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變/態卡的激活程度增長到了百分之五十。</br> 李斗心中美滋滋。</br> 但是新郎官就不太開心了,他很委屈的說道:“父親,你為什么打我啊?”</br> 李斗又一個耳光抽了過去:“為什么打你,你不知道嗎?”</br> 新郎官忍氣吞聲,說道:“孩兒當真不知。”</br> 李斗說道:“做人要有骨氣,尤其是一個男人,居然選擇了入贅,如此有辱祖宗門楣的事情,還不該打嗎?”</br> 新郎官納悶的看著李斗,說道:“可是……可是當初入贅陰司,這不是父親的意思嗎?是你極力促成的。”</br> 李斗:“……”</br> 沒想到郁隸也這么賤啊。</br> 李斗瞪起兩只眼睛來,說道:“你到底是不是咱家的兒子?怎么智商半點沒有遺傳咱家呢?”</br> “入贅陰司的好處,是實打實的,可以讓咱們有個靠山。”</br> “但是有辱門楣也是實打實的。”</br> “為父為了你好,把你送上這輛車,讓你去陰司。”</br> “同時,為父打你這一耳光,是為了給祖宗有個交代,同樣是為了你好,打完你,祖宗消了氣,好繼續保佑你。你明白了嗎?”</br> 新郎官暈頭轉向的說道:“原來如此啊,多謝父親。”</br> 李斗呵呵笑了一聲,心想:還踏馬謝呢?白癡吧這家伙?</br> 他看見新郎官手中攥著一張白紙,問道:“什么東西?”</br> 新郎官說道:“是聘貼。”</br> 李斗隨手拿出來了。</br> 他看見新娘那里,寫著:幽游。</br> 看樣子,這個幽游就是新娘的名字了。</br> 而新郎一欄,寫的是:郁迢。</br> 李斗看了新郎官一眼,說道:“郁迢啊,為父……”</br> 他話音未落,郁迢就小心翼翼的說道:“父親小聲點,不要讓人聽到。”</br> 李斗一愣:“怎么?你的名字不能叫?”</br> 郁迢說道:“不能公開的叫了。父親是不是忘了?我入贅陰司之后,姓氏得跟著人家姓,得改名叫幽迢了。”</br> “聘貼/上寫的是郁迢。但是從我上車開始,就得改成幽迢了。”</br> 李斗:“……”</br> 他隨手又給了幽迢一個耳光。</br> 幽迢苦著臉說道:“父親為什么又打我啊。”</br> 李斗說道:“姓氏都改了,太侮辱祖宗了,一個耳光怕是不夠,我多打你幾個,讓祖宗消消氣。”</br> 幽迢:“……”</br> 爺倆都沉默了。</br> 李斗心想,我好歹也是郁隸的義弟,算是這小子的二叔。</br> 現在他要入贅陰司了,我得傳授給他一點經驗。</br> 于是李斗說道:“幽迢啊。”</br> 幽迢立馬應了一聲。</br> 李斗說道:“咱們做人,無論何時何地,都得有骨氣,你知道嗎?只有你自己立得住了,別人才能看得起你,才能尊重你。”</br> 幽迢撓了撓頭,小心翼翼的說道:“之前師父不是說,入贅陰司,就是要把什么骨氣,什么尊嚴都丟掉嗎?”</br> 李斗說道:“現在為父改了。”</br> 幽迢:“……”</br> 李斗說道:“三綱五常。君為臣綱,父為子綱,夫為妻綱。”</br> “尤其是最后這個夫為妻綱,你得格外的關注。”</br> “女人這東西,講究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打他一頓就老實了。”</br> “做丈夫的,得在家里面說得上話,明白嗎?怕老婆的男人,不是好男人。”</br> 李斗話音未落,旁邊的鬼面就輕輕咳嗽了一聲,表示不滿。</br> 李斗也沒搭理她。</br> 幽迢小心翼翼的說到:“我到了陰司,怎么立得住啊?人家恐怕不會太尊重我。”</br> “我一個外來的贅婿,想要在陰司獲得尊嚴,那……太難了吧?”</br> 李斗搖了搖頭,說道:“不難,我這里有幾本好書,你到了陰司之后,好好研究一下。”</br> “書籍是人類進步的階梯啊,書中自有黃金屋。你讀懂了這幾本書,就能在陰司站住腳了。”