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五分鐘,李斗幾人已經到了別墅外面。</br> 李斗對麻煞說道:“去,你去叫門。”</br> 麻煞哦了一聲,就要去嚇人。</br> 這時候,鬼面忽然說道:“等等。”</br> 李斗問道:“怎么?”</br> 鬼面低聲說道:“師父,這別墅不對勁啊。”</br> 李斗有些不爽的問道:“又有什么不對勁?”</br> 鬼面說道:“這別墅當中,隱隱有金光冒出來。好像道門的人曾經在這里施法。”</br> “我們如果闖進去,還要在里面殺人,很有可能得罪道門的人。”</br> 此言一出,色狗和麻煞都嚇了一跳。</br> 李斗呵呵冷笑了一聲,說道:“我閻羅王還懼怕道門嗎?真是笑話。麻煞,去叫門。”</br> 色狗遠遠地看著李斗,擦了擦頭上的冷汗,對鬼面說道:“至少我確定了一件事,師父應該不是陰司太子。”</br> 鬼面嗯了一聲:“看師父這么囂張,我更相信他是陰司太上皇。”</br> …………</br> “老公,你怎么還不睡啊,我都準備好了。”寬大的圓床上,有個二十來歲的年輕女子膩聲問道。</br> 趙印盤腿坐在床上,低聲說道:“我得念經祈福。道長說了,我這祿官得每日念經才有效果。你別著急,只剩下最后一遍了。”</br> 等趙印念完之后,那年輕女子才好奇的問道:“這個祿官,能不能讓我看看?”</br> 趙印微微一笑,把祿官從脖子上摘下來了。</br> 是純金鑄成的祿仙,手中捧著一顆官印。</br> 在這小小的神像下面,又畫著一個精致的道符。</br> 年輕的女子好奇的問道:“這個真的有用嗎?”</br> 趙印把祿仙重新戴在脖子上,得意洋洋的說道:“當然有用。數十年前,我也不過是學校中的一個小混混罷了。”</br> “偶然間,結識了道門中的一位長老,我散盡家財,求來了這個祿官。”</br> “而如今,我已經身在高位了。而當年和我一塊為非作歹的伙伴,多半已經泯然眾人矣。”</br> “只有一個李天銘,和我還算有聯系。”</br> “不過,他依仗的是家中的財富,算不得什么。更何況,錢哪有權重要?”</br> 趙印指點江山,聽得身邊的女子崇拜不已。</br> 趙印接著說道:“這祿官,不僅能保佑我步步高升,還能保平安。如果有厲鬼妖邪來犯,道門中的道長就會知道,可以第一時間前來救援,靈驗無比。”</br> “是嗎?”一個幽幽的聲音在頭頂上響起來。</br> 趙印嚇了一跳,抬頭一看,發現一張恐怖的巨臉,懸浮在天花板上,正一臉好奇的看著他們。</br> 這巨臉,就是色狗。</br> 趙印和女子嚇得尖叫了一聲,來不及披上衣服,他們兩個狼狽逃竄。</br> 色狗死死地盯著女子,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鼻血像是井噴一樣,嘩啦啦流出來。</br> 師父!我喜歡跟著你殺人。</br> 師父!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br> 色狗快要激動哭了,忍不住在心中大喊。</br> 而趙印已經帶著女子逃到了衛生間,死死的關上了門,并且在焦急的打電話:“道長,道長,不好了,有鬼來了。天花板上在滴血……”</br> 電話那邊的人卻氣定神閑,說道:“不要慌,你咬破指尖,把血滴在祿官上。祿官自然會有金身出現,幫你抵擋。”</br> “只要你的血不干,金身就不會消失。你盡量堅持吧,我馬上過去。”</br> 趙印連連道謝,連忙把血滴上去了。</br> 隨后,有一道金光閃過。</br> 一個虛幻的祿官出現了,并且走到了衛生間門外,手持官印,死死的守住了那扇門,不許李斗師徒四人進去。</br> 李斗氣的一個大耳光甩在色狗臉上:“女人好看嗎?又踏馬耽誤為師殺人。”</br> 現在色狗腦子里全是一片白/花/花,以及女人逃跑時候,顫動的兩個半圓。</br> 他茫然的擦了擦鼻血:“好看。”</br> 李斗:“……”</br> 他對麻煞說道:“去,把看廁所的那家伙砍了。”</br> 麻煞緊張的說道:“師父,那是神仙啊。”</br> “今天晚上,咱們已經得罪了陰司,得罪了鬼門,得罪了道門,現在要得罪神仙啊?”</br> 麻煞已經快被嚇哭了。</br> 李斗說道:“狗屁神仙,智商正常的人都能看出來是假的。