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字世昌。史他身材高大。多力善射。景聯公開,進士。據說在廷試的時候,忽然刮起一陣旋風,他的答卷被風卷去。眼看就要落榜。他居然在剩下不多的規定時間內再寫好一份考卷。其人之聰明可見一斑。中進士后王越開頭到陜西出任御史。到天順初年才當上山東按察使,這個。職務相當于后世的紀委主任。天順七年大同巡撫出缺。經人推薦,王越接替了這一職位,從此開始了他的軍事生涯。</br></br>土木堡之變后,明朝對北元由戰略進攻轉入戰略防御。</br></br>本來屬于二線防御基地的大同,宣府,延佞一帶成了抵抗北元入侵的最前線,經常遭到北元的攻擊,當地經濟和人民生活遭到嚴重的破壞。王越到任之后立刻修繕武器甲胄,練士兵。修理堡寨,鼓勵農業和商業,把大同防區重新建設了起來。</br></br>成化三年,明朝發動對北元的征討。王越成為此次遠征的參謀長贊理軍務。據說他曾與主帥朱永帥千人出巡。驟然與敵軍遭遇。朱永想要逃走。王越制止住他,叫士兵列陣自保。敵人懷疑有伏兵而遲疑不敢進攻。對峙到黃昏之后,王越令所有的騎兵下馬,銜枚魚貫而行。自己則率驍勇殿后,借著夜色掩護從容撤退到五十里外的明軍城堡。事后他對朱永說:“我方一動敵人就會追擊。這就誰也活不了,只好不動聲色來迷惑他們。撤退的時候下馬步行,我們的行動的聲音就小了,不容易驚動敵人,這才可以逃脫</br></br>胡義最初看到這個。故事時。只覺王越智慧過人,有名將風范,和那飛將軍李文嚇退匈奴人的故事很是相似,不過他也從中看到當時明軍戰斗力不是一般的低。與成祖北征時的大明鐵軍已經不能混為一談了,祖先的血勇這支明軍一點也沒繼承,更多則是混吃等死,恐怕這也與那衛所制有關。</br></br>明朝的衛所制其實就是一種世襲兵制,士兵的家庭世世代代為士兵。平時耕種田地,農閑時進行軍事練。戰時則臨時編組,委派將領率領。這種制度看著不錯,其實承平數代之后,士兵往往只知道種田。而不懂打仗,而臨時委派的將領往往是文官,不懂軍事。以這種軍隊出征,正是盲人騎瞎馬。能有出色的戰斗力才怪。</br></br>王越與朱永所帶的軍隊便是承平幾代的衛所軍,胡義估計當時兩人所遇到的敵軍人數肯定不會超過他們,甚至是少得可憐,不然人家早就沖殺過來了。撫寧侯朱永在明史上褒獎很多。算是良將一員,可是這個故事中的他在遇到敵人時的反應居然是逃跑,讓胡義有點糊涂。不知該不該相信故事所言。要是真如此,恐怕他手中那幾萬京營就懸乎了。想想明史所記,最終平定流民之亂的是項忠,這么說朱永在其中并沒有發揮多大作用,甚至很可能他這一路被流民擊敗,一想到這個可能。胡義有些害怕了。朱永所對的小王洪兄弟可是在河南境內,離北京近得很,他要是敗了,白蓮教不是揮兵直撲北京了嗎?看來回去得跟萬安提個醒,做個萬全之策。免得到時亂了陣腳,真要歷史改變,自己可就是血本無歸了。</br></br>明軍的戰斗力如此,成化三年的這次戰役當然無功而返,正好北元忙于內斗,向明朝請求通商入貢,于是征討的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大概也與王越保存實力有關系。到了這年秋天。他又兼任宣府軍巡撫。提督軍務。有了差點喪命的經歷。王越充分認識到了軍隊戰斗力的低下是致命傷,所以在他直轄的兩個戰區內加強了士兵的練。到了兩年之后的成化五年,王越終于有了展露頭角的機會。</br></br>當時的河套一代屬于明和北元的邊境。