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汪直討來的十幾個一流民,身板都比較壯碩,與其他他撲酞鞏灰的流民相比他們更具戰斗力。而且戰斗意志也比其他流民要強,看得出來,這些人應該是白蓮教的基層教徒。不管是李原領導的關中軍,還是王洪、王彪領導的河南軍。其骨干精銳都是那些狂熱的白蓮教徒。也正是因為這些人。才使由烏合之眾組成的流民大軍能夠連勝官軍。攻城奪地。</br></br>汪直身邊的護衛早已經被攀上城墻的流民沖散,他的四周到處都是相互撕殺的官軍和流民,即使有士卒注意到了汪直的險境,也苦于不能分身。只能眼看著這個勇猛的監軍太監獨自一人面對十多個吼叫連連的兇惡流民。</br></br>以一人之力擊敗十多人,只有武藝高強的才能做到。汪直的武藝雖然也高,但他卻是半路出家習來的。以前在宮中伺候萬貴妃時,汪直從來沒有機會去習武,也沒有想過去習武。其后因出宮偵餌有功被萬貴妃提拔擔任御馬監掌印后,因每日接觸的都是軍中之事,耳聞目睹之下也動了習武之心,便從騰騾四衛中抽調了幾名武功高強的軍官教他習武。與江湖人士練就的各式武功相比,他所練得卻是上場殺敵。搏命相擊的戰陣之術。</br></br>面對十多人的進攻,汪直也是忐忑,今天之前。他還從未親手殺過人。剛才卻是一刀砍下了一個流民的腦袋。那鮮血狂噴的模樣至今還在腦中揮之不去。自忖自己斷難以一己之力避開這十多人的進攻,但他卻也心中不懼,咬牙朝前躍了一步,沉聲喝一聲:“賊子,想殺你汪爺爺。要看你們有沒有這個真本事!”</br></br>話音網落,汪直就揮動著手中長刀朝迎面而來的流民殺去,急于要殺汪直立功的這些流民見他這樣,反而紛紛嚇了一跳:這太監怎么不怕死的!</br></br>民間各種戲曲評詞里,對太監的描述一向都是貪生怕死,陰險毒辣,這些人本以為面前這個年輕的太監也是如此,不想他跟那戲臺上的公公完全是兩回事。不由都頓了一下。</br></br>他們這一遲疑,汪直卻是抓住機會,毫不猶豫的將長刀砍向最前面一個流民,那流民愣了一下,下意識的就用手中樸刀去擋,不想雙刀相擊之下,手中的樸刀卻“嘣。的一聲斷成兩截,這下突然變故將那流民嚇傻了,還沒顧得上往后閃去。就被汪直齊腰砍成兩斷。</br></br>被砍成兩半的流民驚恐的睜大雙眼,像看見鬼似的望著自己的下半身在那急劇的抖動著,掙扎了約摸一分多鐘。才咽過氣去。在這一分多鐘里。其余的十幾個流民兇徒沒有一個敢上前攻擊汪直,只瞪著眼珠一動不動的著著地上不斷抽搐的同伴。一個大活人在自己眼前被砍成上下兩半,還沒有當場死去,拖著腸子、肝肺在那掙扎的樣子的確可以讓一個再兇狠的人也為之心顫。</br></br>人被腰斬后不會馬上死,詳見清代腰斬之刑的相關記載</br></br>震憾的一幕讓這些平日里也殺過不少官軍和無辜百姓的白蓮教徒們紛紛往后退去,如見殺神般不敢上前一步。汪直卻如好像被這場景更加刺激般,如同一頭嗜血的野獸們,揮動著他那把還在不停滴血的長刀步步向前緊逼著。</br></br>城墻上詭異的一幕出現了。這一幕很多人都看到了,那就是一個面白無須的太監提著一把滴血的長刀慢慢的往前走,十多名身材高大。滿臉橫肉般的兇徒卻在一步步的往后倒退。最后,不知誰叫了一聲,這些人竟然“呼。的一下四散逃奔開去,更有一個慌不擇路的竟然一頭栽向城墻下,也不知是死是活。</br></br>守城的官兵見了這一幕自然是信心倍增。城下的流民觀來亦是膛目結舌、心驚膽顫。戰斗靠的是勇氣,如果勇氣被奪,那么注定就是失敗。很快,城墻上的流民不是被官兵合力殺死,就是被趕下城去。</br></br>待將城墻上的流民全部肅清后,汪直探頭朝城下看了一眼后,大聲喊道:“熱油何在?”叫聲過后,立即便有近百名騰騾四衛的士卒吃力的搬來數十缸正不斷沸騰的熱油。又看了一眼城下流民后,汪直沉聲喝道:“澆”。</br></br>叫聲過后,立即便有近百名騰騾四衛的士卒吃力的搬來數十缸正不斷沸騰的熱油。又看了一眼城下流民后,汪直沉聲喝道:“澆”。</br></br>一聲令下,一缸缸滾燙的熱油從城墻之上迎頭潑下,城上早有士卒以火箭射下。