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卷]
第681節(jié) 第679章 糾結(jié)的二嘎
冶月子朝后面退了兩步。五彩神凰在空中盤旋了兩周之后,就從天下落到了地上,身上閃了兩閃之后,它居然幻化成了人形。
而且還是一個長相十分清俊的少年,手中執(zhí)著一把折扇,發(fā)髻上的絲帶懸掛的很長,讓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他那與別不同的氣質(zhì)與氣度。
冶月子向來派頭很大,別人站在他的面前都會被他的氣勢所壓倒,可是這一次,他在這個少年的面前,卻忽然變的有那么一點可笑了。
為什么可笑,這就是仙與人的差別。差別就在那里擺著。
“你是冶月子?戮天門的冶月子?”少年道,他的生意很輕柔,很溫和,一點也沒有塵世的俗氣。
冶月子向來是驕矜的,很少將人放在眼里,也不知道為什么,這次他居然覺得自己完全不如這個少年,于是他就回答道:“是的,我就是冶月子,戮天門的冶月子。”
少年點了點頭,道:“好,你走吧。”
冶月子的臉色變了變,可終究還是沒有任何脾氣的發(fā)作,只道:“好,我走。”他居然道走就走,一點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這樣的場面,晚晴看的竟自愣住了,他想不到不可一世的冶月子居然被這個少年的三兩句話就給道走了,而且一點脾氣都沒有。
這個少年究竟有什么神通廣大的地方,能夠輕易地道動一個絕世的高手呢?
等到冶月子走遠了,少年才轉(zhuǎn)過身來,道:“大家都安然無恙吧。”
這個時候,所有人還依舊是跪拜在地上的,紛紛叩首,道:“沒事,神凰大人,多謝你的救命恩情。”
少年也還了一禮,道:“大家都起來吧,這次我將冶月子逼走了,他勢必不會善罷甘休的,我想他很快就會糾結(jié)戮天門的勢力,舉眾來犯的。”
他頓了頓話音,接著道:“所以這幾日,我就暫且在這里歇歇腳。”他再次揮手,道:“大家都起來吧,將防守布置好,把死掉的兄弟都掩埋掉吧。”
他說話一直不帶一絲情緒在里面,誰也看不出他的喜怒哀樂,就好像他這個人一點感情都沒有。
道完這幾句話,他就走了出去。晚晴是越看越覺得驚訝,她準(zhǔn)備跟上去了解了解這個少年,了解了解這個奇人。
今天外面的天氣雖然很不錯,但是卻也血流成河,那么里面呢?監(jiān)獄里面呢?
夏沉一行人還在監(jiān)獄里面,剛開始曉雪跟謝天普還鬧騰個不停,眼下也知道鬧騰是沒用的,也知道鬧騰累了,就要歇息一會了。
而至于夏沉,則一直不怎么說話,一直都坐在那里沉默著,現(xiàn)在曉雪跟謝天普靜下來,一下子整個氛圍都靜下來了。
只有監(jiān)牢里面的那些鐐銬刑具還在發(fā)出“叮叮當(dāng)當(dāng)”的粗糙的響聲,聽在人的耳朵里面,使人感覺異常的刺耳。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曉雪鬧也鬧累了,哭也哭夠了,就跟月兒兩個人相互依靠著,漸漸地睡著了。夏沉一直沒有說話,此時看了看月兒跟曉雪,不由地長長地嘆了口氣。
謝天普見夏沉嘆氣,自己也嘆了口氣,哀聲道:“你現(xiàn)在有沒有想到什么法子可以從這里逃出去。”
夏沉沉默了片刻,道:“沒有。”
謝天普拉長了一張臉,道:“難道我們注定要死在這兒嗎,就算是不死,這也等同于是行尸走肉了。”
夏沉道:“那也未必。”
謝天普皺著眉,道:“你什么意思,你不是道沒有逃出去的法子嗎?”
夏沉忽然從地上站起來,趴在鐵欄上面左右看了看,然后走到謝天普的面前,將聲音壓低,道:“我的意思是,我們想要一次性全部逃出去,那是不可能的,但是我可以先逃出去,然后再想法子救你們。”
謝天普的眼睛亮了起來,道:“你說的是真的?你怎么逃出去?”
夏沉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只道:“這你就不用管了,我這一天都在想出去之后怎么才能夠掩人耳目,畢竟我一走,那房間里面就少了一個人,他們又不是瞎子,怎么會看不出來呢?所以……”
話說到這里,謝天普就打斷了,道:“沒事,我有法子。”他指了指床上的被子,道:“我們知曉將這個被子弄的隆起來,外面看上去就以為你在被子里,方正這個監(jiān)牢在別人看來固若金湯的,所以不會認為你能夠逃走。”
他居然笑了笑,道:“現(xiàn)在你就道道你如何逃走吧?
