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徐山這時候出來說話了,“都是鳳頭幫的長老,你們還有長老的樣子嗎?”</br> “生哥在上面休息呢,都別吵了。栓子的事怎么處理,生哥只會有主張。這件事我徐山聽他的,他說殺就殺,他說留就留。誰敢違抗他的話,我就打誰!”</br> 這是他的主場,他不能讓人在這鬧事。</br> 大廳里也終于安靜下來,各自想著未來的路,想著怎么對付吳偉江。</br> 朱一刀已經上了飛機,今天晚上,就可以到T國,大家都很期待他會傳來好消息。</br> “還有一件事,李青峰死了,上新分舵現在群龍無首。我提議,讓廖四擔任上新分舵的舵主。”徐山看著大伙說。</br> 謝奎安經過剛才那一下,心里對廖軍已經有點意見了,廖四又是廖軍鐵桿。</br> 他不希望廖軍做的太大,不然的話,以后在廖軍面前就抬不起頭了。</br> “我反對!”謝奎安第一個站出來說。</br> “我支持!”黃雄說。</br> 其他的幾個長老,還有副幫主花探雪,都表示支持。</br> “多數通過,我馬上下任命。”徐山說完就進辦公室了。</br> 謝奎安氣呼呼的看著廖軍,嘴里嘟囔,“白眼狼。”</br> “謝爺,你要是這樣的話,就沒意思了。”廖軍很失望,“一路走來,我都很尊重你,生哥也對你很照顧,你對我們大家也很不錯,可為什么到了栓子這,你就這么敏感?在你眼里,到底是生哥重要,還是栓子重要?”</br> 謝奎安不接話,反問,“那在你眼里呢?”</br> “生哥排第一!”廖軍堅定道。</br> 謝奎安嘴角扯了扯,嗤笑道:“你是孑然一身,上無父母,下無兒女,你怎么知道親人的重要性?我媽最疼愛玲玲了,也疼愛栓子,你要是殺了他,你讓我媽怎么辦?況且,你就知道生哥是要殺栓子?他跟栓子的感情,比誰都要好,他絕不可能動栓子。”</br> 廖軍也不客氣,“沒有生哥的話,劉大媽恐怕也不在了吧?”</br> “你!”謝奎安拍桌子就要發火。</br> 花探雪也一拍桌子,“好了,都閉嘴吧,你們眼里還有徐幫主和我這個副幫主嘛?虧得生哥這么器重你們倆,這時候還在這添亂,誰要是再吵,我特么砍死他!”</br> 黃俊也開口了,“是啊,謝爺,軍哥,有這功夫,還不如想想怎么對付吳偉江吧,這家伙現在在哪里咱們都還不知道呢。”</br> “沒抓幾個偉江集團的高管來審審嗎?”黃雄看著大伙兒問。</br> 一直沒說話的長老李平說道:“徐幫主已經把他們高管都抓來了,該用的手段也用了,那些人是真的不知道吳偉江在哪里......還有個秘書,徐幫主說,留給生哥去審。”</br> 黃雄嘆了口氣,“剛才我們抓回來的那個槍手,也是啥也不知道,給生哥打電話那人,根本不在溜冰場,不知道躲在哪里看著我們。”</br> 大伙都不說話了。</br> “花爺。”這時,一個身著旗袍,身材性感的美女款款走進了們。</br> “云裳舵主來了。”花探雪指了指電梯,“生哥在三樓呢。”</br> 是花探雪叫她來的,他覺得此時的楚天生需要安慰。</br> 云裳姑娘模樣俊俏,身法玄妙,花探雪覺得,她是最合適的人選。</br> 上次,從楚天生的眼神中,花探雪就看出來了,這楚天生很喜歡這個云裳姑娘。</br> 得友如此,夫復何求。</br> 花探雪果真是個性情中人。</br> 此時的楚天生正在熟睡。</br> 昨晚上忙到天亮,又開了那么久的車,還經歷了一場惡戰,他真的很累了,元氣也損傷不少。</br> 云裳姑娘輕輕地打開了門。</br> 一眼就看到了楚天生腹部的刀傷。