</br> 李斗把書遞過去了。</br> 幽迢看了一眼,頓時目瞪口呆。</br> 這都是啥?</br> 贅婿、贅婿噬主、廢柴贅婿逆襲、龍帝歸來做贅婿……</br> 李斗拍了拍幽迢的手,說道:“你把這些書研究明白了,你就能在陰司如魚得水了。為父也就放心了。”</br> 幽迢擦了擦頭上的冷汗,說道:“父親,求你別再說了。”</br> “這書你也拿回去吧,我是不敢帶到陰間的,萬一被人發現了,豈不是會被人切碎了?”</br> 李斗一瞪眼,不快的說道:“拿著,連為父的話都不聽了?”</br> “這些書,就是一個下馬威,這是要告訴陰司的人,咱們也不是好欺負的。”</br> 幽迢哆哆嗦嗦的說道:“咱們……挺好欺負的啊。”</br> 旁邊的鬼面幾個人,已經差點要笑出聲來了。</br> 沉默良久之后,幽迢決定要換個話題,否則的話,自己父親還不知道要說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話來。</br> 于是他干咳了一聲,說道:“父親,怎么不見巫魁那個二筆?只看見他這三個白癡徒弟?”</br> 鬼面等人一聽這話,頓時色變。</br> 李斗一腳把幽迢踹下了馬車。</br> 幽迢慘叫了一聲,翻倒在路邊,衣服都摔破了。</br> 旁邊的陰差連忙趕上來,扶住了幽迢,苦著臉對李斗說道:“大人,這是新婚的吉服,不能弄臟啊。”</br> 李斗看這兩個陰差是挨過耳光的,頓時了無興趣,淡淡的說道:“和陰間通婚,還講個屁的吉利啊。”</br> 陰差:“……”m.</br> 好像……也有道理。</br> 幽迢被扶上了馬車。</br> 這一次,幽迢小心翼翼的溜邊坐著,已經有點不敢接觸李斗了。</br> 他其實也有點茫然,不知道自己父親今天為什么性情大變。</br> 難道是舍不得自己去陰司?</br> 那不應該啊,當初要入贅陰司的時候,父親是最積極的啊。</br> 幽迢已經徹底茫然了。</br> 只聽李斗說道:“你可知道,方才為父為什么要打你嗎?”</br> 幽迢搖了搖頭。</br> 李斗說道:“三綱五常,是很重要的東西,禮法也是很重要的東西。”</br> “巫魁按照輩分,是你的二叔。”</br> “鬼面、色狗、麻煞三個人,按照年齡是你的哥哥姐姐。”</br> “你對長輩如此無禮,豈能成大事?為父豈能不生氣?豈能不打你?”</br> 幽迢聽得一愣一愣的,對李斗說道:“可是……往日父親不是一直說嗎?”</br> “說你這個義弟,狗屁不會,修煉倒是挺快,處處壓你一頭,搞的爺爺對他喜愛有加,甚至差點把家業都傳給他。”</br> “所以父親你提起來就恨得牙根癢癢,每次見了他,都要揍他一頓出氣。”</br> “并且要求我見了他之后,也要打他一頓,不許手軟。”</br> 李斗一愣,心想:他們之間,還有這種故事呢?</br> 李斗干咳了一聲,說道:“此一時,彼一時也。”</br> “禮法這東西就擺在那里,用與不用,就全看你了。怎么用,也在你了。得靈活,明白嗎?”</br> “以前咱們要打巫魁,就不能講禮法。現在要進陰司了,就得講一講。禮法對咱們有利的時候,咱們就講,懂嗎?”</br> “禮法能讓你成為一家之主,能鎮住女方,你就得拼命強調禮法。明白了嗎?”</br> 幽迢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br> 李斗說道:“好了,你二叔有事來不了,派了三個徒弟參加你的婚禮,以全禮節。禮法不能廢啊,你朝著人間的方向,給你二叔磕個頭吧。”</br> 幽迢:“……”</br> 他覺得有點荒唐,但是又不敢違背父親的意思,只能跪下來,胡亂磕了個頭。</br> 李斗又說道:“好了,接下來給你的哥哥姐姐們磕個頭。”</br> 幽迢:“……”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