假神仙,就是褻瀆神靈,你這是幫著仙界鏟除內奸呢,如果真有仙界,他們也會把你當朋友的。去吧。”m.</br> 麻煞的智商已經不足以轉過這個彎來了。</br> 他提著斧頭,迷迷糊糊的向祿官走過去。</br> 鬼面低聲說道:“師父,這祿官是依靠人的血維持的。只要趙印還有血,祿官就不會消失。”</br> 李斗說道:“沒關系,那就讓趙印把血流干。”</br> 麻煞開始一斧頭接著一斧頭的把祿官砍翻,而祿官就像是能再生一樣,消失一個,緊接著又出現另一個。</br> 他也不反抗,只是全身散發著金光,逼得麻煞不能強/行/通/過,只能不斷地砍殺他。</br> 而衛生間里面的趙印,正在拼命地把血滴在祿官神像上面。</br> 到后來,隨著麻煞的速度越來越快,血干的也越來越快,趙印已經來不及滴指尖血了,干脆割破了手腕,把血澆在神像上面。</br> 忽然,趙印回過味來:“這踏馬的……我這算不算是在割腕自殺啊?道長啊,你到底什么時候到啊。”</br> …………</br> 道門,鐵八卦正端著鐵八卦做推演。</br> 旁邊的華符緊張的看著。</br> 半晌之后,鐵八卦嘆了口氣,把鐵八卦重重的丟在地上,發出叮當一聲。</br> 華符屁顛屁顛的把鐵八卦撿回來,對鐵八卦說道:“道長,還是不行嗎?”</br> 鐵八卦搖了搖頭,苦惱的說道:“完了,完了啊。”</br> “自從師父出事之后,我們這一脈就運交華蓋,霉運纏身了。我接下來,怕是會諸事不順,連連倒霉。甚至有可能釀成血光之災。”</br> “氣運這東西,真是不可捉摸啊。”</br> 華符聽得緊張不已。</br> 他是鐵八卦的小/弟,如果鐵八卦倒霉了,做小/弟的還能好嗎?</br>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啊!</br> 華符緊張的說道:“道長,你師祖不是還在嗎?”</br> “紅袍道長,地位崇高,實力非凡,有他老人家在,道長還怕什么呢?”</br> 鐵八卦呵呵冷笑了一聲,說道:“師祖?即便是師祖,恐怕也無法與氣運相抗衡吧。”</br> “你可知道,師祖為什么要帶走我師姐?”</br> 華符愣了一下,說道:“師祖不是說,外面有大事要做,需要你師姐做幫手,去幫忙嗎?”</br> 鐵八卦說道:“這只是托詞罷了。師姐確實頗有天賦,可是現在不過窺道境五重而已。甚至有可能比李斗都弱上一線。”</br> “師祖要她幫忙做什么?”</br> “師祖,是要帶著她離開道門,去外面游歷一番,擺脫氣運的影響,獲得新的機緣。”</br> 華符一愣,說道:“那……師祖為何不帶道長你走呢?”</br> 鐵八卦嘆了口氣,說道:“我天賦不夠,師祖不大看得上我。”</br> “帶徒弟出去游歷,尋找機緣,也是要耗費很大精力的。”</br> 華符搓了搓手,苦惱的說道:“可是,那我們也不能坐以待斃啊,得想個辦法。”</br> 鐵八卦淡淡的說道:“確實要想辦法,得打一個翻身仗。只要翻過身來,就可以順風順水了。”</br> 華符說道:“道長打算怎么做?但凡有吩咐,小/弟絕不推辭。”</br> 鐵八卦笑了笑,低聲說道:“我打算殺了李斗。”</br> 華符嚇得一哆嗦:“啊?”</br> 鐵八卦說道:“李斗,害得我師父被逐出道門,害得我氣運不佳,這是我的大仇人,此仇不能不報。”</br> “此外,這次霉運纏身,全因為李斗壓制住了我們師徒。”</br> “如果我殺了他,就等于以牙還牙,以眼還眼,血債血償。那氣運自然就回來了。”</br> “以后我不僅順風順水,而且能更上一層樓。”</br> “據說我師祖能有這么大的成就,就是因為當年殺了一個幾乎不可能戰勝的大仇人。從此揚眉吐氣,一飛沖天。”</br> 華符茫然的點了點頭,說道:“道理我都懂,可是李斗很厲害啊,咱們怎么殺?”</br> 鐵八卦冷笑了一聲,說道:“不能力敵,還不能智取嗎?我已經大概有個計劃了。”</br> 鐵八卦正要說話,忽然手機響了。</br> 他不耐煩的按了接聽鍵,那邊傳來了趙印焦急的聲音:“道長,道長,不好了,有鬼來了。天花板上在滴血……”</br> 鐵八卦淡淡的說道:“不要慌,你咬破指尖,把血滴在祿官上。祿官自然會有金身出現,幫你抵擋。”</br> “只要你的血不干,金身就不會消失。你盡量堅持吧,我馬上過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