夏沉左右看了一眼,從懷中取出一根針,至于是不是針那就不好道,反正是針一樣的東西。謝天普看到這根針之后,就立馬問道:“這是什么?”
夏沉趕緊捂住他的嘴,道:“噓,小聲一點,不要讓獄卒給聽到了,那就麻煩了。”他將聲音壓得更低,道:“這根針可不是一般的針,是我當(dāng)年走訪無名之族的時候,無名族的族長送給我的,以前這針叫做避水針,拿著這個針就可以將水分開,后來我才知道,這針不僅可以避水,還可以穿墻……”
說到這里,謝天普就又截道:“這東西還有這么大的用處,真是個好寶物。”
夏沉接著道:“但是現(xiàn)在有一個很糾結(jié)的問題,我不知道你注意了沒有,這兒的墻上都貼滿了符咒,顯然是高人所設(shè),我就算能夠穿墻,也不一定能夠從監(jiān)獄里面平安出去的,必須要將這些符咒破解才行。”
謝天普點了點頭,道:“這個就不難,我有法子。”他跟夏沉商量道:“我將獄卒叫過來一個,然后擒住他,問問這符咒怎么破解。”
夏沉搖頭,道:“不行,普通的獄卒肯定不會知道法子的,我想大概只有監(jiān)獄長知道,我們必須想法子將監(jiān)獄長叫到這兒來,然后我們將他擒住,或許能夠問出破解的法子。”
謝天普道:“可是怎么樣才能夠?qū)⒈O(jiān)獄長叫過來呢?”
夏沉攤開手,道:“這也是我犯難的一個地方。距離明天天亮還早,我們還有一晚上的時間可以想想,想好了,或許我們就可以安然地出去了。”
這幾天的日子好像過的非常的慢,陳二嘎也是這么感覺的。
簡直有點度日如年的意味,現(xiàn)在雖然解除了自己身上的毒素,可是他卻感覺更加的落寞了,本來他已經(jīng)將五道當(dāng)成了自己的好朋友了,沒想到五道居然會暗算他,這讓他失望極了。
他一晚上都沒有睡著,他忽然想起了晚晴,不知道晚晴現(xiàn)在是不是還活著,若是尚在人間,那又在什么地方呢?
想到這里,陳二嘎的心中就猶如刀絞一般。所以這一晚,他幾乎沒有睡著,早上起來的時候,兩只眼睛都是紅色的。他并不急著去大清殿練習(xí),而是先去澡堂泡澡去了,洗一洗身上的疲倦。
這個澡堂還真是一個人性化的設(shè)施。
這一次他在澡堂里面遇到了誰呢?他在澡堂里面遇到了朱大腸,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遇上朱大腸了,這個人好像一直都是悠然而來,悠然而去,揮一揮手,不帶走天邊的一片云彩。
陳二嘎一進去澡堂就看到了他,朱大腸正在澡堂里面泡澡,看上去很舒服的樣子,整個人躺在池子里面,將一個頭露在了外面。
陳二嘎走了過去,赤身裸ti地跳了進去,水面上發(fā)出“噗通”一聲水響,激起了一片水花,水花濺在了朱大腸的臉上。
陳二嘎本來只是想跟他開個玩笑,然后利用這個話題繼續(xù)下去一段談話,可誰知朱大腸的臉上被陳二嘎濺起的水花打濕之后,一點反應(yīng)也沒有,還只直愣愣地躺在那里,眼睛直勾勾地看著遠方,好像是掉了魂似地。
這一下,陳二嘎感覺奇怪了,按道以朱大腸的脾氣,看到了陳二嘎,兩個人應(yīng)該會大大小小起來,可是朱大腸卻去按無反應(yīng)、無動于衷。
第680悲劇的朱大腸
陳二嘎在他的邊上坐下來,也以同樣的姿勢坐下來,看著前面無邊迷漫的水汽。
“怎么了,老大,看你樣子悶悶不樂的,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陳二嘎看著朱大腸道,臉上盡量地表現(xiàn)出一副很關(guān)心的樣子,其實道實話,陳二嘎對于朱大腸確實挺喜歡的,因為朱大腸這個人雖然大大咧咧的,但是人多多少少還是不錯的。
誰知朱大腸依舊是付諸罔聞,不語不動,臉上的表現(xiàn)顯得道不出的淡漠。
陳二嘎伸出手來在朱大腸的肩膀上用力地拍了兩下之后,朱大腸才像是觸電一般顫抖了一下,道:“干嘛?”
