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把車開了過來,陳瀟帶著陳香香與李愛讀上車,朝著縣城的民政局開去。</br> 一路上,大家都沉默。</br> 到了民政局,陳瀟與胖子在門口等著。</br> 陳香香與李愛讀,走進去辦離婚證去了。</br> “你說現在的離婚率怎么這么高?”</br> 胖子點上一根煙,吐了一口煙霧。</br> 別說大城市了,就他們村里也有一些離婚的。</br> “誘惑多了,選擇多了,作死的多了,刷了一些視頻,感覺離婚就能變強的人多了,這都是原因啊……”陳瀟望向遠處的天空。</br> 在一起的時候,原因只有一個,就是喜歡。</br> 無法過下去的時候,原因就多了。</br> 只是一些人以離婚為榮,他就有些不太理解了。</br> 還有人拍了離婚視頻炫耀,的確是很秀。</br> “記得李愛讀以前人挺好的,這幾年沉迷賭博害了他。”胖子說道。</br> 賭狗,賭到最后一無所有。</br> “你沒勸勸李愛讀,讓他不再賭了?”</br> “你覺得勸說有用么,狗能改得了吃屎么?”陳瀟說道,“大黃除外。”</br>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想要改變一個人太難了。</br> 胖子點了點頭,的確如此。</br> 對于這些資深賭狗,勸也白勸。</br> 說不定哪一天吃了一個大虧,才知道疼了。</br> 可是,為什么大黃除外?</br> 等了好一會,兩人才出來。</br> “都弄好了。”陳瀟問道。</br> “弄好了,領了離婚證,我只要孩子,其余的都不要。”陳香香說道。</br> 這幾年她攢下了一些錢,也都給李愛讀。</br> 不想糾纏什么,只想圖個清靜的日子。</br> “行,上車吧。”陳瀟說道。</br> 陳香香點了點頭,坐到車上。</br> 李愛讀跟在后面,也想上車。</br> “你干嘛。”陳瀟將他拎到一旁,“自己想辦法回去。”</br> 說完之后,他上車,胖子直接開車離去。</br> “喂,臥槽,王八蛋啊!”</br> 李愛讀看著車離去,一肚子氣。</br> 不過想想陳香香是陳瀟的堂姐,生他的氣可以理解。</br> “你們會后悔的,等到我賺到大錢,你們會后悔的!”</br> 李愛讀吼著,最后打了一輛車回去。</br> 此時,一個干自媒體的人將這一切拍了下來。</br> 通過剪輯之后,發到網上。</br> 標題是“女子喜領離婚證,投入富豪懷抱,丈夫仰天無能怒吼”。</br> “陳瀟,謝謝你。”</br> 在車上,陳香香擦了擦眼淚。</br> 這些李愛讀耗盡了她所有的耐心,讓她覺得看不到未來。</br> 既然如此,就不如離了好。</br> 她就再也不用擔心,討債的會再逼上門來。</br> “以后都是全新的開始。”陳瀟說道,“以后你們回哪住?”</br> “回老宅子吧,等攢錢了重新翻蓋一下還挺好的。”陳香香說道。</br> 她爸媽前幾年去世了,老宅子一直空著。</br> 以后她跟孩子,就住那了。</br> 等到孩子周末回來,再告訴她這個消息。</br> 她現在才意識到,女人最需要過的一關,是“情”關。</br> 只有過了這一關的女人,才能真正幸福的生活。</br> 過情關的并不是從此就變得無情了,只是不再對他人有執念。</br> 隨時拿得起放得下,幸福完全掌握在自己手里。</br> 當然了,說的容易,實際上很難。</br> 畢竟人都是情感動物,如果都能夠那么灑脫就好了。</br> 陳瀟回村之后,立刻下了一條通知。</br> 所有村民禁止賭博,一旦發現,所有的補貼永久的停發!</br> 有些事情,必須要強制性地來執行。</br> 他現在是村長,也有這個義務做這個事情。</br> 以后誰若是敢賭博,就別想從他這或者從村子里面拿一分錢補貼。</br> “村長啊,有沒有金額限制啊?”有人在村群中問。</br> “以派出所出的標準為準。”陳瀟回復道,“賭博是違法的,大家不要以身試法!”</br> 以前每到過年,就有一波賭徒開始聚堆賭博。</br> 甚至有人一晚上,輸掉了一年的積蓄。</br> 這種事情,以后在石塔村絕對不會允許發生了。</br> ……</br> 一晃,三天過去了。</br> “村長,不好了!”</br> 陳瀟正在別墅里面溜達,突然聽到有人喊。</br> 他急忙出去,隨即皺了皺眉頭。</br> 看到好幾個五大三粗的人押著李愛讀,在東邊果園門口,跟陳香香說著什么。</br> “我跟你說了,我們離婚了,他的事情,你找我作甚?”</br> 陳香香看著李愛讀臉上的巴掌印,知道他沒少挨揍。</br> 她心里還是有些難受,畢竟他是孩子的爸。</br> 可她不能心軟,否則麻煩不斷。</br> “離婚了你就不管他死活了唄。”一個寸頭男子冷笑道。</br> “你這不是廢話么,我當然不會管了。”陳香香說道。</br> “呵,果然最毒夫人心,行,那你就看著,他手指是怎么被剁下來的。”寸頭男子哼了一聲,“按住他的手!”</br> 其余人死死控制著李愛讀,把他的手掌壓在一個大石塊上。</br> 寸頭男子拿出一把短刀,就要砍下去。</br> “不要,不要啊,香香啊,救我!”</br> 李愛讀嚇得臉色蒼白,大聲尖叫道。</br> 昨晚他又去賭,結果輸了八萬!</br> 今天人家找上門來,結果他根本就沒錢還了。</br> “等等!”陳香香嚇得面容失色。</br> 類似的情景她見過,但還是第一次見這么狠的。</br> “你現在有錢還他了?”寸頭男子暫時把刀收起來。</br> “李愛讀,離婚當天我把四萬塊的積蓄都給你了,錢呢?”陳香香問道。</br> “錢都輸光了,你想想辦法啊!”</br> 李愛讀嚇得差點尿褲子,這些人真的敢砍他。</br> “八萬塊,又不是八百塊,我上哪給你弄去!”</br> 陳香香現在覺得離婚,正是她做的最正確的選擇。</br> “村長不是有錢嘛,你跟他借錢啊!”李愛讀喊著,“這點錢對他來說,就是九牛一毛!”</br> “你說得對,但可惜我不會借給她的。”陳瀟緩緩走了過來。</br> 那幾個青年上下打量了他一眼。</br> 他們對陳瀟也有所耳聞,絕對是千山鎮的首富。</br> 如果他肯出手的話,這些錢是沒問題的。</br> “村長啊,村長,我求求你了,幫幫我吧!”</br> 李愛讀直接對著陳瀟跪下了。</br> 他這次真的怕了,畢竟手指差點被人砍斷了。</br> “給我個幫你的理由。”陳瀟淡淡說道。</br> “理由……”李愛讀想了想。</br> 可是絞盡腦汁,陳瀟的確沒有必須幫他的義務。</br> “你們看著辦吧。”陳瀟對著幾個青年說道。</br> 就李愛讀這個樣子,今天不出事,以后必然出大事。</br> 給他點教訓也好,好過以后死在外面。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