“這就是你選他不選我的原因?”韓易邊削蘋果邊抽空看我一眼,“因為我不會為了你沖動地殺人?”
我笑。
也許吧。
韓易不懂,殺不殺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在意的程度。
韓易聽了我被人如此欺負的時候,還能冷靜地處理一切事宜,但是莫唯一定不能,他會抓狂,不是因為他不夠冷靜,而因為對象是我。
他無法冷靜。
也許,這才是區(qū)別。
“平凡,我的懷抱永遠為你敞開!”韓易做一個大張雙臂的動作,將蘋果遞給我,唇角閃著若有似無的笑意,帶著點邪邪的壞,有別于以往的他。(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