這把陳二嘎嚇一跳,陳二嘎道:“看你魂不守舍的樣子,怎么了,是不是被鬼附身了?”
朱大腸白了陳二嘎一眼,道:“誰鬼附身了,你見鬼了吧?”
陳二嘎指了指朱大腸道:“那你究竟咋回事,怎么一直都不說話,看上去面無表情的。”
朱大腸沉默了半晌,然后長長地嘆了口氣,道:“唉,跟你說了也沒用,你幫不上忙,而我也是無可奈何啊。”
陳二嘎道:“那你說道看,說不定我就可以幫上忙呢,只要你說出來,只要我力所能及。”
朱大腸的眼睛亮了亮,道:“這件事你說不定還真能幫上什么忙。”
陳二嘎來了興趣,道:“你說道看。”
朱大腸用手指在鼻子上面揉了揉,道:“是這樣的,我呢……有一個好朋友,她的脾氣很倔強,現(xiàn)在她在外面,然后呢……”
陳二嘎打斷了他的話,道:“道重點。”
“重點就是她是個女的,而且現(xiàn)在情況很緊急,你必須要去救她。”朱大腸攤開手,道:“你知道,滅仙是不可以隨便弟子出入的,而我更是必須恪守這個一成不變的規(guī)矩的,所以……”
陳二嘎道:“可是我現(xiàn)在也算是個戮天門的弟子了,我也同樣不能夠隨便離開滅仙山的,是不是?”
朱大腸搖頭,道:“你不一樣,你雖然被冶月子師兄認同為戮天門的弟子了,但是你只是師從冶月子師兄而已,他比其他的人要自由的多,你看,你幾天沒去大清殿,也沒有誰來敢怪罪你,是不是?”
陳二嘎覺得也有道理,于是就道:“說的也是,那你跟我說道究竟是怎么回事,這個女的又是什么人呢?”
朱大腸沉吟著,過了許久才道:“事情是這樣的,在東溟有個萬花園,萬花園中有一個年過百歲的老太君,這個老太君平生最喜愛的就是神器,而她手下一位最得力的助手叫做白青,白青在一個深山之中偶然獲得了一把叫做‘碎寒劍’的神器,現(xiàn)在路途遙遠,所以白青就集結(jié)了三位高手,準(zhǔn)備一路將這把碎寒劍護送回萬花園中,你聽懂了嗎?”
陳二嘎點了點頭,道:“差不多聽懂了,然后呢?”
“然后,就是我的那位朋友想在途中將這把劍盜走,可是我知道她的本事,根本不可能是這四位高手的對手,去了也只有送死的份,所以我就希望你能夠除去保護她,或者是盡快地找到她,免得她白白做了刀下鬼。”朱大腸道。
陳二嘎頷首,道:“原來是這么回事。”他看了看朱大腸,道:“這個女人是不是你的老相好啊。”
“不是。”朱大腸道:“絕對不是。”
“既然不是,那你緊張干嗎,她的死活跟你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陳二嘎道。
“自然是有關(guān)系的,因為她是我的姐姐,姐姐你知道不?”朱大腸道。
陳二嘎忽然覺得有點沮喪,朱大腸看樣子已經(jīng)四十歲的樣子了,那么他的姐姐年紀(jì)自然更大了,陳二嘎雖然喜歡女孩子,但是對于老女人可沒有什么興趣。
見陳二嘎不說話,朱大腸又問道:“咋了,你怎么不說話,是不是不愿意幫我這個忙?”
陳二嘎故意笑了笑,道:“哪有,只不過我怕……”他沉吟著,道:“好吧,你說,讓我什么時候走。”
朱大腸說的很果決,道:“就明天,明天就出發(fā),所以你今天一定要好好休息,明天才有一個好的精神去應(yīng)付這件事情。”
陳二嘎忽然也沉思了起來,道:“你說的在理,不過在我走之前,你要幫我搞點一些事情,比如師傅回來了之后,你一定要想辦法幫我把這件事搪塞過去,知道嗎?”
朱大腸伸出手來,跟陳二嘎?lián)粽疲溃骸昂玫模@件事包在我的身上。”
朱大腸像是想起什么似地,道:“不過我還想問問你,你現(xiàn)在是什么修為,什么境界了?”
