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公何以肯定來的就是官軍,而不是附近山中的欠白增反賊?。</br></br>胡義正要把水囊打開,網要往嘴里灌去時,卻見一名勇士營的都司快步走了過來。一臉凝重的指著南方對自己道:“末將早年曾隨白都督入河南剿匪,對境內各衛所官軍都有些了解,但不曾聽說落牛坡周圍有官軍駐扎,而離此最近的郭義縣也無衛所兵在,所以這支人馬是否真是官軍,末將以為還是應該慎重對待,以免被賊人所誤。”</br></br>胡義知道這都司嘴中的白都督就是成化二年平定流民之亂的白圭,但已于成化八年病逝。當年他曾巡撫河南,平定過境內的盜匪作亂和一些小規模的農民起義,因其用兵頗有章法。升任工部尚書后被憲宗看中,讓他都督各路兵馬平定荊襄流民的第一次作亂。看這都司年紀,已是四十出頭,看來當年也曾隨白圭征戰過。所以對河南的情況有些了解。這才向自己進言。</br></br>不過來的人是誰。胡義是心中有數的,對那都司輕點下頭,說道:“此地是無官軍駐扎,但來的也的確是官軍,咱家出京時,曾請皇上下旨讓河南巡撫丁大勇調一千人馬護送我們去永州。畢竟咱們是從京城到此,對河南情況有些不明。現在流民到底打到哪也不太清楚。所以多一些人護衛就多一份安全</br></br>“公公所慮甚是,但是。</br></br>胡義網把話說完。就聽見身后傳來陳淵的聲音。他也得到了兵士通報,對來的隊伍到底是哪方的有些擔憂,正耍請胡義作些安排,恰好聽到了手下都司郭虎與胡義的對答。</br></br>胡義看了他一眼:“但是什么,陳將軍有話直言,不用吞吞吐吐的。咱家雖但也絕不是耳朵聽不進話的人</br></br>“末將不是這個意思,公公誤會了</br></br>陳淵見胡義誤會自己的意思小忙抱拳道:“末將的意思是,現在流民在河南境內縱橫。雖然在永州折了一陣小但畢竟人數眾多,難保沒有少部分流民人馬四處流竄,越過京營防線跑到這里。所以為防萬一。還是請公公到后面去,等末將派人查探清楚好再作決斷也不遲。”</br></br>“那好,陳將軍這就讓軍士們戒備,派人與他們接洽一番,若證實是我大明官軍,咱家再見他們也不遲。胡義知道陳淵是為自己安全著想,便沒有反對,起身往北邊走去,部龍、毒模等西廠的番子校尉忙快步跟了過去,手都牢牢的按在繡春刀上。</br></br>胡義往來時方向走了一里路的距離,便停步坐在一塊石頭上抬眼看南邊。韋模見狀。有些小心的說道:“廠公。咱們是不是往后面再走一些。萬一來的是反賊,刀劍無眼,廠公身份尊貴,要是有了什么閃失。屬下等可就萬死不贖其罪了</br></br>秦少游聽韋模這般說,也深以為然,這里并未離得遠,說起來還真是有些不安全,也跟著勸道:“韋大人說得不無道理,廠公,咱們還是往后邊再走一走吧</br></br>胡義微微搖頭:“不用怕,有勇士營在前,咱家就安全得很。再說來得也不定是盜匪或者白蓮教的人,咱家估摸十有**是河南巡撫的兵馬。你們不必如此緊張,等著看就是</br></br>見胡義態度堅決,秦少游和韋模不便再說,那邊部龍卻是把胡義的座騎牽了過來,自己栓著站在一邊,看樣子是準備事情有變,第一時間讓胡義騎馬逃跑。胡義見他這樣。心中也是一暖。</br></br>此時太陽已經西下,只余一抹紅色在天際,落牛坡周圍都是樹林,風吹過樹林時,搖得樹枝不停擺動。很快天色就慢慢的暗了下去,兩邊的人馬都是點起了火把,前后看過去,猶如一條火龍般。</br></br>勇士營在前面與來的人馬接觸。后面守在胡義身邊的西廠眾人都是十分緊張的望著前面,想早點知道來得是敵是友,而胡義卻是很悠閑的閉著眼睛,不時還用小手托著下馬像是在想什么事情,一點也沒有緊張害怕的神情。</br></br>好在西廠眾人沒擔心太長時間,也就半柱香不到的時間,方才向胡義進言的都司郭虎就飛奔了過來。一邊跑著一邊叫道:“公公,來的確是官軍,是駐守儀川衛的官兵。</br></br>陳將軍請公公這就到前面去</br></br>“嗯</br></br>胡義睜開眼睛,淡淡的對著身邊的人說了一句:“走,隨咱家到前面看看</br></br>郭虎忙在前面帶路,穿過勇士營士兵組成的火鏑防線后,胡義帶著眾人下了落牛坡。網到坡下,就見陳淵正領著胡大炮等勇士營的軍官在與一名滿臉胡子的千總交談什么,那大胡子千總后面則是近千名官軍打扮的隊伍。