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搖晃晃,又軟又香。</br> 這是李斗醒來后的第一感覺。</br> 他攥了攥手掌,發現兩個手機還在。</br> 他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被一個身材高挑,前凸后翹的美女背著。</br> 李斗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后在心里默默地念叨著:“嗯,這是吳思。這香味我熟悉。”</br> 他又向周圍張望了一眼,發現這里是于家村,距離道觀已經不遠了。</br> 忽然,吳思停下來了,回頭看了李斗一眼,輕聲問道:“李/大/師,你醒過來了?”</br> 李斗閉著眼不說話。</br> 吳思自言自語:“難道是我的錯覺?李/大/師,你剛才是不是動了一下?”</br> 李斗還是不說話。</br> 吳思嘆了口氣,又背李斗繼續向前走。</br> 李斗趴在吳思背上,感受著柔柔的溫暖身體,開始心猿意馬。</br> 忽然,吳思疑惑的叫了一聲:“什么東西?”</br> 然后她向李斗兩腿抓了過來。</br> 李斗嚇了一跳,連忙從吳思背上跳下來,弓著身子躲開了。</br> 吳思又驚又喜的叫了一聲:“李/大/師,你醒過來了?”</br> 李斗干咳了一聲,說道:“醒過來了,醒過來了。你別叫我李/大/師了,叫我李大哥比較親切。”</br> 吳思哦了一聲,然后目光落在李斗的雙腿間:“李大哥,你是不是受傷了?”</br> 李斗擺了擺手,說道:“沒有,沒有。”</br> 吳思一臉天真:“沒有嗎?”</br> 李斗干咳了一聲:“沒事,不用管,不用管。”</br> 吳思哦了一聲。</br> 李斗為了消/腫,拼命地岔開話題,轉移注意力,他問道:“你師父呢?”</br> 吳思說道:“已經背回到道觀里面了。村口在修路,車過不來,所以只能背著你們……”</br> 李斗哦了一聲,說道:“那咱們快去看看你師父吧。”</br> 吳思關切的問道:“你真的沒關系嗎?要不要包扎一下?”</br> 李斗干咳了一聲:“不用了,不用了……”</br> 好容易哄著吳思進了道觀,李斗松了一口氣:“為什么這張天真臉反而讓人更加把持不住呢?大腦啊,你真是太奇怪了。”</br> 路上的時候,為了避免吳思再詢問自己那難以啟齒之處,李斗把昨晚上的情況簡明扼要的說了一遍。</br> 當然了,他沒有說真相,只是簡單地說,送走了寡婦巷的厲鬼之后,又撞見了另一只強大的厲鬼,只能用了符咒,封閉五識熬到天亮才逃出來。</br> 進了道觀之后,吳思和李斗發現于老道已經醒了。</br> 他坐在一塊石頭上,眉頭緊皺,一臉迷茫。</br> 這幅表情,把吳思和李斗都嚇了一跳,生怕于老道腦子出了什么問題。</br> 吳思小聲問道:“師父,你沒事吧?”</br> 于老道緩緩的搖了搖頭,說道:“我倒是沒事,我就是有些事情想不通。”</br> 吳思問道:“什么事?”</br> 于老道說道:“我明明是在寡婦巷,怎么忽然之間,回到道觀了呢?”</br> 吳思哦了一聲,說道:“因為我收到了一條短信,說你和李大哥用了自欺欺人符,并且用針封閉了五識,讓我去寡婦巷找你們。”</br> “我趕到的時候,發現寡婦巷塌了一間房子,你們就在一堆木頭下面壓著呢。”</br> “幸虧那木頭不重,你們只是灰頭土臉的,倒是也沒有受傷。”</br> 于老道哦了一聲,說道:“那么問題又來了,是誰給你發的短信呢?”</br> “我們兩個都已經封閉五識了,我們不可能發啊。”</br> 吳思說道:“是鐵八卦的手機給我發的。”</br> 于老道更迷茫了:“那也不應該啊。”</br> “且不說鐵八卦和我們有仇,會不會幫我們發這個短信。”</br> “就算他愿意發,他怎么知道我們在那里呢?”</br> 李斗看見于老道快要想破頭了,一臉痛苦,忍不住干咳了一聲,說道:“那什么,是我用鐵八卦的手機發的。”</br> 于老道更痛苦了:“那更不對了,你怎么有鐵八卦的手機呢?”</br> 他忽然噌的一聲站起來了,對吳思說道:“你……不是真的吳思吧?”</br> 吳思:“……”</br> 他又看向李斗:“你不是真的李道友吧?”</br> 李斗:“……”</br> 于老道嘆了口氣,喃喃自語,說道:“假的,果然都是假的啊。”</br> “邏輯上說不通,被我給識破了。”</br> “這里果然是幻境。看來一切都是我的幻覺。”</br> 李斗把吳思拉到旁邊,低聲說道:“你師父……沒有精神病史吧?”</br> 吳思說道:“沒有啊。”</br> 李斗又說道:“那他這是怎么了?瘋了?”</br> 吳思撓了撓頭,說道:“我有一個大概的猜測。”</br> 李斗:“你說說看。”</br> 吳思說道:“我以前聽師父說過,自欺欺人符,欺人不是最危險的,最危險的是自欺。”</br> “這種符咒,需要封閉自己的五識,才能騙過去別人的五識。”</br> “其實在很久以前,也有人用過封閉五識的辦法來躲避危險。但是最后他們都鬧出來了大亂子,所以就沒人敢用了。”</br> 李斗愣了一下,說道:“封閉五識有大亂子?”</br> 吳思嗯了一聲:“因為人的五識被封閉之后,思想就被困在軀體當中了。”</br> “如果是活人,就這樣忍下來了,但是我們是修行人,意識極為強大。”</br> “當意識無法沖破封/鎖,重新看到外面的世界的時候,它就會胡思亂想,依靠自己的想象力,搭建出他想象中的世界來。”</br> “最常見的,就是在幻覺中,他被拔掉針了,他恢復五識了,他的生活恢復正常了。”</br> “至于我師父……我師父雖然獲救了,但是他可能以為,他的意識其實還在受困中,他看到的都是自己想象出來的幻覺。”</br> 李斗:“……”</br> 他有些無語的說道:“所以,你師父雖然獲救了,但是他會懷疑周圍的一切?”</br> 吳思嗯了一聲。</br> 李斗感慨的說道:“那可真是糟了啊。咱們怎么解救他呢?”</br> 吳思說道:“必須說出一個令他信服的邏輯來才行。比如他是怎么被救出來的,需要沒有絲毫破綻,不會被他懷疑。”</br> 李斗想了想,對吳思說道:“行吧,我試著編一下。”</br> 吳思:“……”</br> 她哭笑不得的說道:“李大哥,不能編啊,都到這時候了,必須告訴他實話。”</br> “編出來的瞎話,肯定是有破綻的,一旦被我師父察覺,他就更是深陷其中,不可自拔了。”</br> 李斗沒說話。</br> 他心中卻想:“怎么?實話就沒有破綻了?難道要我告訴他,我身上有系統,所以我能來回穿越,叫人把你救了?”</br> “那他更以為是幻覺。換我我也不能信啊。”</br> 頭疼!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