頓時。城下成了一片火海。還亦心么墻衛的云梯也都跟著著起火來,那此刀砍不斷的飛圳幟四飯燒斷。最慘的不是那些被陷入火海的流民,而是那些正在云梯上的流民,因為他們不是被燒死,也不是被摔死,而是被滾滾的熱油燙死。</br></br>小半個時辰后,城墻下再也聽不到哀號聲,也看不到在火海中滾來滾去的身體,只見熊熊烈火沖天而氣,伴隨著道道黑煙,還有那刺鼻的尸焦味。離得稍遠些沒有被燒著的流民跟無頭蒼蠅般,盲目的揮動著手中的兵器,亂哄哄的散作一團,哭爹叫娘般往后軍大陣跑去。在后督戰的白蓮教徒也不敢攔著他們,前面的慘劇他們也都看到了,這個時候再讓這些炮灰上前攻城,只怕他們就會掉頭來殺自己了。</br></br>不遠處的流民后軍大陣,領兵的王洪默默看著余下的數千披頭散發,面如死灰般往大陣跑來的流民,不由有些灰心。這次攻永州是他力排眾議,甚至不顧遠在關中的教主李原意見而堅持這么做,為此弟弟王彪還多有微言。也是他堅持讓幾萬流民做炮灰,好打開永州城的大門,卻不想損失如此嚴重,眼看奪城在即,竟出如此變故,不由有些灰心喪氣。</br></br>王洪自從和弟弟王彪率眾跟隨白蓮教主李原起義以來,起初他手下僅數千荊襄子弟,分兵之后一路北進,行至陳州時,人數已至十數萬,且一路上攻城略地,無往不利。連敗朱永率領的京營,那些河地本地的官軍更是只要一聽到“王”這個字,就嚇得喪膽而逸,毫無鎮壓的勇氣。為此他也有些自大起來,認為官軍不足一擊。這次只要大兵推進一鼓作氣拿下永州,就能揮師北上,直逼京師,為白蓮教建立不世基業來。不想卻受此重創。灰心之余更是咬牙切齒。</br></br>方才他也看到了,城頭上的官軍好像多日沒有進食一般,一個個走路晃來晃去,抵抗時也全憑那一股氣。只要再圍上幾日,不信這些這些官軍還有力氣守住這永州城。</br></br>“傳令下去,大軍依永州城扎營,務必將這永州城圍得如鐵桶般,我倒要看看,這朱永還能撐到什么時候!”</br></br>“大哥,為何不馬上組織第二次進攻?咱們的時間不多啊。”</br></br>騎馬在王洪身邊的王彪聽了哥哥的命令。不以為然,這永州城的官軍明顯就沒什么能力再抵抗了。剛才那場大火恐怕是他們最后的伎倆了,正應當趁此機會迅速再攻。卻不知大哥為什么卻要下令扎營作長期圍困之意。</br></br>攻永州前。李原已經嚴令要王洪的河南軍迅速向陜西進發,暫時放棄北上京師的意圖,而與關中軍合力取下潢關,再進逼京師。現在王洪卻置李原之令不從,執意攻這永州,好大軍北上直接進攻京師。王彪雖然對此有意見,但這是自家大哥的主意。也只好聽從。眼看這永州已經無力抵抗,大哥卻要放棄進攻,王彪心里當然不滿了。軍情萬變,這多耽擱一天,就多一分變化,萬一因為在永州城外停留時間過長,導致朝庭另有大軍趕來。而不能北上京師,又不能及時與教主合軍。以后如何跟教主交待?</br></br>聽了弟弟的話,王洪提起馬鞭指了指那些正瘋狂往回逃的流民。又指了指大陣中的流民,搖頭說道:“軍心已奪。現在讓他們再去攻城,只怕這些人心中多不愿。咱們畢竟不是刮練有素的精銳,這些百姓依附咱們也只是想混口飯吃。現在他們的膽都被這大火嚇怕了,這要是再讓他們攻城,恐會有什么意外。與其這樣,不如先圍上幾天,你也看到了,官軍看來是斷糧了。只要再圍上幾天,“哼哼,只怕不用我們去攻。他們就全餓死了。”頓了一頓又低聲道:“如果沒有他們替咱們打先鋒,作這攻城的損耗。難道還能讓我們的老弟兄去不成,能否成就大事可全看老弟兄的了。他們要是在這種攻城戰中有損失,可就是大大的不值了。二弟。大哥的話你可明白?”</br></br>王彪怔了一下,隨即輕輕點頭:“大哥。我明白了。”</br></br>“嗯。”</br></br>王洪很滿意弟弟的態度,雖然他對教主李原的忠誠不在對自己這個,哥哥的親情之下,但很多時候。他還是能夠站在自己一邊的,畢竟血濃于水嘛。扭頭瞥了一眼永州城頭。王洪翹了翹嘴:“咱們就等著這些官軍怎么餓死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