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四蹲了下來,把手機里的照片點開,指了指照片上的賬號,“把錢都轉到這個卡上,一分不準留,留下一分切一個手指!”</br> “我,我不得留一點吃飯的錢嘛......”李慶年心疼不已。</br> 貪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攢下三百來萬,這可倒好,一下全被人敲了去。</br> 廖軍搶過廖四手里的刀,一把按住李慶年的手,直接剁了他一個手指。</br> “啊!”李慶年握著手大叫起來,片刻后,見廖軍又要動手,馬上喊道:“我轉,我轉,我馬上轉!”</br> 把三百多萬轉過去后,李慶年眼巴巴的看著廖軍,“可以了嗎?”</br> 廖軍搖搖頭,對給他一塊白布,冷聲道:“寫個血書,懺悔你曾經做過的惡事。”</br> 李慶年知道,對方這是要自己身敗名裂啊,不過在生命面前,這些都不算什么了。</br> 他咬著牙,用受傷的手指寫下了200多字的懺悔書,承認了自己貪污受賄的諸多事實。</br> 廖軍來到窗邊,點上支煙,幽幽道:“李慶年,我一直念著咱們是一個鎮上的,三番五次忍讓你,想不到你卻要殺我!”</br> “廖軍,我錯了。”李慶年的聲音已經很虛弱。</br> 廖軍輕輕推開窗戶,夜風呼呼地吹了進來,10樓的高度,在鎮上算是比較高的房子了。</br> 他看向樓下的花壇,冷冷道:“這位置不錯,就在這送你上路吧。”</br> “什,什么?”李慶年嚇得癱軟了身子,“我不是給了你錢了嗎?為什么......”</br> “哪那么多廢話!”廖四用力拽著李慶年的胳膊,把他往窗戶邊拉。</br> 人之將死,力氣出奇的大。</br> 廖軍見他拖不動,也過來幫忙,一把揪住了李慶年的腰帶。</br> 兩人合力,把李慶年從窗戶上丟了出去。</br> 噗!</br> 遠在十樓,都可以聽到肉體落地的聲音。</br> 廖軍探出頭去,見地上的人不再動彈了,這才來到李慶年他老婆那屋。</br> “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沒看見,李慶年是畏罪自殺的。”李慶年的老婆窩在墻角,神色慌張。</br> 為了躲在娘家的孩子,她選擇隱瞞這一切。</br> “敢說一個字,你們母子必死!”廖四丟下句話,跟著廖軍快步離開了。</br> ......</br> 翌日清晨。</br> 謝奎安的司機開著一輛黑色奔馳來到了木棉村。</br> 楚天生特意換了身新衣服,早早在村道上等著了。</br> 上車后不久,就聽到洪海之聲在播新聞。</br> “下面插播一條簡訊,今早,有晨練的市民在洪海湖邊發現兩名男性尸體。”</br> “死者身上沒有明顯傷痕,疑似溺水而亡,私密部位有被開發過的痕跡。”</br> “該兩名男性的身份尚未被證實,令人感到意外的是,兩名男子都是赤身裸體。這不免讓人聯想到,前一段時間,也是同一地點出現的,兩個赤裸著身子的男性死者。”</br> “有專家懷疑,這可能跟近年來男士壓力過大有關,一些有特殊愛好的男士,選擇以這種方式殉情......”</br> 司機嗤笑了一聲,“玩的溜啊。”</br> 楚天生抹了把臉,想起花爺的種種,心里百感交集。</br> 下次還是問問他,看他愿不愿意做個正常男人,如果愿意,就幫他治治。</br> 正想著呢,奔馳來到了雙河鎮,跟廖軍等人碰上了頭。</br> 廖軍跟廖四也上了楚天生這輛車,一同往洪海去。他們也是沒辦法,路虎翻車后著火報廢了,只能跟楚天生一輛車了。</br> 廣播繼續放著,車里的人聽的認真。</br> “下面,是鄉鎮新聞。”</br> “洪海市電視臺的記者發來報道,原雙河鎮鎮長李慶年,在家中跳樓自殺,留下一封血書,承認了自己多年來的罪行。”</br> “記者采訪時獲悉,雙河鎮的村民對這個李慶年怨聲載道,對他的死紛紛拍手稱快......”</br> “該!”司機狠狠地罵了一句,頓了頓又道:“不過這洪海市電視臺的記者確實不錯,敢報道,敢說話。這諸葛臺長領導有方,老百姓都喜歡他。”</br> 聞言,車內的其他人都互相看了看對方。</br> “哥,你帶啥禮物了嗎?”廖軍問。</br> 楚天生搖頭,“帶了他也不會收的。”</br> 幾個人閑聊了幾句,不多會就上了高速,又開了幾十分鐘,就到了洪海市區。</br> 看著城市的繁華,廖四不禁感慨,“還是這大地方好啊,到處是大長腿,乃子又大。”</br> “是不是點我呢?”廖軍拍了下他的頭,“前不久謝爺不是剛帶咱來市里玩過嗎?”</br> 廖四訕笑,“這東西哪有夠的啊!生哥,晚上咱去開房吧,好好樂呵樂呵,我請客。”</br> “我不去。”楚天生忙搖頭。</br> 他主要是不缺,所以不急。</br> “沒勁!”廖四說著,拿出了一個色子,在手里練著。</br> 鎮上的黑賭坊是他在管,最近學了不少玩意。</br> 前段時間做局坑謝志忠,就是他的手藝。</br> 楚天生其實不太喜歡這些東西,但是廖四就是干這個的,吃慣了這個飯,讓他做別的,他還真不習慣。</br> 廖軍瞪了他一眼,“把你那東西收起來,到了市里賭錢可別用千術,洪海市藏龍臥虎,可不比在雙河鎮。”</br> “哦,知道了。”廖四嘟嘴道。</br> 出門前他們兄弟就商量好了,等參加完剪彩儀式,廖四就要去耍錢,晚上再去洗個腳擼個全套。</br> 廖軍對足療市場倒是有興趣,但是不喜歡耍錢。平時在店里也就是跟兄弟們玩玩,打發下時間。</br> 幾個人又聊了會,車子就到了千葉洪海店。</br> 這是個全新的鋪面,新店新人新招牌。</br> 門口擺滿了鮮花,穿著旗袍的服務員站成兩排,個個水靈的很。</br> 好多路人圍在飯店門口,看著臺上的模特走秀,賓客們進進出出,一幅欣欣向榮的景象。</br> 劉蕊原來的飯店也已經整改完成,成了千葉的分店。</br> 現在,劉蕊被返聘為千葉新店的店長,此刻正在門口迎來送往。</br> 阿狗站在她身后,充當著護花使者。</br> “楚大夫來了。”阿狗見到楚天生他們,馬上跑過來迎接。</br> 店內的謝奎安聞聲也走了出來,跟楚天生和廖軍握手。</br> 楚天生沖眾人點點頭,快步進了大門。</br> 栓子一早坐謝玲玲的車來了,這會正在門邊跟謝玲玲兩人雙排開黑。</br> 諸葛娟和諸葛斌兄妹也來了,這會正坐在一樓包廂喝茶。</br> 諸葛娟看到楚天生,立馬挺了挺身子,沖他拋了個媚眼。</br> 太好了,他真的來了,還以為哥哥騙我呢。</br> 待會得找個機會,把他搞到僻靜角落,嘿嘿!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