河套水草豐美,但是由于明朝前期對北元的主動進攻,北元不敢南下,河套遂成為真空地帶。幾乎沒有人煙。土木堡之變后,北元開始對河套地區進行滲透。到成化五年,北元開始大規模進入河套地區放牧。于是延接告急,朝廷命令王越增援。</br></br>王越率領本部至榆林,遣游擊將軍許寧出西路龍州、鎮靖諸堡。范謹出東路神木、鎮羌諸堡,而自與中官秦網按榆林城為聲援。許寧在黎家澗。范謹在崖窯川與大敗北元軍。右參將神英又在鎮羌破敵。北元只好撤退。王越以為獲得了勝利第二年的正月收兵。不料才回到偏頭關,北元又去而復來。延絡再次告急。兵部劾越王越擅自收兵。這是殺頭的罪名。幸虧皇帝賞識他,免了他的罪過,命令他帶兵屯駐延綏附近待機。北元以一萬余騎分離五路入塞,王越命令許寧等將其擊退。</br></br>是年三月,明朝決定徹底解決擾邊不止的北元阿羅出部。這次的領兵大將又是撫寧侯朱永。王越為其副手。雙方在開荒川決戰,阿羅出大敗。明軍乘勝追擊至牛家寨,阿羅出被流矢射傷。王越這次立了大功被升為右都御史。但是這個職位在明朝對于領兵大將來說實際上是榮譽性職位。凡是領兵的文官都要加兵部侍郎和御史頭銜,以表示他們只是暫時性的領兵。這也是明朝以文官領兵防止武將專權的措施之一。</br></br>治個、大勝的勢頭。明朝決定大舉進攻北越深士雙,威震邊疆。于是第二年他被任命為西路方面軍司令總督軍務,專辦西事。專門籌備西征事宜。</br></br>但是可嘆的是中央雖然口頭上要西征,卻口惠而實不至。王越手下可用之兵不過萬余,又分散防守。而北元的軍隊卻有數萬。在這種情況下。王越自保不遐,哪里還有力量西征。</br></br>事實上明朝中央為了西征調動了近八萬人,但是這八萬人不歸王越指揮。王越卻要為整個防區的安危負責,這就造成了邊區明軍云集,北元卻如入無人之境的奇怪現象。其后明朝中央終于認識到沒有統一指揮的問題,名義上又將軍權集中起來。可是軍權并不交給王越,而是交給武靖侯趙輔,并封趙輔為平虜將軍。這樣。同一支軍隊卻出現了兩個最高統帥。和宋朝一樣,怕武將造反,所以明朝對有能力的大將又想利用,又不放心,遂搞出這種疊床架屋式的指揮系統。</br></br>同一時間,北元則對明朝采取騷擾戰術。每當明朝好不容易理順了指揮關系,大軍慢吞吞得行動起來的時候,北元立刻撤退。而一旦明軍收兵,則北元立刻去而復返。如此反復數年,明軍名義上的主帥也換了三個”不但沒有剿滅北元的進攻,北元的攻擊卻越來越頻繁。河套地區也逐漸被北元完全侵占。王越由于熟知邊事,一直當著他的光桿西路軍司令。其間他被中央諸大臣控告欺君罔上,隱瞞北元的實力,于是雙方斗了個。不亦樂乎。</br></br>就在政治斗爭形勢對王越漸漸不利的時候,命運卻意外得給了王越建立不世功勛的機會。成化九年九月,深入河套的北元可汗滿都魯、太師比加思蘭等部將老弱留在紅鹽池王廷,大舉深入,直抵秦州、安定諸州縣。王越探得消息,認為是北元主力盡出。后方空虛,是消滅敵人的天賜良機。于是率領直屬部隊出戰。部將許寧、周玉個率五千騎兵分左右兩路,出榆林,逾紅兒山,涉白鹽灘,兩晝夜疾馳八百里。奔襲北元王廷。將至目的地的時候。暴風大起,沙塵翳目。諸軍膽怯。這時一個老兵說道:“這是天助我也。去時迎風,敵人不易察覺。勝利收兵時如果碰上回來的敵人主力。則其處于下風。乘風擊之,還有不勝的道理!”</br></br>王越立刻下馬拜這個。老兵為千戶。于是士氣大振。王越把兵力分為十翼。每翼千人。親自率兩翼突擊北元大營。北元留守部隊措不及防。大營被攻破。幾乎全軍覆沒。