</br> 她脫掉了高跟鞋,露出黑絲小jiojio,慢慢地靠近他,輕輕坐在他身邊,呼吸都不敢太用力。</br> 云裳感覺,這次見他,跟之前好像不一樣了,現在的他,更有魅力了,更成熟了,但是也多了幾分滄桑。</br> 這正是貪狼境的妙處,異性靠近他,就會莫名其妙的喜歡上他,舍不得離開他。</br> 云裳閉上眼睛,吸了吸鼻子,聞到了強烈的男性氣息,那是她夢寐以求的味道。</br> 雙手,抑制不住,輕輕解開了他的腰帶。</br> ......</br> 栓子行走在江城的江邊上,淚痕掛在臉上,風一吹,感覺火辣辣的。</br> 他想不明白,為什么哥哥和黃雄,都罵他傻?</br> 他只不過是為了救自己的老婆孩子,這難道有什么錯嗎?楚天生這個做哥哥的,為自己的弟弟和侄子,做出點犧牲,這有什么不可以嗎?</br> 為什么大家要罵他傻?</br> 他到現在,還堅持認為自己做的沒錯,他只是做了一個丈夫和一個父親,應該做的事。</br> 但是,他為什么又這么痛苦?</br> 既然做的沒錯,為什么會感覺痛苦?</br> 栓子撓撓頭,點上支煙,坐在江邊的大石頭上,幽幽的看著大江。</br> 他確實很痛苦。</br> 因為,他感覺自己跟哥哥,已經不可能回到過去了。</br> 他意識到,哥哥,也是個十分重要的親人。</br> 但他的痛苦,不僅僅是因為失去哥哥這個親人那么簡單。</br> 如今,四下無人,他身處于這天地之間,在這磅礴的大江面前,他再也無法逃脫最真實的內心。</br> 來自心底的叩問,讓他十分痛苦。</br> 他內心深處,有一個聲音——栓子,你到底是為什么出賣哥哥?真的是為了老婆孩子嗎?</br> 他知道不是的,只有他最清楚。</br> 他知道,他是因為自私和懦弱——他也清楚自己之前不是這樣。</br> 之所以會變成現在這樣,是因為看見了世間的美好,體驗到了人間的樂趣,他的牽掛多了,欲望多了——原本純凈的心,也就被蒙蔽了不少。</br> 他發現,其實他很愛自己的哥哥,但是卻害了哥哥,這才是他痛苦的真正根源。</br> 栓子也算明白了,為什么他們說他傻。</br> 那是因為,哥哥是真的愛他,對他好,他卻把哥哥這個最可靠的大樹,最長久的避風港,最親密的戰友,給葬送了。</br> 這不就是他傻嗎?</br> 如果不刺那一刀,現在一切都還有回旋的余地,而且,就算刺了,吳偉江的人也不會放過他。</br> 這不就是他傻嗎?</br> 吳偉江是什么人?那可是江城一霸,在江城二十多年,從來沒有人能撼動他的地位,這樣的人,會有仁慈之心嗎?顯然是不會有的。這樣的人,一定會斬草除根的!</br> 想明白了這些,栓子也覺得自己很傻。</br> 他之所以會被綁,那是因為楚天生,但是綁了而沒有被殺,也是因為楚天生。</br> 他存在的價值,只是能威脅楚天生而已。</br> 如果沒有了楚天生,他在吳偉江眼里,又還有什么價值?還不是想殺就直接殺了,而且一定會被殺的,因為他有孩子,孩子長大了是風險。</br> 栓子意識到,他跟哥哥的命運,其實早就綁定在一起了。</br> 如果沒有哥哥,他難以生存。</br> 但是哥哥沒有他,卻一樣可以活下去,甚至活得更好,更輕松......</br> 栓子后悔了。</br> 如今的局面,如果哥哥打贏了吳偉江,接下來他的日子也不會好過了,哥哥手下那些精兵悍將,也不會放過他的。</br> 栓子正想著,就聽到身后有腳步聲。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