陳二嘎想了想,道:“差不多已經(jīng)快三重天了。”他還特別強調(diào)道:“帝皇三重天。”
朱大腸吃了一驚,道:“你修為如此之高了。”
陳二嘎聳了聳肩,道:“不過爾爾。”
朱大腸道:“但是你依舊不可以掉以輕心,因為這一次的四個人并不是泛泛之輩,他們?nèi)魏我粋€也許都不一定是你的對手,不過他們四個聯(lián)合起來,天下還真不一定有人能夠敵得過,所以你一定要相機行事。”
陳二嘎從水池里面站起來,在朱大腸的肩膀上拍了拍,道:“你放心好了,這件事情我一定可以幫你搞定的,若是令姊出了一點意外,我一定把腦子寄回來給你。”
道完話,陳二嘎就從水池里面走了出去。
朱大腸沒有言謝,也沒有說話,但是朱大腸的眼中忽然包含著淚水,這是一種感動與友情的光輝。
這個世上最偉大的感情也并不是小兒女之間的喁喁之情,而是男人與男人之間那種鐵血的友情,這才是最偉大,也最感人的。
陳二嘎走了出去,第一個遇見的就是昨晚的那個五夜,五夜正站在屋檐下的陰影之中,好像他這個人永遠都不喜歡別人看見他的臉,他的臉上永遠帶著一種道不出的神秘與孤獨,也在昭示著他內(nèi)心深處的黑暗。
他一看到陳二嘎就笑了笑,他臉上的笑就如同毒蛇身子在扭曲一般,他陰笑道:“你好啊,恭喜你。”
陳二嘎淡淡地道:“恭喜我什么?”
“恭喜你如意地解除了身上的毒素,看來你的本事可真不小,是我小覷了你。”五道道。
陳二嘎冷哼著,道:“是的,我的本事太不算太大,但是比你要高的多,因為我向來認為卑鄙的小人是沒有修為的高低可言的,就算是獲得了天下獨有的神功,也不過是個廢柴而已。”陳二嘎的話語之中雖然沒有一個臟字,但是卻充滿了道不出的揶揄跟譏誚。
這個五道居然也沒有生氣,道:“希望你以后的運氣也會這么好。”道完這句話,他就閃了一閃,人就消失在了空氣之中,運用的是“神滅法”,別人看不出來,陳二嘎能看出來,這種神滅法的挪動身形的法子是傳自海外的一座小島的,陳二嘎一直都認為五說的法術(shù)不是全都來源于戮天門的,這也是這個人的神秘之處的一處。
不過眼下陳二嘎可沒有閑工夫想這些事情,他走到自己的房間旁,將門推開,一推開門,他就看到了絲情,絲情正坐在桌子邊上。
陳二嘎走了過去,在桌子邊上坐下,他不說話,絲情也不說話。
“你在這里做什么?”陳二嘎忍不住道。
“我看你不在,就想來看看你,你是不是準(zhǔn)備出遠門?”絲情道。
“你知道?”陳二嘎不解道。
“我不知道,但是看你這幾天都不見人影,所以我就猜猜。”絲情道。
“是的,沒錯,我確實準(zhǔn)備出去辦點事情,若是你不介意的話,可以幫我弄點吃的。”陳二嘎道:“吃的就是道像是烤雞之類的,我這幾天都沒有吃好,我很是想念你的手藝。”
絲情瞟了他一眼,道:“你去死吧。”她站起來,又狠狠地瞪了陳二嘎一下,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將門“啪”的一聲關(guān)了起來,陳二嘎還不明所以,怔在了那里。
女人就是這樣的讓人難以捉摸,好的時候好的不得了,可要是生氣起來,任誰也是無法想象的。
陳二嘎嘆了口氣,打了個哈氣,他忽然覺得好困,不是一點困,而是困極了,剛剛睡醒,剛剛?cè)ハ戳藗€澡,現(xiàn)在又覺得困了,陳二嘎以前的精神一向很好,可是不知道為什么,自從來到了戮天門之后,精神就一直萎靡不振的,連去練功的氣頭都沒有了。
他在床上懶洋洋地躺了下來,眼睛直愣愣地看著天花板,沒有人知道他的想什么,他就這樣一直呆呆地望著,終于慢慢地睡著了。
他慢慢睡著,天慢慢地黑了下來,他醒來,看著天花板,慢慢地閉上眼睛,天慢慢地破曉。
破曉就意味著天已經(jīng)亮了,天亮就意味著希望,只要有希望,那就有繼續(xù)生存下去的必要,有繼續(xù)生存下去的目標(biāo)與動力。
今天他起來的很早,因為昨晚他睡了很長的時間,雖然一直有噩夢纏繞著他,可是他畢竟睡了那么長的時間,縱然水面質(zhì)量不算太好,他起來的時候眼睛還有著深紅的血絲。可是每次他看到光亮的時候,看到天亮的時候,陳二嘎的心中總會有一種很強烈的精神,很強烈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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