滿都魯等飽掠歸,發現根本之地被毀,妻子畜產已蕩盡,只好相顧痛哭。由于這次戰役,北元再也無法在河套立足,被迫遷向遠方。河套危機就此解除。</br></br>王越獲得如此空前勝利,明史上的記載卻說他只擒斬三百五十人,獲駝馬器械無算,焚其廬帳而還。這個戰績未免過而且如此大的戰役只殺了對方三百五十人也令人無法相信。相信這是明朝的史官認為他是汪直一黨而故意減少他的功勞吧。</br></br>,一口正</br></br>這次大勝相當于漢初衛青。霍去病擊破匈奴王廷。可是衛青,霍去病能夠繼續攻擊匈奴,王越卻連追擊北元殘軍也辦不到。衛青,霍去病得勝歸來,立刻能夠投入制定下一次作戰計劃。王越得勝歸來卻立刻要面對險惡的政治斗爭。表面上,王越因為這次大勝而升了官。名譽職務升到了太子少保,實際職務則升到了三邊總制,但是其實他的實際權力卻是下降了。而紀功郎中張謹、兵科給事中郭鏗又彈劾他為前任平虜將軍劉聚濫殺冒功一事胡亂上奏。</br></br>功大而賞薄,又為朝廷猜忌。王越于是只好自稱有病,交出兵權,回首前塵,他終于體會到“朝里有人好做官。的必要。于是開始結交朝中的權貴,而當時皇帝面前最大的紅人就是主管西廠的特務頭子大太監汪直。</br></br>汪直當時年紀還輕,估計也就二十不到的樣子,算是歷史上少數幾今年紀輕輕就身居要職的大太監。除了搞特務偵察,他對于軍事也有濃厚的興趣,而且甚是癡迷,據某些野史記載,他一日不打蒙古人,心就癢得很,并且他還有一個,原則。只打蒙古人,對內亂百姓起事卻從不下屠刀。憲宗讓他去也不去。</br></br>見汪直喜歡對外征戰,投靠他的遼東巡撫陳錢此人也是軍事高手,替明朝守衛遼東。能打能守,很奇怪明朝出了很多會打仗的文人便勸他出猛的元立邊功鞏固自己的地位。汪直深以為然。直閑置的王越進入了他的視線。</br></br>對王越來說,與汪直合作實在是太妙了,從此他再也不用擔心出征時朝中有人拖他后腿,攻擊這攻擊那了。是年三月,王越率二萬人赴榆林防御北元。途經大同時,探聽到北元的王廷在威寧海今集寧南黃旗海。王越立刻率軍夜出孤店關,先過貓兒莊,兵分幾路,直趨威寧海。時風雪大作。天地昏暗,王越縱兵掩殺。再一次殺散北元的王廷。而這一次他幾乎得到他的目標。北方,的可汗達延汗。明史上說這次襲擊是攻擊亦思馬因太師部。對照蒙文史料不確,應為友汗,摯者注可是命這似乎又總是把送到他年中餉爾聯這次,達延汗逃脫了。而北元美麗善戰的滿都海可敦則有可能死在了這一次襲擊中。</br></br>對于這次戰事,明史中記載的更加簡略。只說王越生擒幼男婦女人。斬鎖級,獲馬駐牛羊六干余。完全看不出大勝的痕跡。胡義每當看到這里都覺得可笑得很,明朝那幫史官真不是東西,你不因為自己的喜好就人為將歷史事實給篡改掉啊,這么做,留給后人的會是什么?只能是一堆糊涂帳,他翻這個來說明,你翻這個來說明。卻始終無法還原一個歷史真相。</br></br>汪直失寵被貶到南京后。王越被算作汪直一黨。被錄奪一切榮譽和職務。被流放湖北安陸。當宣旨的欽差來到時,王越萬念俱灰,幾乎自殺。后來見敕命中有從輕發落的話,這才打消了念頭。</br></br>%,正</br></br>此后十年,王越被軟禁在家。他的罪名在孝宗登基時被赦免了,不過一直到弘治七年,他才被重新啟用。在此期間。北元被達延汗統一。明朝再也沒有機會擊敗北元了。三年后,北元再度進攻甘肅。朝廷無人能夠抵擋。這時王越以乃歲高齡再次被任命為三邊總制,以老病之身再度出征,于第二年攻破賀蘭山后的北元基地,北元不得不再次向北收縮。