從這些人的裝扮看,的確是地方衛所的兵,因為他們沒有九邊或者京營官兵配備的明光甲或者連子僥,而是清一色的棉甲,拿著的也是單發的火統,有的還拿著非制式</br></br>“胡公公</br></br>陳淵轉身朝胡義點了一下頭,指著大胡子千總身后的隊伍對他道:“他們的確是儀川衛所官軍,奉河南巡撫丁大人之令護送咱們去永州的?!?lt;/br></br>胡義緩緩掃視了一下那近千名儀川衛所的官軍,突然走到那千總面前問道:“流民最近的動向你可知道?”</br></br>說完胡義便上下打量起這大胡子千總,直覺上就感覺此人類似綠林豪杰一般的人物??雌饋砗苁峭L,尤其是那滿臉的大胡子,看起來好像猛張飛一樣。</br></br>“回這位公公話,末將儀川衛千總宋時輪,奉河南巡撫丁大人之命在此迎候公公大駕!”</br></br>宋時輪見了胡義的一身袍,很快就先行了一禮,接著才說道:“末將離開新鄭時,曾聽丁大人說過,反賊王氏兄弟自從在永州吃了撫寧侯的敗戰后,便退縮了近百里。而且他們在敗退過程中曾有意攻打開封,不過開封城比永州更高更大小縱是沒有京營精銳守衛,也不是那么容易讓他們攻陷的,所以王氏兄弟在試探攻了一次城后,便領著亂軍向安陽等地退去</br></br>胡義聞言臉色很是輕松道“這么說,永州城周圍再無流民存在了?。</br></br>宋時輪肯定的將腦袋點了一下,抬起那滿是胡子的黑臉道:“是,這咋。末將可以肯定。因為來接公公時,末將曾派人往永州送過信。告訴他們皇上派胡公公來搞賞三軍,城中守軍也給末將的人回了話。說他們正在休整,等休整完畢便南下進逼安陽。此地離永州不到五天路程,若是趕得快得話,應當可以趕在京營南下前到達</br></br>胡義沉吟了一下。道:“今夜就在此扎營,陳參將,你給宋千總的弟兄們準備一些吃食,另外也給他們騰出些御寒棉衣,儀川衛的弟兄大老遠過來接送我們,露宿在這荒郊野外,咱家心中過意不去,稍盡些心意吧?!?lt;/br></br>“多謝公公”。</br></br>宋時輪忙俯身謝了一句,胡義沒有和他再多說什么,轉頭離開。當下兩幫人馬各自動手扎營,落牛坡如同一個大工場一般,忙碌不斷,到處都是伐木落帳的士兵,很快兩座營盤就樹立在坡上坡下。只不過上下兩座營盤,發分得很是涇渭分明,勇士營歸勇士營,儀川衛歸儀川衛。跟小蔥拌豆腐般一清二白。</br></br>運送賞銀的馬車被圍在勇士營的中間,四周則是西廠番子和校尉們輪流在守護。胡義的營帳則是距離銀車不到五十米的地方,靠著山壁。</br></br>午夜時分,除了值守的士兵圍在火堆旁取暖外,所有人都已進入了夢鄉。坡上勇士營的營盤外,突然一道黑影迅速的穿過。</br></br>“貴教這次可真是下了大血本,咱家看白姐姐那些屬下,一個個真可以算上是以一當十的好手</br></br>看著不請自來的白小蓮穿著一身黑衣出現在自己的眼前,胡義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他知道白小蓮肯定就在那一千白蓮教所扮的儀川衛官軍中,只不過不知道是哪個。初時以為那大胡子千總宋時輪便是她假扮,不過盯著他的胸脯看了半天,胡義否認了這個念頭。借著與宋時輪說話,他也仔細的觀察過那一千人,但因為天色已暗,實在看不清哪個是白小蓮。便不再刻意找她,反正自己不找她,她也會找自己。</br></br>白小蓮嬌笑一聲,一屁股坐在胡義旁邊,柔聲說道:“再怎么強,也強不過你那兩千勇士啊“長夜漫漫。白姐姐來找咱家有什么的。莫非是無心睡眠不成?。</br></br>胡義慢慢的將身子靠在靠背上,笑味咪的看著白小蓮。</br></br>白小蓮給了他一個白眼:“你這小太監少與我貧嘴,我來找你只是告訴你。休想耍什么花樣,否則第一個死的就是你!你要知道這個世上還沒有人能夠從我手中跑掉。”</br></br>“咱家是有原則的太監,收了你的銀子就肯定會給你辦事,否則不是自己砸自己的招牌嗎?嘿嘿。咱家想貴教與我之間肯定不可能是一錘子買賣,往后大家合作的機會多的是。什么忠心義膽,赤子之心。那些對咱家來說都是浮云,只有銀子最實在。白姐姐明白我的意思吧</br></br>“哼,人小鬼大</br></br>白小蓮冷哼一聲,起身站起。就要往帳門外走去。胡義在后叫了一聲:“怎么,這就回去了,不多聊聊?。</br></br>白小蓮纖細的腰微微扭了一下,頭也不回道:“你我之間有什么好聊的?你又不是什么公子哥,你只不過是個凈了身的小太監,就算與你春花秋月又如何?”</br></br>被白小蓮譏諷了一下,胡義臉皮一點也不好,嘻笑一聲:“那好,白姐姐請便,恕不遠送麻煩把帳門帶好?!?lt;/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