</br></br>歷史又一次重演,王越在朝中的支持者太監李廣不是漢朝的那位倒臺。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言官們又有了一次表現他們的忠貞的機會。紛紛上書攻擊王越為李廣一黨。王越老病的身體再也經不住這次打擊。憂憤而死,明朝最功勛卓著的名將就此魂歸九泉。</br></br>王越死后,明朝再也沒有主動出擊的能力。達延汗也不再有可與之匹敵的對手,遂大舉入塞。明朝從此陷于與北元無休無止的戰斗中直到雙方都筋疲力盡,被新興的滿清先后消滅。</br></br>汪直在西北。除了重用王越對付蒙古人,還對余子俊這個瞧不起自己的兵部尚書表示很大的善意。在余修建長城的時候,盡最大努力配合他。朝中不給銀子,他去要,朝中有人對此有微辭,他便利用西廠將他拿下,總之,盡自己最大的能力讓那些一心干實事的官員能夠踏踏實實的安心工作,為大明朝補好被英宗搞得到處漏風的圍墻。除此以往。他還身先士卒,與士兵同甘共苦。沖殺在對蒙古戰斗的最前沿。正是因為汪直的這一切,才讓王越能取得幾次堪比當年衛青北伐的戰績,才能讓余子俊為明朝修好保了百年平安的明長城,正因為他,才讓北元的統一推遲,邊關的壓力得以減輕。如此功臣。在歷史上卻是那種評價。這讓胡義百思不得其解,難道僅僅因為人家是太監,史官們就可以如此污蔑抹黑他嗎?</br></br>如果不是因為汪直是一個太監,胡義都認為他可以與漢代名將霍去病相提并論。兩人都是同樣的年輕。而且都是同樣的勇敢,都敢領著幾千人深入大漠千里之遙尋找敵人。不同的是,一個是正常人,一個是太監。所以在世人眼里,一個高。一個低,一個刻意夸大,捧上天去;一個則是刻意貶低,被塑造成為一個滋事生非,無惡不作的流氓壞人。而對他的一系列功績提都不提,任由其消失在歷史塵埃中。</br></br>胡義記得汪直執掌西廠后出馬辦的第一件大事就是扳倒南京鎮監卓力朋。明朝實行食鹽專賣制度后世也是專賣,原因無他。因為利潤而壟斷,草力朋卻依仗權勢在進貢回來時裝了一百多船私鹽。</br></br>沿途又騷擾州縣。武城縣典史輯私隊長或者工商局稽查一類職務向他盤查,卑力朋卻根本不鳥他,派人毆打典史,并打斷了他的牙齒。又用弓箭射死一盧北汪直查訪到這件事后立刻逮捕卑力朋論斬。憲宗由此認為汪直能夠發現奸臣。秉公執法。于是對他更加青睞。此后汪直雖然屢興大獄,不過殺的倒也均是有罪之人,就算有無辜,比起那些有罪之人來也是少得多,世上沒有絕對的完人,對此也不能在過苛責。估計汪直正是因為拿了太多犯事的官員,而且行的都是特務手段,未經正規司法程序,這才讓他名聲如此不佳。被史官深為憎惡吧。胡義如此想道:現在自己頂了汪直主持西廠,壞名聲估計他不用背了,以后有機會還是可以和這位功臣合作一下,他喜歡打仗,就讓他盡情打個夠吧。</br></br>聽到軍帳里面不再說話,胡義笑呵呵地掀開簾子進去,在那笑道:“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閑時練好兵,戰時立大功,方才咱家在外面聽到這兩句練兵之術,深為贊同,能說出這兩句話來的那可是深得練兵之道啊</br></br>里面的人被突然闖進來的胡義給搞糊涂了,見他身后站著數名錦衣校尉。副參將胡大炮不由怒道:“你是何人。軍營重地,怎敢擅自亂闖!”扭頭又喝問身邊的幾位軍官:“今日是誰當值,怎么可以隨便放外人進我勇士營,難道不知軍法森嚴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